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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到来。
一天的时间没有看到小仙女,今天她竟然跟我一样早的到了公司。
“嘿,宝气,我给你带了面条,你喜欢的重庆小面”。仙女见到我便提着早餐走上来。我看着她,心里一阵温暖到了心头。
“仙女,你挺温柔贤淑一姑娘,提着个早餐太不美观了,以后别提了”。我说这句话本身是个玩笑话,但是小仙女却当时就变了脸色,立刻有些不悦的说道:“这家面要早上五点半就排队,我为了买这么一碗面四点多就起床,才赶在最早的时候买到它,然后匆匆的打车送来,你竟然这么说”?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不合适的地方,赶紧接过她手中的面,打开后风卷残云般的吃了起来,连汤都喝了个干净,这才算让她又恢复了笑脸。
小仙女看我吃完早餐,立刻的便将餐盒收拾走。接着她便开始忙着自己的工作,每周一我都会和大家开早会,她会将前一周所有的数据和今天开会的要点全部准备好,此时小仙女再进行一遍核对。
“宝气,你来看,这个公司的考核办法制度是你当时给我校阅的那一版吗?为什么是在黎不言的发言提纲里?小仙女立刻发现会议准备中大纲文件的异常。我立刻看了一下,各部门前周五报上来的发言内容提纲里并没有考核办法制度颁布,但是今天看到的这一份文件中增加了黎不言宣布考核制度的流程。
“考核制度应该先和一线的人进行沟通后、吸收大家的意见、经过修改后再会议宣布,怎么会完全的没有沟通直接宣布?如果这样做,会造成上下互相不了解就去执行一个制度的情况,是不健康的。何况我拟定的制度未必准确,肯定会有诸多漏洞,到时候反倒造成工作的不便,黎不言不至于这么笨吧”。我再核对了各部门发言大纲的最后汇总时间,最后一份是前周六由老板甄怀淡签字确认的。
“宝气,看来黎不言还真是很想做事嘛”。小仙女有些揶揄。
我笑道:“可是这样子做事,并不科学,更重要的是,他刻意的绕开了我,这个是我没想到的;更没想到的是甄怀淡竟然也就同意了”。
小仙女继续揶揄道:“你不是说你都心里有数么?这才一周的时间,拿着你的心血做自己的发言稿,还能绕开了你,我看你的心里并没有数”。
我继续笑道:“那天咱们不是在喝咖啡嘛,老板一般不会看细节,会认为黎不言已经和我通报了,自然签字了”。
“我看不是这样,甄怀淡和黎不言应该心里都清楚,故意让你不知道的”。小仙女说。
这时候小伍也到了公司,一来小伍就直接说道:“黎不言真的好阴险,这才刚来就想划山头,是不是太着急了”。我立刻制止小伍的发言,准备开会。
会议确实开得变了味,不是之前那种不管哪一派都会只管就事论事的情况,这一次的会议,矛盾都在会议上直接爆发。甄怀淡的那帮老兄弟说这是瞎搞,黎不言则直言这制度是我制定的,他只是受命宣读;平时跟我常在市场上的几个部门人员顿时也都一头雾水,而新来的人则完全的反对。
他们为什么反对呢?是因为黎不言将我拟定的很多征求意见的部分,或者留待商量的部分全部都修改为比较肯定的句式,还将部分权责划分进行了修改,比如“实习期员工的实习证明公司将根据员工实际能力和表现,由部门评定后,交人资部门存档”这一制度当中的最终评定人变成了人资总监,就是意味着所有人最终的考核成绩是人资总监签字才能生效的;又比如说“对于员工旷工现象,其主管必须进行沟通后,确定员工是否发生安全事故,家庭变故等重要情况后,区别进行处理(细节不写)”被黎不言改成了“员工迟到罚款50元,早退罚款100元,旷工扣除3天工资,如上班未打卡,则需总经理签字才能计当日考勤有效”。
所有具有人文关怀的情况甄别全部取消,改成了罚款和处分;但都是针对于一般的纪律情况,但真正需要关于工作部分的考核标准则全部删除,最后从黎不言嘴里出来的考核制度变成了纪律管理制度,责任上的划分则全部都由人资总监说了算,但是制度的编写者却印着我的名字。这偷梁换柱的手法竟然是如此的卑劣,恰又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很愤怒,但我依然鞠躬给大伙儿道歉,并告诉大家这件事情目前只是商量,并不强制执行,可是黎不言却说既然制度都已经由人资部门宣布了,就要先执行,如果有了问题再改。又说赵总都是为了大家好,最近大家实在是有些疏懒,再加上赵总从来不做人资方面的管理,对制度的拟定和颁布流程不是太熟,因此后期人资部门一定会根据试行的实际情况进行酌情的修订。
