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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虚真人睁开眼,声音有些清冷:“小妹实在不明白,花无邪自来到这方世界的第一天起,便一直在我秀真峰、瑶台上。他自然便是我秀真峰的弟子,这还有什么好议的?”
点石峰的峰主赵无极先开了口:“花无邪的资质如何,知道的人虽没几人,但我们清楚。以他的资质当个内门弟子,实在是太过屈才。这话是也不是?”
玉虚真人点头:“正是!”
赵无极抚掌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好办。秀真峰的真传弟子,向来都是仙子,花无邪可是男子。男子怎么能进瑶台?”
他毫不客气地说道:“来来来,我们几个各施手段,看谁能抢了这宝贝去。”
此话一说,会仙殿内无形中荡起了一阵涟漪,激得殿内的防护法阵,都亮了一亮。
几位长老摩拳擦掌,亲自下场,撕起逼来,在那争得面红耳赤,就差点挽起袖子,大干一场。
一番争执后,点石峰的赵无极占了上风。他当众承诺,愿补偿给其它六峰,每峰一件六品灵器。
秀真峰给两件。
六品灵器啊,一次七件,这等大手笔一砸下来,其它五峰输得心服口服。
赵峰主也是肉疼。他正待宣布花无邪的归属时,一直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言的玉虚真人,叫道“且慢”
她袅袅婷婷地走到场中,笑吟吟地问:“请问各位师兄,小妹我在何时、在何地有说过,秀真峰真传弟子只收仙子,不收男子?”
六峰峰主哑然。
赵无极差点跳了起来,他叫道:“全养真派的人都这么说啊。”
“全养真派的人都这么说,可我没说,对不对?我才是秀真峰的峰主,这事是我说了算,对不对?”
所有人哑然。
掌教真人抚掌笑道:“是极,此话说的在理。”
其它五峰峰主面面相觑,各自苦笑。
自己在这争得头破血流,结果不过是让人看了一场好戏。
唯有赵无极无法接受,他气急败坏地说:“这五百年来,师妹你收过七个真传弟子,其中何曾有过男子?”
玉虚真人淡淡说道:“从前那是不想。不好意思,现在我想了。”
赵无极勉强自己镇定下来,他坐下,讽刺道:“瑶台七仙的艳名,名动天地。花无邪加进去后,瑶台七仙是不是得改称为瑶台八仙?”
玉虚真人答道:“这事就不劳师兄费心。世间男子多以美色论女子。我的弟子个个惊才绝艳,可让她们名传天下的,依旧是她们的姿容。这事我早就不喜。自今日起,世间再无瑶台七仙。这等虚名,去便去矣,正合我意。”
赵无极端起仙盏,品了口仙茶,说:“花无邪若真是秀真峰的弟子,那师妹坚持,师兄我理应放弃。可惜师妹忘了一件事,”
赵无极放下仙盏,一字一顿地说:“花无邪从来不曾领过你秀真峰的玉牒。所以按规矩,他从不属于哪一峰。”
玉虚真人心中一紧。
自己担心的事,发生了。
这着实是自己还有颜浅的疏忽。
花无邪的身份有些尴尬,他是借无碍仙尊的面子,客居在惊云峰。秀真峰的卷宗里,确实没有他的名字。
可,规矩永远只是规矩!
玉虚真人摇了摇头,嫣然一笑:“赵师兄,这么说来,你是铁了心,要和小妹争?”
赵无极正色应道:“正是!”
养真派七峰,点石峰善于炼器。财力之雄厚,冠绝养真派。
但是,自赵无极的五弟子不幸仙逝后,整整三百年,点石峰再没出过让人眼前一亮的天骄。
拥有偌大资财,却后继无人,身为点石峰的峰主,赵无极心中的焦灼,可想而知。
所以赵无极才不惜一切代价,争夺花无邪。
花无邪的资质,别说冠绝养真派,便是冠绝大雍,也不在话下。
这等天才成长起来,再配上点石峰的雄厚身家……
点石峰盖过秀真峰,成为养真派第一峰的期待,可以成真!
所以对花无邪,赵无极势在必得。
玄真派向来祥和,两位峰主这么对峙的场面,已经很久很久没出现过。此时会仙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便连掌教真人也感觉此事大是棘手。
直到一声轻笑传来。
这声轻笑,似清新、似妩媚、似娇柔、如典雅……只这一声,便能撩动所有人心中所有的期待和所有的绮念。
所有人浑身一震。
掌教真人从玉座上下来,拱手一礼,哈哈笑道:“师妹芳驾来临,师兄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玉虚真人睁开眼。
人,还是那个人,依旧由无数清烟勾勒而成。依旧一缕清烟,便是一种风情。
可在众人眼里,这人已完全变了。
她的躯体,更凝实了几分,隐隐如有实质。于是那万种风情,更是销人神魂。似乎她只一人站在那,这天地间,漫天遍地的尽是风情各异的绝色美人!
玉虚真人抿嘴一笑。
这一笑,殿中的几位男子,不自禁地别过头不敢看。
怕乱了一颗道心。
玉虚真人笑道:“我家那醋坛子看得紧,小妹实在脱身不开。今儿走这一遭,回去后不知遭他怎样地埋汰。”
她福身一礼:“许久不见,各位师兄可好?”
几位峰主连忙回礼,连声道好。
玉虚真人看向赵无极,叫了声“十七师兄”
这一声,有些娇、有些甜,带七分欣喜,再带三分薄嗔。
赵无极眼一直,愣愣地应道:“呃!”
然后他忽然闭了眼,强自镇定地答道:“师妹好。”
声音却分明地有几分颤抖。
玉虚真人幽幽一叹,说:“八十年没见,师兄竟是不肯看小妹一眼。”
赵无极低下头,涩声说道:“不敢看,一眼误千年。”
玉虚真人闻言,再一叹。
一位峰主劝道:“赵师弟,师门之中你与玉虚最是亲近。你向来护着她,让着她。你既已让了她千年,为何不多让她一次?”
赵无极哈哈一笑,笑声极是苦涩:“我让了她千年亿万次,但终有一次,我不会再让她。”
闭了眼,赵无极喃喃说道:“玉虚,还记得那个午后,一千一百三十七年又七月又十三日又四时的午后,我是骄傲的天才少年,自信狂妄到坚信自己便是这天地的中心。然后午时的第三刻,我见了你一眼。那一眼后,我便忘了自己,眼里心里便只有你。”
“尤记得那时你对我一笑,说‘你是师兄,可得护着我、让着我,不许欺负我哦’,我傻傻地点了点头。这一点头,便承诺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