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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事情的起因,还要从去年九月份说起。当然,我为何要将罪责全部嫁祸给韩栋,那又得再向前追溯到高一时期。”
林少聪娓娓而谈,故事不少但他讲得也快。
去年九月,一入职就直接带队高三的李敏慧在佳航实验中学引发热议,心态平和者说她名校毕业实习表现优秀担得上重任,更多的风言风语则在暗中汹涌,说她当小三走捷径靠身体上位。毕竟,盘条靓顺又年轻的女性,平时走在路上都会有不少人盯着敏感部位暗戳戳地恶意猜测,更别说现在一工作就获得了别人四五年甚至更久才能得到的资源。
不过,尽管流传的大多不是好名声,却依旧无法阻挡李敏慧在学生中的人气,只要是她的课气氛永远活跃学生永远积极,男生们下课后八卦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是不是真的只比自己大四岁,女生们则偷偷穿起同款卫衣牛仔裤理出同样的披肩发型。
和其他学生一样,林少聪同样是爱慕大军中的一员,比起其他人来他和对方的关系甚至更为亲近—才九月中旬,在其他人的爱慕只是远远欣赏和谈论时,他就掏了腰包请对方周六周末去家里补习功课。
对于家室在整个学校都名列前茅的富二代来说,用九牛一毛的费用就能换来每周和女神独处两天,简直是天大的便宜。
“因为生意的缘故我父母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在世界各地奔走,家里的别墅里就住着我和保姆两个人。而李老师的到来,为原本沉闷冷清的家里注入了活力和人气。”镜头前的林少聪耸肩,嘴角难得地扯出笑容,“她热情阳光,就像小时候的邻家姐姐,会给你讲新奇的故事,会给你做拿手的饭菜,会教你解决艰难的功课,会给你唱最动听的歌。对我来说,那段时间是人生前十八年有数的快乐日子。”
“我每次都会留她在家里吃饭,有时候也会故意拖到天黑让她留宿,毕竟家里还有好几间空客房。但她从来只是拒绝,客气地说着‘不能麻烦别人’之类的话。后来变得更加熟悉后,我甚至还劝过她辞职,去我们家公司领一份高得多的薪水过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活,但最后她依旧拒绝。”
“原本我以为这就是她的气节,哪怕家庭不富裕生活不如意也是坚定地依靠自己,直到那天。”
林少聪脸上浮现出狰狞,声音亦变得低沉:“那是1月2日,元旦节后的第二天。天空灰蒙蒙的,飘了三天的小雪没有停的迹象,我清楚记得。因为是周日,她再次来到家中给我补习,但明显出了问题。我从未见过那样的她,精神恍惚郁郁寡欢,脸上即便带着笑也挡不住那深沉的忧伤。”
“那一天,她一反常态地没有要求做拿手好菜,饭菜只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那些我都能一眼看明白的试题也一再讲错。禁不住担心和好奇我忍不住问她缘由,但她只是摇摇头露出一贯笑容,温柔地告诉我只是小问题不用担心。于是,趁着她中途去厕所时我翻开那随身携带的小包,并发现了那本该死的日记本!”
“因为担心来不及看完,我并未细看日记本里的内容,而是拿出手机拍照,等到下午她走了后才迫不及待翻开相册一一翻阅。于是,我看到了那些信息,那些娟秀的文字原本应该让人赏心悦目,现在却像蛆虫不断恶心着我,又像利剑一样狠狠刺进心脏并来回搅动。我感觉无法呼吸,好像自己一瞬间被分裂成很多块,接着又强行缝合在一起,变成血淋淋的怪物。”
“你们有过这样的感觉吗,让人愤怒的背叛和挫败感。明明在你面前是阳光活力的邻家姐姐,是积极向上的纯洁天使,转过身却投入猥琐老男人的怀抱,在他的胯下娇·喘唏嘘。我并不相信她是完全被逼迫的,如果真的有解不开的结有跨不过的坎,大不了可以不干那份工作甚至可以来找我啊,为何要以那种肮脏的方式来作践自己?!”林少聪奋力地嘶吼,身体禁不住颤抖而半蹲在地上。
“该死!”警车内忽然传出咒骂声,肃然看着视频的徐强东但觉车子一顿,身体一个前倾差点就拿不住手机。
“怎么了?”他抬起头,不由皱眉道。
“车子没油了!”驾驶位上的民警眉头皱得更深,“出大院前我还特意看了,至少还够开100公里。”
“见鬼!”徐强东轻喝,麻利下了车,就见车尾拖着长长一道线,散发出浓郁汽油味。
“妈的漏油了,后勤人员都是干什么吃的,平时都不检查车辆吗?还有这什么破中控,怎么都没有故障提醒?”他再发几声牢骚,对着其他二人说,“距离目的地还有不到一分半钟车程,也就是说大概还有两公里,我先赶过去,你们将车停在路边稍微处理一下也马上动身!”