这让我更愤怒,但我没说什么,散会后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刚坐到办公室,黎不言便赶紧的过来,很认真的解释道:“没办法,老板一定要管理起来,这些都是老板同意了的,他找你没找到,就直接签了,我也不能不办,你也不要生气了,咱们都是在外打工,你也不要为难我,不然我以后没法开展工作”。我很想给他一个耳光,但是我忍住了,面对这个一起工作了七年的人,那个曾经买给我第一个生日蛋糕的人,我心里没有责怪,选择了相信那一切都是甄怀淡的主意。
中午的时候,甄怀淡来了。他很是正经的跟我道歉,说他没有看到那份制度的实际情况,以为还是我之前拟定的草稿,又觉得我和黎不言的关系那么好,不至于会发生什么不合适的情况,所以就签字了,但是现在看来公司也很平静,那就先这样。从甄怀淡那句“不至于会发生什么不合适的情况”里我已经听出了他们俩人之间一定沟通过,于是我换个角度认为现下公司需要进行纪律管理,我只是要配合他们成为一个背锅侠而已,那我就能接受。人就是这样,不管出现任何不合理的事情。只要没有绝望到需要放弃生命的地步,都会找一个让自己觉十分满意的理由去接受。
到了晚上,小仙女和小伍到了我的办公室。小仙女是我的助理,可以随意进入我的办公区域,但是小伍只是后勤人员,只能在下班后才能来找我。当然,这个规则是他自己定的,因为他不希望人情乱了规矩。这一点我也认可,并不会因此而互相疏远。
小伍叫了很多外卖的菜品,全部都是我爱吃的辣口。他觉得我今天可能会不开心,特意来陪我。一个四川人就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有一顿辣菜或者火锅,地球爆炸也不放在心上。但是让我意外的是,小仙女竟然也是一个十分能吃辣菜的女子,之前吃串串的时候她可是尽量吃得清淡。她说是因为那时候不太熟,只能装得淑女一点。小伍问她平时和朋友们也一起吃辣么,仙女说她朋友并不多,只是和我们一起吃饭时,以后不会再忌口。
我觉得仙女这样真的太累了,什么都要伪装,实在是不痛快。小仙女则顺口调侃我道:“你今天的伪装累不累?别人给你扣黑锅,你还要鞠躬道歉”。小伍则说:“之前的小赵不是这样,以前他工作时,是非黑白是必须当场说清楚的,否则一定不会罢休。但是那时候他给人的印象就是霸道,固执;老板们常常说他年轻”。
小仙女咯咯咯的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问:“他今天的表现还是年轻啊,怎么能自己把问题扛起来,连甩锅都不会”?小伍则说:“我倒觉得,小赵现在进步了,会甩锅确实是老道,但是不甩锅才会更卓越,有点子军人气质”。
小仙女闻言立刻正色道:“嗯,是我不对,小赵做得对,我不应该认为甩锅是能力”。小仙女给我夹了一块回锅肉放到我碗里,轻声的说道:“还是吃块肉,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最好的宝气”。
小仙女这话一说完,小伍立刻来了精神,差异的说道:“他是你最好的什么?诶唷,小赵挺牛的嘛,这又勾搭了一个,诶呀,要买糖,要买足够多的糖。不过,你咋老是和自己的搭档谈恋爱,这前后有四五个了吧”!小仙女立刻正色道:“不要胡说,谁会跟他谈恋爱!就他年级比我小这一条就不行。不过,他之前的搭档都跟他……还没看出来呀,你得好好跟我说一说”。我把所有的饭菜都赶紧圈到自己面前,意思是不让他们再吃,很无所谓的跟他们说道:“你们慢慢说,我一个人吃”。只是小伍说的一切都似是而非,实在是不像话,最后我只能直接打断他们,很认真的跟小仙女说:“你如果真的想知道,我就一定会告诉你,但是你听他说这些,佐料太多了”。
吃完饭,心情舒畅了。我又送小仙女到地铁站,路上我请她一定不要介意小伍的玩笑,不要误会我对她有什么不良的心思,小仙女则笑盈盈的说不会介意,她是一定不会跟一个年龄比自己小的人谈恋爱的。
又到地铁口,小仙女说:“今天,我真的决定了,就只干这一个月”。
我点点头,目送她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