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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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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一声闷雷,珞言只觉心里一下子空了。清都抬眼看她,才发现,她早已是泪流满面。

    “珞言!”他有些慌了,可她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

    她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可还是失败了。她连忙紧紧捂住嘴巴,哽咽着,颤抖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清都的心纠结着一阵痛,按着她的肩只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只想多给她一些温暖。可是,他不能,他知道,那只会让他再无法放手。他唯一能做的,只是陪在她身边。

    在她心里,终究有一个角落,是他无法到达的。他不动声色地咬紧唇,直到嘴里泛出咸的鲜血的味道,也是眼泪的味道。

    他宁愿自己流血,也不要,她流一滴眼泪。

    第二天,天气很好,时珞言将自己写的信偷偷送到驿站之后,看着天际的一丝浮云,若有所思地微笑了一下。

    仿佛心里有什么很重的东西,突然就落下去的。

    有些事,自己以为很重要,念念不能忘怀,可是,也许对别人来说,什么也不是。

    她喜欢过三哥吗,她也说不清楚。在我们生命里的某一刻,注定有一眼惊鸿,你注定会为一个人万分牵挂。那个人,只是一个符号。

    只是,在那个时刻,他刚好在那里。

    为了不让时家人如影随行地找到,时越城经常换地方。

    客栈的老板接过信,瞥了一眼:“这位客官已经走了。”随后,那封信便被人随手丢到角落里,再没人记起。

    像从前每一次一样,那封信里的内容,时越城是永远无法知晓了。

    “越城吾兄:久未见,甚念。近日,我已确定你本父亲亲子,你我本为亲兄妹。年少戏言,请悉数忘记。父亲时常独自徘徊与你旧时居所,黯然叹息。父亲已日渐鬓白。前日听二哥与小妹采薇闲谈边关战事渐紧。一场大战恐在所难免。你若回来助父亲一臂之力,父亲定当如虎添翼。前日,去西月寺为你祈福,小凶。甚是担忧,凡事切勿小心。洛阳天气多变,望保重身体。盼早归。妹珞言”

    她在时越城的院前驻足许久,终于轻轻地关上院门。

    转身,深深吸口气,她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长大了。

    傍晚时分,暮色并不浓重,天气很开阔。

    季傲和时采薇那个假小子赛完马,又一起去刚开的西域酒馆喝了酒,果然是酒后吐真言。人高马大的时家七小姐,她的人生目标却是当个贤妻良母。季傲偷笑了一下,装作喝醉了打了个嗝,背过身去,汗颜!

    心情大好的他刚跨进莫府的大门就跟一个挺魁梧的家伙撞到了一块。

    他愤愤地抬头,那个外族人打扮的家伙也不道歉,冷眼看看他,径自走出去。

    “你!”他刚想说什么,背后突然传来表姐的声音:“表弟!”

    他疑惑地回过头,莫成澜看看他:“刚刚那是我叔叔的朋友,替叔叔给我带些上好的玛瑙回来给我的嫁衣做饰物。你要不要看看?”

    “不,不用了。”他忙不迭地离开。莫成澜最近总神神秘秘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那件嫁衣已经不知换了多少花样了。但是姨父姨母都在京中,也没有人敢去过问莫大小姐的事。

    “绯语,最近你和四姐到底在干什么,这么神秘?”大姐璎夏好不容易才堵住五妹的路,她就知道五妹最不会撒谎。

    果然,绯语立刻慌了神,涨红了脸,吞吞吐吐地:“没有什么事啊?”

    “是吗?”璎夏也没再逼问,只是关切地提醒,“最近城中抓到许多契丹奸细。你和四妹涉世未深,不要轻易和外邦人接触,也不要轻易相信他们,知道么?”

    绯语暗叹口气,点点头。

    阳光很好,时珞言正在看托伊沃的画,那个家伙也不知道跑到那儿去了?明明交代过他,不要在府中乱跑,他就是不听。现在不知这个路盲又到哪儿了……

    “四姐,四姐……”珞言正想打开那幅他收藏得最仔细的画,冷不防绯语惊慌地从外面跑回来。

    她从没见过她这么失态,匆匆放下手中的画卷。

    “四姐,我好像看到后院有陌生人窥探!”绯语惊魂未定。

    “什么?”她一惊,将军府都会有人潜进来,连忙问,“看清那个人了吗?”

    绯语摇摇头:“没看清。对方一露头,我就连忙进来看你和那个人了……”

    这一刻,珞时言为自己不会武功而深切自责。

    “他呢?”绯语奇怪。

    “不知道……”珞言皱眉,“不知道那个奇怪的窥探者是不是针对他而来。这样吧,我去找他,你再去追查一下刚刚那人的踪迹。”

    “嗯。”绯语出去了。

    托伊沃沿着时府的小径走了很久,半个月了,他的油彩也快用完了,正想出去用身上的财物换一点回来。后门明明很近的,可不知为什么就是走不出去,一不小心他已经踱到了前院。中午时分有些困了,想想自己乱找,倒不如等珞言她们来找自己。刚好拐角处,有块空心的假山石,他钻进去,闭目养神。

    时璎夏的母亲是时府的大夫人,端庄而温和整日吃斋念佛,可是却也有别人看不到的一面。

    “你这个死丫头,要是敢再瞒着我,偷偷跟着商队出去,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她恶狠狠地敲了一下身边时璎夏的头,外人也终于可以知道璎夏的活泼到底是遗传谁的了。

    “娘!”璎夏委屈地摸摸头,“我可是为了照顾六弟!他才十六,一个人出去多不安全呐!一个小男孩,又年轻气盛,容易惹事,我得多照应他啊!”

    话音刚落,头上又被重重敲了一记:“你还好意思说,每次都喜欢出风头,有事了就溜回来。这次又是你一个人先回来的吧?还不说实话,你到底干什么坏事了?”她平日温和似水的娘恶狠狠地逼问。

    “我才没干什么呢!”她不满地分辩,“我还不是因为想娘了,不然才不会这么早回来呢!”

    “想我?”大夫人冷笑了一声,“那回来这么多天,你为什么整天都在外面疯,都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