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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噩梦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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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我的老板在工作中常常给我出难题,有时常被他烦得哭笑不得,可是不知怎么的,我私下里还是对他恨不起来。我觉得他就像《红楼梦》里的贾宝玉,是个感性而雅趣的男人,这种男人很容易让女人迷恋。我不知道诸位对象贾宝玉这一类的男人有什么样的评价?是喜欢的成分多呢还是讨厌的成分多?

    凡一一:现代男女的价值观与旧时代有很大不同,说到贾宝玉,我对这一类型的男人很不屑,在大观园里一个娘娘腔的男人混迹在一群美若天仙的女人堆里,居然还被那些女人当宝一般抢来抢去,读起来真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若是让贾宝玉到现代社会,他只有靠边站的份儿了,第一,正常女人会认为他是同性恋而不予理睬;第二,这种风花雪月的男人缺乏社会竞争力,是被女人瞧不起的那一种。所以说,一百个女人里若还有一个女人喜欢他的话,那个女人多半是白痴。

    庄大江:我不同意楼上的说法,是的,贾宝玉这种个性的人放在现代社会确实显得有点软绵绵的缺乏力度感,但他有祖产哪!他的家中有人在朝中任大官哪!他的家族权势倾天哪!这就是先天的实力,比你靠后天努力挣来的实力更直观,更有说服力。现代社会的女人是认钱认势不认人的,钱就是理儿,再怎么优秀自以为是的女人也不能对以上的条件视而不见。

    游小果:他们两个说得都很猥琐,按他们的说法,现代价值观比起过去来算是进步还是退步呢?我喜欢贾宝玉那种人,完全可以无视他身外的其他优点,虽然他有时也会搞点无厘头,出去沾沾野腥惹惹野花儿,但他对林黛玉的爱始终坚贞不渝的,我就是喜欢他这一点。相信我若碰上这种人,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他,什么?你敢说我白痴……就算我白痴好了,我爱怎样就怎样,这是我自己的生活,才不会在乎别人怎么想呢!

    凡一一算是个比较爱玩的人,但她所谓的玩,也最多是上上酒吧赶赶夜会。她知道在大上海的许多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还有其它许多种稀奇古怪的玩法,但她不敢多去打听,她知道有些地方一旦踏足进去,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李东胜给他们的地址上的这间老厂房,从一接近厂房外圈,就明显感到一股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厂房是老式的青砖房,三层楼面,几盏绿色的装饰灯从墙根向上照射着,厂房的门口挂着两盏白色的宫灯,灯光惨白惨白的,从墙角边的几株雪松下,若隐若现地传来怪异的音乐声,加上草丛中的夏虫唧啾,旁边池塘里的塘蛙惊鸣,整幢建筑给人一种心绪扭曲的印象。

    走进厂房,面前就是一道楼梯,楼梯两旁的墙面上画满了抽象的图案,甚至连楼梯扶手上也满是色彩缤纷的涂鸦,让人几疑走进了一个精神病人的梦境里。沿着楼梯拾级而上来到二楼,首先进入一间面积很大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油墨的味道,两台老式印刷机摆在房间中央作为摆设,两旁的墙壁上搭着铝合金脚手架,墙面上画着色彩华丽的图画,画面的主题深晦难懂,几桶彩漆扔在墙角边上。庄大江嘀咕道:“这是在搞装潢吗?怎么在墙上乱抹乱画的。”

    大政一边举着摄像机拍摄着墙上画面一边说:“看来我们老板真的要在这里搞个艺术画廊或者文艺工场什么的了。”

    凡一一却说:“我看更象一个会所什么的,听说现在有些地下会所就装修得怪里怪气,以此来吸引那些喜欢新潮玩艺的潮人。”

    游小果津津有味地看着墙面上的画说:“不管是什么场所,有关李国沪要破产的说法应该是不攻自破了,这间工厂说大不大,总也值上个好几百万吧。”

    庄大江却说:“怕就怕李国沪这种人会孤注一掷乱砸钱,他现在没钱,估计就亏在这间厂房上了。”

