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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反复地去想这个问题,自己真的不适合烘焙这个职业吗?
花了一大笔钱去培训,就这样放弃,她不甘心,还想再换个地方试试看。
昨晚,一一已经联系过负责就业的老师了,问他还有没有别的门店在招人,说自己这一家做得不合适,没做了。
老师发了个笑哭的表情,又推荐了三间蛋糕店。
一一用微信联系了那三间店的负责人。只有一位mena回复了她,让她去某区的门店试岗。
一一提前去探路,那地方虽说位于城市繁华地段,找起来却是挺难的,一一找了两个多小时,问了别人,才知道这里门牌号不是挨着的,奇数在街这边,偶数在街那边。
试岗前一天,mena通知一一,要换一个地方去试岗,原先那个地方,招了三个人进去。
一一的新工作地点,在一条以美食众多而闻名的街上。
一间窗明几净的饼屋,顺着收银台旁边狭窄的楼梯走上去,就是工作室,裱花、制作、烘烤都在这两间不大的房间完成。
店长让一一下午来店里试岗,从两点到六点。
一一每天下午一点出门,为了让自己干活有精神,她早早吃午饭,中午闭眼休息一个小时。
教一一的师傅阿红,大约三十多岁,一一不会判断年龄,也许对方比她还小几岁,却比她麻利干练,一一想到这点,又自卑了。
一一是这样学的,一步不离地跟在阿红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阿红干活的每个动作。
阿红去端材料,她也跟着端材料,阿红把烤盘取出,一一也跟着取,阿红去楼下搬一箱箱的半成品,一一也跟着去。
她很用心地学手艺,可她木讷、内向的性格,使她不能很好地跟师傅、同事交流,别人不和她说话,她也不会主动问,老是像一根木头似的呆站。
她能做的事,也就是一些简单的点心的制作和摆放,刷上鸡蛋液,撒上芝麻,夹上肉块、蔬菜、芝士。
阿红和joan一样看不惯一一的慢动作,比joan更频繁地数落一一,“你快点呀!”“哎呀!都告诉你不是这样搞!你就是不听!”
得不到肯定和鼓励,一一愈发放不开手脚去做事,总担心出错,最烦的是,她手没有力,擀的酥皮总是不成型,做的酥饼、鸡仔饼不好看,涂抹蛋液、撒芝麻不均匀。
阿红和其他人是一手捧着盘子一手打开烤箱,一一要放下盘子,双手用力,才能打开烤箱,拿出烤盘时,隔着手套还能被烫得连连甩手。
三天下来,一一被阿红否定了好几次,“你真的觉得你适合做这个吗?”
一一就反复去想,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要坚持吗?
那天下班,店长问一一,“要是确定在这里上班,就要搬到宿舍住,上班时间是早上六点到九点,下午一点到晚上七点。”
一一暂时无法决定,就请店长再让她试一天。
那天上午,一一进了写作群,这一班结业以后,只有她坚持发练笔,其他人都不现身,也许已经不记得这个群了。
学生不记得,老师可是还记得的,一一发完练笔的短文没多久,西西私信找她,说有个写新闻稿的任务接不接?
一一看了西西附的链接的样稿,感觉不难写,就答应了。
在她翻着那些样稿的时候,丁妈打电话来了,说外婆老家一个什么亲戚,去了广州,让她接一下。
一一没有见过那个亲戚,不想去,但丁妈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这天下午,和前三个下午一样,阿红每数落一句,一一的自信心就降低一点,这样过了四个小时,一一就做出了决定,对阿红说,“明天不来了。”
“啊?”阿红看上去并不很高兴,“那你去跟店长说吧。”
店长也是有点不理解,“第一天就说了这个上班时间了吧,试了几天还是接受不了?”
一一是不好意思的,原本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试过的结果是不合适,像是浪费人家几天的时间。
她只能说,门店和烘焙学校,确实是不同。
在学校,交了学费,你是顾客至上,老师手把手也要把你教会,态度也很好。同学们会齐心协力一起完成作业。
在门店,你是挣工资的雇员,没有人有义务对你和气,手把手教会你干活,你得自己学机灵点,凡事都得自己来,不用指望别人帮忙。
这几天她反复地想,要是这里的人好相处,地方远一点也没关系。
要是地方近一点,这里的人难相处也没关系。
可这里离她住的地方又不近,人也不好相处(起码教她的师傅是那样),她怕又是会回到跟菁和贾姐上班的状态,成天提心吊胆。
种种顾虑,让她没有动力在烘焙行业尝试下去了,她安慰自己,这不是放弃,只是先暂停,以后找到一个合适自己的方式,再继续钻研烘焙。
待会还要去接那个什么亲戚,一一调整了一下心情,准备去火车站。
在火车站她等了快一个小时,也没等到人,打电话打不通,发微信不回,再打丁妈电话,又没人接。
她还要在这里等多久?天已经黑了,旁边还走过几个眼神怪异的男人,她是又烦又怕,再打那人电话,打丁妈电话,还不通。
不想等了!一一狠狠地把手机摔在地上,把面前走过的两个男人吓了一跳。
一一假装不小心摔的手机,弯下身去捡,“对不起!”
人家已经看出来了,捡起手机递给她,用粤语说,“别有情绪。”
一一心中积累的情绪,化作眼泪哗啦啦流出来。
在这个城市,她事事不顺,可这还是一个充满人情味的地方,也让她眷恋。
丁妈打来了电话说刚刚在洗澡,那个亲戚她也联系上了,说被别人接走了,叫一一不用在火车站等,可以回去了。
“这么晚了,饭堂没饭吃了吧?”丁妈不知道一一已经辞职很久,还当她在物业公司上班。
“早就没有了。待会回去的时候,去买点快餐。”
“得吃饱一点啊,别省钱。”丁妈这叮嘱重复了许多遍。
“好。”一一用纸巾擦着脸上的泪水,不能哭哭啼啼地走进地铁站,人家会以为她有毛病。
又一次失败,一一还得继续回去思考未来的路,尽可能地重拾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