话一说完,也不等那两个民警答应,就将手机捏在手里火急火燎地向马路尽头跑去。
两公里路程,即便依照他保持得不逊于年轻人的身体,也得八分钟。
希望这八分钟时间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他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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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刻,从知晓她已然被玷污之时开始,我就死了,重生成为行走的怪物,成为复仇的魔鬼。我要杀死刘新建,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不管最后会不会被发现。然后,我还要亲手埋葬她,埋葬这个肮脏的身体和灵魂,埋葬我先前所有美好的期待和幻想。至于陈平凡...”
刑侦队办公室内的呼吸声不自觉顿住,现场鸦雀无声,不止是陈平凡的家属,就是刑侦队民警和韩栋几人也都满是好奇,陈平凡并不在这段故事中,那么为什么他也要被杀掉。
“呵,”林少聪忽然露出不屑的轻笑,“怪就怪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对那个肮脏的躯体充满肮脏的幻想。之前他就在宿舍大谈特谈什么前凸后翘的身体姣好的皮肤迷离的眼神性感的红唇,在我变成怪物后也没有丝毫收敛。你们大概听到旁边宿舍的学生们说前夜我们宿舍很吵,没错,那是因为陈平凡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因为宿舍安静所以我清楚听到了里面的声音,那是男人女人的呻吟声,还有另一个男人在说话,他说就在我们头顶上,正上演着人间激情。不过这些事我早就清楚,刘新建这个狗东西不知道我偷偷安了监听监控设备,他在办公室里的一举一动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我的掌控中,所以我中午就给郭经理打电话,以一万块钱换来半夜两小时的全校断电。”
“我本来也不想杀掉无关人员,但陈平凡挂掉电话骂骂咧咧地穿衣服好像要上楼阻止,那时候就已经不是无关人员了。所以之后我趁着他不注意拿起床上的限量款棒球棍狠狠敲晕他并从五楼扔下去,接下来的事情想必你们也都清楚。”
确实够清楚了,第一起案件的前因后果。
办公室内的民警们面面相觑久久说不上话,就连急速奔跑的徐强东也停了脚步。仅仅只是这种理由就要杀人,看来林少聪果然跟他自己说得一样,已经变成不折不扣的怪物。
人群中传来哭泣声,先前抽了安晴巴掌后来又回抽自己的中年妇女旁那个约莫年岁的女人掩面,泪水从指缝间吧嗒吧嗒滴在地上。
她就是陈平凡的母亲,进入派出所后不是沉默就是啜泣。
但这次,她哭泣的声音比先前大了几分。
“对待怪物,最好的方式就是将他们关起来严加看管。”徐强东摇头,速度更快了几分,继续向不远处已经能看到模糊轮廓的建筑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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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话乏善可陈,林少聪讲述自己如何尾随并将刘新建扔掉的证物重新放回现场,接着又偷偷潜入女生宿舍楼奸杀刚刚才经受身心摧残的李敏慧。他说自己本来想先杀死前者,但没有绝对把握于是放弃。