    对此凡一一和大政很赞同。现在的经济形势一片萧条,人们的消费势头已经不同从前那样疯狂了,这个时候李国沪搞这种投资,显然是冒很大风险的。

    走到隔壁房间里,立时闻到一股刺鼻的怪烟味,几名时髦打扮的男女歪躺在一条灰色绒布沙发上,一支自卷的烟卷从这个人的嘴里传到那个人的嘴里,青烟袅袅,看那些男女一脸的陶醉相,凡一一就知道那根烟卷儿是什么玩艺了。现代都市人喜欢追求刺激,曾几何时,吸毒和乱嗑药成了时尚圈里的一个新风标,有些人甚至笑言:大麻不算毒品!只不过是缓解生活压力,提高生活品质的小点心而已。

    凡一一的生活虽然糜烂,镇日沉湎于男色淫欲,但毒品她是从来不沾的。她甚至有点讨厌自己的圈子里会出现吸毒者,在她认为,一个人一旦与毒品沾上了边,这个人的生活将会游离在现实与迷幻之间,从此沉沦万劫不复了。不仅如此,毒品这东西就跟传染病一样,一个圈子里一旦出现一个吸毒者,往往会把整个圈子感染上一大片,有些人即使不会马上上瘾,也会对那东西产生一种好奇心,自此,再也没有别的东西能够吸引他们的兴趣,除了毒品。

    庄大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了一个群体吸毒的场面,他还以为眼前是一群自聊自慰的颓废艺术家,他走到沙发边上问其中一名男子:“请问看见李国沪了吗?”

    那男子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没吭声,但眼里明显透露出埋怨的神情,就好像庄大江这一声招呼打断了他的美梦一般。旁边一个女孩子见大政正扛着摄像机在拍摄,赶紧用手捂住脸,并指着旁边走道里的楼梯说:“你们到楼上去找找,拜托把摄像机关掉好不好,这里是不允许拍摄的。”

    大政从这些男女的眼中读出敌意,意识到在这种地方,凡是摄影器材都是禁忌的。他赶忙把摄像机从肩膀上放下来,假装按了一下开关,其实并没有把摄影机给关上。

    四人走进走道,爬上楼梯上了三楼,一路上到处可见这些神态沉迷的男男女女,有的人聚作一圈,边吸边小声交谈,有的人单独缩在角落里昏昏欲睡。见到这种场景四人意识到李国沪这人实在是太胆大了,他办的这间工厂实际上已经成了见不得光的场所了——地下吸毒会所。

    在三楼的一间小房间里,他们找到了李国沪,这间小房间就和一般三星级宾馆里的标准间一样,一张单人床,简陋的摆设和装潢。房内灯光昏暗,李国沪斜靠在床背上,双目紧闭着,陷入一种半昏睡状态中。

    大政走进房间后,举着摄像机拍他们老板的睡相。庄大江和凡一一先是到床头喊了两声,李国沪嘴里咕哝了一下,并没有睁开眼睛。庄大江有点不耐烦了,用手拍了拍李国沪的肩膀,李国沪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眼神迷茫地看了他一眼,低声嘀咕道:“是你哪,走开……别来打搅我。”

    凡一一高声说:“李国沪,我们来这里是有件事想找你谈谈。”

    李国沪眯了眯眼睛,半转过身子背对他们,口中嘟囔道:“有什么事以后再谈,以后再说……我现在不想说话。”

    游小果说:“李国沪,我们今天找到你,就是想谈谈我们的酬金的问题的。外面谣传你的经济出问题了,今晚你一定得讲明白,等到半个月我们的拍摄任务完成后,你是不是能按时把酬金付给我们?”

    李国沪口中“嗯哪”了一声,也没听清他说点什么,庄大江见状着急了,用手用力扳住他的肩膀,把他身体翻转过来,哪知李国沪的身体就象一滩烂泥一般,一点力气都没有,一翻便转过来了,但还是一副迷迷糊糊,双眼无神的样子。这时凡一一用手指指了指床头柜上,只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支针筒,还有一根橡皮绳,四人明白了,李国沪刚刚注射过毒品。

    “妈呀,这家伙真敢玩这东西啊!怪不得会出经济问题。”庄大江咕哝道:“听说有些有钱人吸毒吸得倾家荡产,姓李的不会也这样吧。”

    游小果担心地问凡一一:“他怎么看上去迷迷糊糊的,会不会是吸毒过量了?”

