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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银行横滨支行,主要为港口的国内外贸易公司服务,不承接小型个人业务,虽然门面不是太大,但交易量惊人。
这两天前来办理业务贸易公司的财务人员,不少都戴起了口罩,究其原因,盛传横滨海鲜市场最近流传一种呼吸道极易感染疾病,疑似不明瘟疫,附近的医院收治了许多病人,听说都开始死了人。
横滨支行值班业务经理松下听闻后不敢怠慢,当即给社长做了汇报,并向分行询问此事。
没过多久,分行打来了反馈电话,他们与横滨防疫部门取得了联系,防疫部门派出的专家已经展开调查,初步判断是流感引起的肺炎,让大家不要轻信谣言,做好防疫,建议尽量减少聚集活动和保持社交距离。分行每日早晚的现钞押运,临时调整为每周周三周日,三天一次,让各个支行做好安全防范,积极配合当地防疫部门开展的防疫工作。
于是乎,横滨支行的员工都戴上了口罩,银行大厅也划出了间隔一米的安全线,并将实行的防疫措施及时上报了分行,得到了分行社长少见的嘉许。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小岛商社的监听,傅先生亲临一线坐镇,把握最佳的出手时机。
此刻的傅先生俨然就是一只盘踞在八卦阵中心的蜘蛛Boos,敏锐的捕捉来自四面八方的信息,发布指令,运筹帷幄居中调停。
十月八日,星期一,横滨港笼罩在淅淅沥沥的绵绵秋雨之中。
今天是华夏二十四节气之寒露,商社的密室里,一大早,此时只有傅先生和甘光复两人相对而坐,只听傅先生开口吟道:
“发蕚九华隈,开跗寒露侧。
氤氲非一香,参差多异色。
宿昔寒飚举,摧残不可识。
霜雪交横至,对之长叹息。”
老家伙目光灼灼:“狼崽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就是你小子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现在,帝国银行横滨分行支行之间的电话线路已经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下午五点半,我们将会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络,由你居中取代各自的角色,演一出移花接木偷天换日的好戏。
这是最关键的一环,成败在此一举。
我已经设计好了情节和台词,你现在开始预演,包括背景声音,一定要做到浑然天成和谐自然,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和我的团队失望。”
“先生,学生有把握做到天衣无缝,愿老天爷、二大爷、三姑奶奶在天之灵保佑。”
“哈哈,少特么贫嘴,马上开始演练,老夫来当评判。”
傅先生难得一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优哉游哉点燃了一枝雪茄。
“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为什么帝国银行横滨分行与横滨支行之间通话,不需要中间人工转接?”
“1891年A.B.Strowger发明了自动式电话机,它可以发出直流拨号脉冲,控制自动交换机动作,选择被叫用户,自动完成交换功能,从而把电话通讯推向一个新阶段。现在岛国都普遍安装了这种新式电话机,不像我们国内还需要邮局或者电话公司人工转接,大大提高了通讯效率。”
“奥,明白了。”
…………
横滨市郊外有家不大的报废汽车拆卸厂,库房里霍然停放着一辆标有‘横滨防疫’字样的改装箱车,里面防疫设备、防护服一应俱全,几个精干的汉子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随时可以登车出发。
虽然阴雨绵绵,但丝毫没影响横滨港的繁华与忙碌,因为目前是台风季过后海运最佳的黄金时节。
横滨码头上停靠着一艘马来西亚公司六千吨的小型货轮,上面装满了机械和化工原料,货单上只差小岛商社的最后一批机械装船,就可以连夜拔锚起航了。
现在船上除了留守的值班人员,其余都到岸上岛国特有的粉红色小木屋,水手们乐意为里面风情万种温柔似水的倭国妹子,挥金如土潇洒一把。
十月八日下午,帝国银行横滨支行与大多数银行一样,五点半开始就已经开始停止办理对外业务,整理当天的交易数据,盘点库存,开始下班前的准备工作。
突然,值班室的电话铃声大作,接线员拿起电话说道:“喂,您好,这里是帝国银行横滨支行。”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是分行酒井,现在那位经理值班,让他过来接电话。”
“酒井经理,请稍候,佐佐木经理就在大厅,我马上让他接电话。”
佐佐木就是那个北海道口音的家伙,听到召唤后,急忙跑过来接过了话筒:“嗨,酒井君,我是佐佐木。”
“佐佐木君,刚刚接到横滨防疫部门的紧急通知,这两天发生的肺炎可能有强烈的传染性,其中有个患者,前两天在你们支行办理过存款业务,需要马上防疫消毒处理。防疫班半小时后到达,届时全部工作人员都集中到大厅集体服用防疫药物和体外消毒;另外,这两天收集还未上缴总行入库的存款,也要打开金库仔细消毒防疫,丝毫不能马虎,听清楚了没有?”
