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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晚上,让人沮丧的永远都不是黑夜。当你以为自己足够坚强的时候,孤独,会彻底摧毁你的心灵。
蓝炘早已经不知道被粉碎了多少次了。
回不去的地方,叫做故乡;到不了的地方,叫做远方。一个人一生中,最伤神魂的就是这两个地方。
因为感冒,让蓝炘神魂颠倒沉迷入睡不醒的时候,远在SH市的杨雨心,迎来了她的人生第二春。
远在他乡,并不是处处乐土。
尤其是SH市,生活和工作节奏,都要比FC市快上许多。
作为一个女人,一边要接送孩子,照顾孩子;一边还要工作,和男朋友约会。杨雨心有点力不从心,她想把儿子丹丹重新送回蓝炘身边。当初把儿子接到身边,是不想儿子染上蓝炘身上的那种随性,那样的话,她害怕把儿子毁了。
可是,把儿子接来还不到一年,就让她失望透了。
已经无可挽回,儿子身上那种根深蒂固带有蓝炘骨子里的东西,无论杨雨心用什么办法,都改变不了。讲道理没用,儿子阴奉阳违,当面答应一套背过还是我行我素照旧。有好几次,找着茬,狠狠地揍了几顿,也没任何作用。
看着儿子,就像看见蓝炘。很聪明,就是不按照你设计好的剧本做。
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加班,周昶又追得紧,她也答应了俩人要相处一段时间,约会就难免。因此对儿子有点懈怠,一周有三天下午都是最晚去学校接的。
去的晚了,儿子就孤零零的在学校大门口等着,好几次,杨雨心都看见他蹲在地上数蚂蚁。
杨雨心知道蓝炘没找工作,暂时应该闲着。把儿子送回凤城去,即使蓝炘找到工作,还有他妈可帮忙照顾,在她这里,只要一加班,儿子就受罪。
她打电话,蓝炘没接电话。
不会是把手机撂家里了,应该就是人出去溜达了。闲人都这样,以前晚上吃完饭,蓝炘就喜欢出去瞎逛。让他学习,考注册会计师,根本不听,没一点上进心。
杨雨心当初借着公司搬迁离开凤城,不是追梦,初衷就是想远离蓝炘生活一段时间。事实证明,她与蓝炘之间真的出了问题,距离并不能挽救他俩之间的感情。依然见不到任何改变的希望,彻底麻木了。
所以,杨雨心提出了离婚。
蓝炘没有挽留他们的婚姻,杨雨心虽然心酸了一下,但是没说啥。本质上,他们是同一类人。彼此心里想啥,不说出来,也都清楚。
现在是三月份,儿子已经上小学二年级第二学期了。学习成绩不好不坏,平常也总是闷闷不乐的。看得出来,相对于自己的严厉和爱说教,儿子还是喜欢和蓝炘待在一起。
不过,蓝炘不接电话,不重要。
杨雨心只是想提前给他打预防针的,最起码儿子这一学期要上完再转回凤城去,也就是放暑假才回去。之所以提前和蓝炘打电话,是因为当初接儿子到上海的时候,杨雨心把话说得太满了,话里话外都是好像儿子在蓝炘身边,绝对不会有出息,她才必须接走。
现在打脸也没办法了,不过,她知道,蓝炘是不会在意这一点的。因为儿子,是他的责任。
再睁开眼,恍惚之间,蓝炘发现天是黑的。
心里想着,天既然没亮,蓝炘想接着睡。
可是手机上的信号灯,一闪一闪的,让他彻底清醒了。
糟了,怕这都又过了一天了,自己还没给他们几个回电话呢。
掀开被子,蓝炘想坐起来,却没力气,浑身软软的,连举手都费劲。挣扎着用手摸了下脑袋,自我体温正常。现在的状态,他知道,这是真正饿的没力气了。
精神完全没问题,已经清明了。
做了很多次深呼吸,勉强恢复了一点力气,蓝炘爬起来扶着床,在写字桌上拿起了手机。发现,有十四个未接电话,来电显示最后一个未接电话是杨雨心的。
看了下时间,晚上八点。
还早,他给杨雨心拨了过去。
结果,“嘟嘟”响了好一会,那边没人接电话。
蓝炘不禁有点狐疑,他心想,是不是杨雨心那边出啥事了。这么一想,他突然感到身体倍有力量。到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就出门了。
家里没速食的东西,他得先到外边饭馆填饱肚子。
这场感冒,太猛烈了,他以前身体很好,很少感冒。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病倒了。
刚刚到楼下,遇到了他姐夫。
“姐夫,你怎么回来了,有事吗?”
“我没事,老唐说好多人打电话找不到你,让我回来看看你在不在。”
“我这么大个人,还丢了不成。你吃过饭没有,一起去吧?”
“我吃过了......你怎么了,怎么站都站不稳。我扶着你,陪你一起去吧。”
“我感冒了,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了,刚睡起来,感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实在饿得没办法,正要出去吃饭。”
“要不别出去了,回去,我给你做点吃的吧。”
“那最好了。”
于是,蓝炘又被他姐夫给扶着回去了。他住在五楼,是这幢老小区的最高楼层。他工龄短,还好,赶上最后一批职工分房,房子虽小,房改的时候,还是补交了三万多元,全是借的钱,前年才还清。
杨雨心提出离婚的时候,什么条件都没提什么都没要,一个人净身出户走的。
太饿了,蓝炘没心思打电话,就靠在沙发上坐着,闭目养神。
大约二十分钟,他姐夫端来一碗羊肉小揪面,木耳香菇,是蓝炘最爱吃的面食。也不说话,一连两碗下肚,都快吃撑着了。
“姐夫,你这手艺绝了。太好吃了,出去开个面馆,绝对没问题。在公司开面包车,感觉咋样,有问题吗?”
“开车没问题,就是一些交通规则需要熟悉。老赵已经大致都讲清楚了,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全部掌握了。”
看来开车确实需要灵性。
像蓝炘,他就感到学开车很复杂很麻烦,一直提不起兴趣去学。现在有了他姐夫,他就更不想学了。
人是铁,饭是钢。
这两碗面顶了大事。
蓝炘感到自己彻底正常了。
他先把电话打给老唐。
“老唐,您让我姐夫来找我,是公司发生什么事了么?”
“是这样,最近一段时间,公司各部门的人员差不多也都齐备了,我想提议召开一次全体职工大会,管理层要集体亮相,所以,您必须要参加。本来电话请示您,可是您不接电话。时间吗,我想就安排在最近召开比较好,行,安排好了我通知您。”
蓝炘本来也有这个打算,正好老唐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