    凡一一摇摇头:“我哪知道,我又没有吸过毒,不过不太像吸毒过量的样子,最起码没有口吐白沫。”

    庄大江拿起针筒看了两眼说:“最好不是吸毒过量的问题,否则他要是死了,我们那十五万问谁要去。”

    游小果说:“刚才看见好几个人象他这样神智恍惚的,也许吸毒者都会出现这种症状。”

    “那不一定,要看他吸的是什么种类的毒品。”庄大江说着从口袋中抽出一张信笺道:“趁着这家伙神智还不清,咱们索性就骗他签了这张保证书,让他保证一等拍摄结束就付我们酬金,绝不拖延,否则以他那部宝马SUV来抵债。”

    凡一一认同道:“对,白纸黑字,到时他想抵赖,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开走他那部宝马车。”

    大政皱皱眉头:“你们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

    游小果说:“对于吸毒者不要有怜悯之心,如果他真的没钱了,那部车子迟早会到毒贩子手里换毒品,还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好。”

    庄大江、游小果和凡一一七手八脚地把李国沪扶起来,硬把一支中性笔塞在他手里,半哄半骗地怂恿李国沪在那张保证书上签上他的大名,哪知李国沪硬是不上当,怎么哄也不肯签,这时他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接通电话:“嗯,好,我……我马上送过去。”他挂上电话,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可是他手脚无力,神智迷糊,站起身后又坐了下来,他“哎哟”了一声:“不好,要误事了。”

    凡一一劝他道:“你现在药效还没有过去,出去别出事情,还是在这里好好躺着吧,别搞乱了。”

    李国沪歪身又躺倒在床上,他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忽然又睁开眼睛说:“不行,这事儿千万不能耽搁了,我得去,我得去。”他口中喊着我得去,可是身体并没有从床上竖起来。

    庄大江把手中的信笺在他眼前晃了晃说:“你还是签了吧,签了字我们马上走人,再也不打扰你了。”

    李国沪的眼珠子转了两转,最后定在庄大江凡一一他们身上,他吐出一口长气说:“要我签字也不是不可以,你们今晚得帮我做件事。”

    庄大江迟疑道:“那要看是什么事情,如果很困难,我们可帮不上这个忙。”

    “不难不难。”李国沪说:“你们帮我送一箱东西给我一个朋友,东西安全送达后,我就给你们签。”

    游小果、庄大江和凡一一互相看了一眼,在得到彼此的同意后,庄大江点点头:“好吧,送什么东西?送到哪里?”

    李国沪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庄大江说:“地址和接头人都写在这上面,那箱子在衣橱里。”

    凡一一打开衣橱,从中取出一只皮箱来,皮箱上面有密码锁,庄大江皱着眉头问:“皮箱密码是多少?”

    李国沪答道:“对方知道密码,你们只要把货送到,他验过货后自然会打电话通知我。”说完,重新闭上眼睛,又陷入一种迷糊的状态中。

    庄大江等人离开李国沪的地下吸毒会所,打的赶到黄浦江边的一个小码头边上,四人惴惴不安地走到江边。此时夜色已深,周遭无人,江岸灯火如画,大政扛起摄像机又拍摄了起来,庄大江见状讥笑道:“李国沪那家伙都欠你那么久工资了,你还为他这么卖命?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拍个什么劲啊。”

    大政苦笑道:“虽说拿不到工钱,但我们还是有劳资合同约束的,只要我还是他的员工,就还得为他卖命。我不像你们那么潇洒,再熬十来天也就可以脱身了,我的下辈子说不定还得跟着他继续干哩。”

    凡一一看着手里的皮箱,低声对游小果说:“你猜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呢?”

    游小果“哼”了一声:“反正不会是一箱子钱,要是钱李国沪会那么放心地交给我们?”

    凡一一胡思乱想道:“该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游小果叹了一口气:“我看还是不要多想为好,李国沪这人阴暗面太多,说不定里面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是眼不见为净来得好。”

    她这么一说,凡一一更加心神不定了,这时从江岸旁边的一条小道中走出一条黑影,这人站在建筑阴影下先是打量了庄大江等人一眼,再向两边张望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别人后,才走出建筑的阴影向他们走去。在橙黄色的灯光下,这人脖子里的一圈粗粗的黄金项链显得特别的醒目,他高高的个子,身材瘦长,身穿黑色T恤,下穿黑色九分裤,脚穿人字拖,即使在晚上,还戴着一副玳瑁墨镜,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带着一点神秘感。

    那人走到庄大江等人的面前停住,墨镜后面的一双眼睛捉摸不定地打量着他们。面对这样一个带点神秘感的强悍男人,庄大江感到有点不安,他推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问那男人:“你是周昆吗?”