“哈依,酒井经理,我马上向社长汇报,一定执行到位。”
“佐佐木君,你的感冒好了吗,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谢谢酒井君的关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祝你好运,再见!”
“再见!”
…………
放下话筒的那一刻,甘光复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
“表现不错,继续坚守岗位。”
傅先生拍拍甘光复的肩膀,传递给一股无比强大的自信和力量,顿时甘光复觉得内心一片宁静祥和。
五点五十左右,密室桌面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甘光复拿起话筒,平静的说道:“您好,我是帝国银行横滨分行值班室。”
“我是横滨支行社长石原,请让酒井经理接电话。”
“哈依,请稍等。”
甘光复同学一阵忙碌,密室里传出接线员的呼喊声与嘈杂的人声……
“喂,石原君吗,我是酒井。”
“酒井君,我核实一下防疫的事情。”
“不要大惊小怪,正常公务而已,配合执行就好了。石原君,下班有时间吗,樱花酒馆的松井爱莉小姐对你情有独钟啊。”
“哈哈,知我者酒井君也,你顺便把社长也叫上,今晚我做东,不见不散。”
“没问题,不见不散!”
就在甘光复放下话筒的第一时间,傅先生接着又拨通了拆卸厂的电话:“开始行动!”
放下电话,傅先生神态自若处变不惊,就像一头调动手下群狼发起最后进攻的头狼。
“为了这最后一次通话,我花大价钱在商社专门安装了一套电话交换设备,现在看来一切都特么值了。甘光复,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任何事情都要从最坏处着想,来不得半点侥幸和幻想。”
“先生,没有您老掌舵,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一丝成功的可能。”
“臭小子,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我们耐心等候支行那边的佳音。”
一头狼王,一头狼崽子,在袅袅青烟中,探讨起了关于狩猎的哲学话题。
大约六点过一刻,他俩接到了一个期盼已久的电话:“桃子熟了!”
“啪!”
两只巴掌在半空相击为贺,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赴蟠桃宴!”
临出门傅先生对小岛说道:“迅速恢复原状,拆卸交换设备打包装箱,你们都是熟面孔,那边就别过去了,做好这里的扫尾工作就好。”
…………
撑着两把雨伞,在横滨街头的秋雨中漫步,各个行人都脚步匆匆,没人关注这两个异域他乡的客人。
横滨支行的侧门边,一个身穿雨衣的家伙早就等候在那里,带着两人一闪而入。
银行大厅里灯火通明,地面上赫然摆放着十五具形态各异口吐白沫的可怖尸首。
傅先生望向那个带头大哥。
“先生,所有的马路大(日语:圆木。)都在这里,无一漏网;金库里新钞未动,旧钞票正在打包装箱。
奇怪的是竟然在金库里又发现了一个保险柜,是钥匙加转盘密码组合,属下正在破解。”
“好,干得不错,抓紧点。”
傅先生转身对旁边的甘光复说道:“你守候电话,家属来电询问,一概以‘需要连夜加班’为由答复。”
“好的,没问题。”
“走,带我去金库看看。”
六点半到七点之间,陆续打进几个电话,都是银行职员的家属,问XXX下班没有,啥时候回家,甘光复一概回复:今天晚上银行有紧急业务加班,所有职员一律不许回家,让他们不要等待。
让人到员工宿舍核查,看看到底在这里有多少人留宿,两相核对,回家住宿的都已经来了电话,甘光复这才安下心来。
果然,从七点钟以后,电话就陷入了沉寂,再也没有响起过。
此时此刻,甘光复才暗自对傅先生的事无巨细面面俱到感到由衷的佩服,生姜还是老的辣,有些东西,你没有丰富的生活阅历,根本就考虑不了这么周全。
快到八点的时候,傅先生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密码箱。
甘光复汇报了电话的事情以后,傅先生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金库里面马上就结束了,走,我和你到社长的房间看看。”
密码箱傅先生随身携带形影不离,可见里面绝对是精华所在,甘光复私下揣测道。
傅先生早就发现了他的小心思:“狼崽子,仅仅有这个箱子,我们已经赚得盆满钵满,其余的都可以算作添头忽略不计。”
“先生,啥玩意这么金贵?”
“大英帝国不记名国债,一万英镑面额债券!”
“有多少?”
“三千张!”
“啊!”
甘光复同学吃惊的张大了嘴巴——马丹,原本想能捞条大鱼就算运气不错了,谁知道竟然撞到了Gou屎运一家伙逮了条鲸鱼,这让人如何淡定得了。
狗日的东洋鬼子,你想害死小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