“那张脸曾经明媚清纯,现在却抑郁惆怅。感受到其中的难以置信和羞愤绝望,我心里不由觉得畅快。尤其是看到那微微张着却不敢叫出声的嘴,这种畅快感就更加强烈。”他大声说,眼里泛着强烈兴奋之意,“我在这个肮脏的身体上疯狂输出,事情结束后就用随身皮带勒死她,那是她前些日子送的生日礼物,最后再用回她的身上倒也不错。”
“或许是两次运动已经筋疲力尽,这期间她并未激烈抵抗。不过,年轻美好的身体确实让人欲罢不能,难怪刘新建这个狗东西一开始就盯上了。之后我将早早准备的消毒液倒进去,破坏掉那些个人印记,又将现场简单收拾一下就离开。亏得来之前戴了手套和N95口罩,不然肯定要麻烦许多。”
“至于刘新建,”那脸色在下一刻完全垮下来,牙缝间挤出的话语听来让人心寒,“我将他二人的勾当全然告知并约好晚间在办公室协商,然后用随身携带的乙醚将他迷倒并灌下剧毒物。丁校长之后到来,以备用钥匙反锁大门,这是我们早间约定好的,能延迟尸体被发现的时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想除掉这个狗东西,但也不介意成为那柄刀。后来他又联系我,说临走时开了空调,能够混淆警方的判断。”
“至于为什么要在三个现场留下四字宣言,你们可以自己问韩栋,这不在陈述范围我也懒得费口舌。”
他摇摇头,转身看向蜉蝣男:“事情已经交代清楚了,你说话一定要算数。”
“一定。”蜉蝣男说。
“那我就放心了。”林少聪点头,越过他走向天台边缘,而后翻上去。
冷风刺骨,顺着瓷砖外墙的角落向上肆虐。黎明前的黑暗浓郁得望不穿,远处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更远处的海边灯塔缓慢转动,指点着前行的方向。海面上大船缓慢前行,发出呜咽的警示声。
林少聪深吸一口气,心下没来由就放空了。
“如果你食言,”他再次转过身,低沉的诅咒话语像是来自九幽,“哪怕最后去了地狱,我也要破开那道坚固大门回来,将你,将所有和你有关的人以更残忍的方式抹杀!”
“不,不要!”天台入口处忽然传来呼喊声,徐强东扶着铁门边缘处大口喘息。
“林少聪,自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更无法洗清罪孽!”他再度发声,眼中带着急切之意,“你知道李敏慧老师放在床上的两本书么,一本名为《正义之心》,一本名为《善恶的彼岸》。如果你看过它们,就应该明白她所经历的不幸和与之抗争的精神。如果你真的曾以她为目标,那就应该继承这种精神,活下来,然后从头来过!”
“不,已经迟了。”激昂的陈词并未让林少聪动摇,他摇摇头,直直再向前跨出一步!
“记得你的承诺!”半空中的说话声还在回荡,楼下花园里便传来脆响。
听来就像暖水瓶爆裂。
“事情结束,那么我也得走了。”蜉蝣男耸肩,转头看向步步逼近的徐强东,“下次再见吧徐警官,在十七年前那件自杀案的现场。”
“你走不掉!”徐强东忽然扑向前,微曲的健硕身形看来就像下山的猛虎。
他已然堵住了退向大铁门的所有路径,蜉蝣男如果不是求死就只有束手就擒!
但他扑了个空,蜉蝣男发出难以名状的轻笑,竟然同样翻过天台边缘跳了下去!
“嘶~”徐强东倒吸一口凉气,三两步跑到天台边,探出头向下看。
“嗖!”迎面传来破空声,一道阴影在眼前迅速放大,越过他落在天台的水泥地面上。
是那个蜉蝣头套!
阴影贴着耳边飞过时他便认了出来,于是他定了定神,赶紧再向楼下看去。
而后,一双眼瞪得浑圆,脸上则露出见鬼的震惊神色。
那...那紧贴在蜉蝣男脸上的半透明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何会发出那般明亮的光芒?!
他视线不变,耳朵则竖了起来。
但楼下没有再传来任何声响。
那道明亮光芒渐渐暗淡,最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