    那男人点点头:“那么你就是接头人了,怎么来了这么一大帮子人?”

    庄大江解释说:“李国沪身体有点不适,所以没法亲自来,我们只不过是帮帮忙的。”

    周昆皱皱眉头:“废话少说,货带来了吗?”

    庄大江向凡一一看了一眼,凡一一战战兢兢地把手里的皮箱递给了周昆,周昆把皮箱放在江岸边的地面上,信手转动密码锁,随着一声轻响,密码锁打开了,他揭开皮箱盖。凡一一、庄大江等好奇地引颈向皮箱里张望过去,只见皮箱中放着数只塑料袋,袋中盛满了白色的粉末。周昆用手撕开其中一包塑料袋,伸出手指从里面沾了一点粉末放到口里尝了尝,低声“嗯哼”道:“货不错,这种高纯度的海洛因在华东市面上可是很难弄得到的。”

    庄大江、凡一一、游小果一听脑子里轰然一响:“什么?海洛因?”他们目瞪口呆地互相看了一眼,凡一一吃吃说道:“要真是……是海洛因,那……那咱们岂不成了运毒的了?”

    周昆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说:“怎么?你们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

    三人张大嘴巴,同时摇摇头。

    周昆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们今晚运货的量,足以定你们枪决的罪。”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同声发出一声尖喊,奋身冲向周昆身前的那只皮箱,周昆一个不提防,被他们三人撞翻在地,庄大江第一个抢到皮箱,抱起皮箱跑到黄浦江边正准备把皮箱往江中扔去,凡一一追在后面提醒他:“塑料袋不破,他们会到江里去打捞的。”

    “对,不能让他们打捞起来,这种害人的毒品,就得销毁得干干净净。他妈的李国沪那王八蛋,自己入邪途了,还拖我们下水。”庄大江一边嚷着,一边把皮箱放在江岸边,顺手抓出一包白粉,撕开塑料袋把白粉向江中撒去,凡一一和游小果追上来,她们每人从皮箱里抓出一包白粉,撕开包装撒入江中。

    周昆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地追到江边,眼见得皮箱中的白粉已经全部抓在庄大江等人手里在往江中撒,他气怒攻心地冲上前去,翼图从他们手里把剩余的白粉抢夺下来,四个人顿时扭打成一团,只见江岸边上白粉乱飞,尖叫震天,突然,周昆惨叫一声,翻身跌入江水中。

    庄大江把手里最后一包白粉撒入江中,一边撒一边叹息道:“这下黄浦江中的鱼都得染上毒瘾了,罪过罪过。”

    凡一一和游小果撒完手中的白粉,两人看着跌入江中的周昆在水面上动了几下,便沉了下去,江面上冒出几个水泡。两人等了十秒钟,未见他冒出头来,游小果倒吸一口冷气说:“这家伙不会游泳。”

    凡一一面色大变,赶紧脱去身上的上衣和裤子,边脱便嚷道:“天啦,快下去救他,千万别闹出人命来。”

    游小果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了,她踢掉脚上的鞋子,“嘭”地跳入江中,向周昆沉下去的地方游去,凡一一随后跳入江中。庄大江不会游泳,只好在江边着急地张望着,大政扛着摄像机站在一旁,整个人都给吓傻了,他口齿不清地咕哝着:“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保佑,南无阿弥驼佛保佑,仁慈的耶稣宽恕我的罪过,圣母玛利亚保佑……”

    两个女人在周昆沉下去的地方摸索了好长时间,始终没有找到周昆,她们累极了,只好游回江岸,抬头望着岸上的庄大江问:“看见那家伙浮上水面了吗?”

    “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意识到:今晚他们亲眼目睹一个人被淹死了!而这个人,正是被他们推下水的。

    凡一一和游小果相继从江中爬上岸来,四个人跌坐在岸边,面色如灰地看着流动的江水,好长时间没有发出一声言语。过了一会儿,大政轻轻安慰他们:“这也不能怪你们,那家伙是个毒贩子,这么多的毒品,给警察抓住肯定是枪毙的,你们是做了一个好事。”

    这算做好事吗?显然庄大江等三人没这种感觉,本来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突然在他们面前死掉了,而且是被他们给活生生推下去的,不管当时有意还是无意,他们三人终感心中郁结。

    大政哑着声音说:“接下去该怎么办?要不要通知警方,让他们来捞人?”

