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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五百就五百!”
不敢真的引起众怒,就这一出,能弄五百块已经不错了。要是再不识趣点,按照现在的场面,何一龙就算一个大子不给,他也得认,要不然他就不要在村子里待下去了。
癞皮狗拿了钱走了,蒋杰名对何一龙万分感激,何一龙让他赶紧去装货,他自己向小卖部走去。
闫子师在学校吃饭的时候手机响起,听到是何一龙电话有点奇怪。
这两天他对自己的这个同学可是充满了好奇,曾向自己的叔叔和堂哥打听过,毕竟还是他牵的线。听到何一龙这两天送过去的货,心里羡慕不已。
原来他还想打电话向何一龙打探情况,没曾想何一龙先联系自己了。
他是找闫子师帮忙的,不过帮忙的内容却让闫子师奇怪,听何一龙交代完,闫子师放下碗匆匆离开食堂,在操场上的单杠处找洛昆仑。
“你是说一龙打电话给你,让我帮他的书本收拾一下次回去时候带给他?”
“是呀,这是他的原话,何一龙这家伙搞什么呢。听说他现在在家忙的不得了,这还想着学习的事?”
“行,我知道了!”
得到闫子师传来的消息,洛昆仑沉默了一阵,脸上有点犹豫也带着一点担心,手微微有点颤抖,想从裤兜的口袋抽根烟出来,又想到这里还在学校,就放下了。
最后像是下定决心,握了握拳头,看了下四周,跑到车棚推上自己那辆破自行车,跨步上车向校外骑去。
夜色降临,已经到晚上七八点。
闷热的空气出现一丝浮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风拂过大地,让人的燥热感减轻。不过一会之后风越来越大,还带着隐约间沉闷的雷声。
堰河边的芦苇丛里,已经蹲了半天的刘半仙擦了屁股打算起身,心里在默默的咒骂着。
“娘的,徐家那些家伙真不是东西,老子昨天刚想出来的办法,他们今天就用上了,还不让老子在哪收。吃独食,咒你们以后生儿子都没JJ!”
是的,倒霉的刘半仙今天又到徐家村去,不过今天他啥收获也没有,还被人骂了一顿。
这老家伙昨天每斤3块钱收的豆虫,今天徐家那嫁出去的闺女过来,每斤4块5收。这是被刘半仙那掘坟头的家伙给赚了多少啊!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亏的昨天还对他心存感激。
刘半仙骂咧着起身,突然听到不远的地方有人说话。
他停下了动作,小心的低伏着身子向前看,却只看到不远处站着两个身影,天太黑认不出来,他们在说着什么话,刘半仙脖子前倾伸的老长想要偷听。
不过这时候风已经很大,芦苇荡里的芦苇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刘半仙距离那两人还有一段距离,连说话的是谁都没有听出来。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词顺着风传过来:“还在喝酒,等着,晚上不在”
不一会那两人就走了,刘半仙没听到啥有意思的事,叹着气垂着脑袋回家了。
狂风大作,暴雨终于从空中落下。
从浑水河的河堤到下面的田地之间有一条一人高的渠,这些渠是为了灌溉方便挖的。而在这渠上每隔一段就有一段铺起来的路,这是每家为了方便从河堤上下来才填起来的。但是为了过水,每条小路下都埋着一个水泥管道作为涵洞。
这些涵洞有将近一米高,在这其中的一截一米多高的水泥管道中,有个人静静的坐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路上通往村里的路。
雨水拍击路面溅起的泥水洒落在他脸上,他仿佛没有察觉。
这是从学校里跑回来的洛昆仑,没有人会想到此刻应该在上晚自习的他,会出现在这阴暗的涵洞里。
水渠里没水,长了很多的野草,所以蚊子也多的吓人。
洛昆仑感觉自己的腿都被蚊子叮的发麻,但是他没有动;此时他的心情一点都不像外表这么淡定,很想抽根烟镇定下,但他也没有动,只是眼神灼灼的盯着路口,脑海中却想起了他的姐姐。
洛昆仑的父母和何老栓差不多同时间来到远河村,不过原来是教师的他干不了力气活,到村里生活了几年就一身的毛病。后来洛昆仑的爸爸得病死了,他妈妈在生洛昆仑的时候落下病根,身子骨本来就弱,在洛昆仑爸爸死后不久也抑郁而终,留下一儿一女。
那时候洛昆仑还小,都是大他五岁的姐姐把他带大的。
他姐姐是村里出名的好女孩,人漂亮也勤劳,村子里没什么赚钱的生计,她就在镇上找了份饭店的工作,每天晚上到八九点才自己骑着自行车回村上。
村里和镇上有很多小伙看上她,也有一些家庭条件挺不错,不过她担心弟弟,一直没有答应。
在洛昆仑中考之后拿到成绩的晚上,他等着姐姐回家分享喜悦——她姐姐一直希望他能上大学,做个有出息的人。
但是洛昆仑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姐姐,只好自己出去打算找她。在村口的时候他碰到了姐姐,没有骑车,衣服有点凌乱,步履蹒跚,说话还带着点哭过的鼻音。
带着洛昆仑回家,没有说什么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后来,洛昆仑发现村里的人看他的眼神不一样,对他指指点点,但当他靠近时,那些人就散了。
而姐姐也不一样了,没有了往日的笑容,总是带着很重的心思,整个人恍恍惚惚,都憔悴了。洛昆仑很担心,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办,也没有人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直到有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姐姐突然干呕,洛昆仑看姐姐的脸色煞白,那一刻洛昆仑猜到了什么。
他恨,恨自己保护不了姐姐,恨老天的不公。
他跑到出门,一路嘶吼,一直跑到山上,静静的呆了一夜。
那一夜,也是个雨夜。
第二天,全村骚动,洛昆仑回到家的时候,面对的是一具已经失去生命的尸体,是村里人在堰河里找到的。那失去血色的脸庞显得那么惨白,一如她平日那样安静,只是永远不会带着对着任何人都有的甜甜的笑。
洛昆仑没有大哭大闹,像失了魂一样静静的看着姐姐的尸体。
是何老栓帮操办的后事,直到抬到后山,准备下葬的那一刻,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山林:
姐——
全村人摇头叹息。
伸手抹了把脸,雨水泥浆混杂着泪水,将洛昆仑脸糊了起来。
雨越下越大,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泥地形成的小水坑里,将几米之外的声音淹没。酒足饭饱的肖老虎从癞皮狗家里出来,喝的醉醺醺的他打着赤膊,在浑不在意外面的大雨,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自己的家走去。
河堤上都是泥路,此时被雨水浸透更是滑烂不堪。
脚下打滑的肖老虎嘴里骂骂咧咧,还没来得及站稳,旁边突然窜出一道身影,一股巨力顶到他身侧,将他撞横着飞出,沿着河堤的斜坡滚入河堤外的浑水河。
肖老虎挣扎着抓住岸边的碎石想要爬上岸,刚才的黑影已经顺着河堤坡道滑下来,抱住肖老虎将他按入水中。
没人注意到雨夜滚滚的浑水河边,两道扭打搏命的身影,直到其中一个慢慢没了力气,失了声息。
另一道身影也没有上岸,在磅礴的大雨中,坐在岸边的碎石上休息了会,潜入河中。顺着水流的方向向下游的方向漂去,在离开村子的河道处找了个地方上岸,穿过稀疏的树林在山上穿行,摸索到一块大石头出,从不为人知的石洞中掏出一个包裹,向山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