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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侯送来的那些东西呢?是不是都送到敏珊的院子里去了?”
贺元舟来到大夫人这里,一进门就怒气冲冲地质问。
温琼麟送来的,都是年轻女孩儿穿的衣服和佩戴的一些首饰,大夫人不会留,也不会给敏瑶,想来就都是送去敏珊的院子了。
大夫人一脸委屈,“敏珊深的母亲的疼爱,那些东西给谁,不给谁,是我一个人能做的了主的吗?老爷您若是觉得我当不了这个家,那就休了我,让能当家的来当这个家好了,”
大夫人站在一旁,抹着眼泪。
倒让贺元舟没了怒气。
大夫人一向是强势的,还从未见她在人前哭过,又说出让休了她的话,其中的委屈之意不言而喻。
其实贺元舟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老夫人一心想要让自己的侄女乔氏当这个家。
大夫人的娘家,事云中唐国公府。
当初国公府并不愿意将女儿嫁给贺元舟,奈何大夫人自己喜欢,拗不过,只好成全。
老夫人因此便记恨上了唐国公府,连带着也不喜欢大夫人。
认为他们唐家让他们贺家难堪了。
她一心想让贺元舟扶乔氏为平妻。
想到这里,贺元舟心里涌上一阵愧疚。
声音也放柔了不少,“好了,别哭了,以后这种事情你定夺就好,无需考虑太多。若有什么难处,你跟我说,也别一个人扛着。”
大夫人靠进贺元舟的怀中,越发哭的委屈了。
贺敏珊被罚面壁思过半个月的事儿很快就传到了乔氏的耳中。她马不停蹄地就去找了老夫人。
在这个家里,所说有谁能让贺元舟改变主意,就一定是老夫人。
“母亲,这一次您一定得帮帮敏珊,如果错过了这一次的七夕宴会,那就得再等三年了,三年以后,敏珊的婚事可就耽搁了。”
魏国每三年都会举办一次七夕宴会,为皇室和朝臣们未曾婚配的男女提供一个机会。
只要在七夕宴会上大放光彩了,还怕择不到一个好夫婿吗?
“敏珊怎么了?”
“被元舟罚面壁思过半个月。”
“面壁思过半个月?好端端地,他为什么要罚她?”
老夫人倒不糊涂,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
乔氏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夫人急了,拐杖敲的砰砰直响:“你倒是说话呀,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帮?”
“就是定北侯送来的礼物,敏珊喜欢就拿了几样,谁曾想贺敏玥那个小贱人,当着定北侯的面儿说是敏珊抢了她的东西。”
乔氏含糊其辞。
可老夫人却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糊涂啊,定北侯给贺敏玥的东西,你们也敢私自扣留?罚她面壁思过半个月都是轻的了,定北侯是什么人?连皇上都要让他三分的人。”
“母亲,事已至此,定北侯也没有再追究这件事,我们总不能因此就耽搁了敏珊吧。”
“这个惩罚,元舟是做给定北侯看的。就算她不用面壁思过,也是万万不能出现在七夕宴会上了。”
“那……那怎么办啊,母亲,您最疼敏珊了,您想想办法啊。”
老夫人叹息一声,缓缓起身。
“我先去先元舟商量商量再说吧。”
乔氏上前,搀扶着老夫人,往贺元舟的书房走去。
送温琼麟离开以后,贺敏玥往自己的小院儿走去。
很不巧,遇到了乔氏和老夫人。
“你站住,没看到老夫人吗?还不过来请安。”
乔氏现在恨贺敏玥入骨。
要不是她,敏珊也不会被罚。
贺敏玥缓缓转身,敷衍了一句:“老夫人!”
乔氏正要发火。
现在定北侯不在,看谁还能护着她。
老夫人拉了她一把,用眼神制止了她。
现在只有贺敏玥能帮敏珊了。
只要定北侯不追究敏珊的责任,那她就可以去参加七夕宴会。
“敏玥,你过来,”
老夫人朝贺敏玥招了招手,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温和。
贺敏玥站着未动,“有什么事儿,您说,我听着。”
老夫人的眼神在降至冰点以下前,强迫自己换成如沐春风的微笑:“敏玥,咱们贺家未出阁的姑娘也就你跟敏珊两个了,咱们家有光彩,你们姐妹两也才能有更好的选择。退一步讲,就算你将来嫁到定北侯府,最多也只是个妾,如果你的娘家,你的姐妹都能成为你的后盾,帮衬,不管将来定北侯府的女主人是谁,都不敢把你怎么样。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你明白吧?”
先是主动跟她示好,接着动之以理。
换做旁人可能真的会考虑一下。可她贺敏玥,从来没想过要指望贺家,更没想过指望贺家的姑娘们。
“您说的有道理,”贺敏玥停顿了一下,“可是,我连太师府的姑娘都不算,到时候若我真有难,谁又会站出来帮我一个外人?”
老夫人敛眉凝视了贺敏玥几秒,“那你如何才能帮忙?”
收起那套假仁假义,跟她谈交易,还让人看着舒服一点。
“其实这件事说大会很大,说小也很小,全凭定北侯的一句话。”
既然温琼麟不放过她。
那就别怪她扯他这面大旗为我所用了。
“你的条件呢?”
“我的条件,就是承认我贺敏玥是太师府的小姐,是他贺元舟的女儿。”
“好,”
“我说的,是要昭告,而不是只在府里承认,当着外人,我就成了贺家同门的一个姑娘。”
“这件事我得跟你父亲商量。”
“不急,我等着。只要我的身份被承认了,我立刻跟侯爷说,不再追究之前的事儿。”
“万一你的身份被承认了,可是侯爷不松口呢?说去的话还能收回不成?”
贺敏玥看着乔氏,“乔姨娘若是不敢相信,那就当我没说,反正于我而言,也没多大的损失。”
贺敏玥施施然离开了。
乔氏气的直跺脚。
“母亲,你看这贱丫头,太目中无人了,这还没让他嫁进侯府,她就拽成这样了,真要是嫁过去,还不得翻了天?”
“哼,那也得看她有那个命嫁定北侯没。再说了,就算真嫁过去,也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