    凡一一、游小果和庄大江三人同时心里一阵惊悸:如果警方介入了,他们怎么解释周昆为何与他们在江边扭打而导致跌入江中的呢?说他们是为了毒品而产生争执,可又怎么解释他们参与运毒这件事呢?说自己毫不知情,是李国沪要他们送货的,可是这个解释警方会轻易相信吗?问题的根源就在李国沪身上,如果他们要跟警方解释清楚,就必须把李国沪交待出来。

    正在三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凡一一口袋中的手机响了,凡一一接通电话,是李国沪的声音:“喂,你们把货送到地点了吗?”

    凡一一:“送到了。”

    李国沪:“对方接货了吗?我怎么没接到他的回话呢?”

    凡一一:“李国沪,你简直比王八还要禽兽不如,你怎么能把我们牵扯到贩毒这种事情中来呢?”

    李国沪:“对方急着要货,而我正好走不动嘛,这件事你们既然知道了,那我也不亏待你们,待会儿每人给三千元酬金。”

    凡一一:“谁稀罕你这酬金,我告诉你,你现在马上去投案自首去,否则,我们去告你。”

    李国沪:“喂,你们想不想要你们那十五万的酬金了,要的话就给我闭上嘴,叫周昆给我回个电话。”

    凡一一“……”

    李国沪:“喂,听见了没有,叫周昆给我打个电话,我拨他电话一直没回音。”

    凡一一:“周昆掉黄浦江里淹死了,你的那箱毒品也被我们全撒到江里了。”

    李国沪:“什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凡一一:“没开玩笑,你马上去自首,把事情讲清楚,我们是不知情才会上你这个当的,这一点你必须跟警方解释清楚,否则,我就算不杀了你也要阉了你!”

    李国沪:“天啦,你们真把那箱毒品撒江里了?那可是整整一百万元的高纯度海洛因啊!你们这些王八蛋,我被你们给害惨了……等等,周昆怎么啦?掉黄浦江里去了?你们是在说真的还是假的。”

    凡一一:“我骗你干嘛,他在跟我们抢毒品的时候失足落江,再也没有浮起来。你快去警局自首,姓周的是自己失足落水,跟我们完全没关系。”

    李国沪:“坚决不可能,你们三个怎么能……你们知道这批货是谁的吗?它们可是一个黑帮团伙的。”

    凡一一:“我不管货是谁的,你要不去警局自首,我们来揪你去,李国沪,这次我那十五万也不要了,我只求你去派出所把事情讲清楚,我们几个是无辜的。”

    李国沪:“不去不去我——不——去——这么多的毒品,就算自首也是终身监禁的罪,我没那么傻。凡一一,我警告你们,现在快逃离那里,待会儿那个黑帮没见货,会派人追过来的,到时你们几个就别想活命了。”

    凡一一:“李国沪,你这王八蛋真要害死我们吗?你不去自首我们就去告你。”

    李国沪已经挂上电话了,凡一一拨过去,却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了。凡一一紧张地对庄大江等人说:“我们快离开这里,李国沪说会有黑帮的人来接货,到时发现我们杀了他们的人,而且把货给撒江里了,会杀了我们的。”

    庄大江和游小果吓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大政说:“我们要不要报警?”

    庄大江、凡一一和游小果同声尖叫起来:“报警个屁啊!现在逃命要紧。”

    四人拔脚逃离江岸,刚刚跑进岸边的一条小街时,便听得江岸边有汽车刹车的声音,四人躲在墙角阴影后向刚才所立的江边看去,只见四辆黑色轿车停在岸边,从车中走出数人,这些人清一色的黑色衣裳,脖子里挂着项链,他们在江岸边找到一只皮箱,几个人开始沿江搜索起来。

    庄大江等人不敢再看下去了,他们沿着小街墙根逃到街的另一头,拦住一辆的士,赶回李国沪的地下吸毒会所。可是此时整个工厂里空荡荡的,已经人去楼空了。

    庄大江等人找不到李国沪,又不敢去派出所自首,生怕一时无法把事情讲清楚,反倒担个贩毒和杀人的罪名,到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最终他们决定闭紧嘴巴,对外决不透露这件事,四个人垂头丧气地回到黄埔家园三期的“1903室”,商量了一夜,还是没有想出更好的对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