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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要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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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京畿中传来消息:皇后乃是国母,怎可随意出城与乱臣贼子相见下棋,你若是想要战,那便战吧。

    邯郸,任一秋还在艰难的防卫着勤王军的进攻,城中战况惨烈,有几次甚至城楼都被攻占下来。兆谦看着邯郸的战报,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你看,邯郸战况如此惨烈,我们还是赶快攻打京畿,免得夜长梦多。”徐远点点头,转身出帐,他凝视着远处的京畿城,十二年前,他还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在京畿的街道中迷失了自己,心中千万条思绪,不知什么滋味,他摇了摇头,想把它们从脑子中甩出去。城楼之上,皇帝穿着当年远征蒙古的盔甲亲自上城楼督军,他凝视着慎亲王军帐的方向,“叫刘辉祖来。”

    深夜,徐远走进军帐,他向慎亲王行了军礼:“殿下,明日,我们就要对京畿发起总攻了,一切均准备就绪。”青年没有抬头看他,他的眼睛停留在案几上的茶杯上:“明日才攻?有点晚啊,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耽误一刻,邯郸就会死数十人。”徐远点点头:“不错,不过兵者,凶也。既然殿下吩咐,那便今晚子时发起总攻,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却逃不过一个快字。”慎亲王站了起来,沉重的盔甲让他有些踉跄,但他还是努力的保持平稳走到徐远面前,扶起他,送到离他最近的椅子上。“我很想知道,你要用什么样的计策?”徐远拿来一张地图,指了指城楼,“灯下黑。”

    当天夜里,皇帝在城楼中布置军务,正想回宫歇息一下明早再来,忽然听到有人大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皇帝抬头,只见夜空中有成百上千枚流星划过天际,火光照亮了他的眼眸。“护驾!敌袭!”那是成千上万包着火油的箭矢。所到之处,连成一片火海。皇帝恼怒:“刘辉祖呢?让他给朕出兵。”刘辉祖接到军令,仓促带着两万骑兵出城,刚一出城就觉得不对劲,他四下望去,却找不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可能是战场夜里格外荒凉,才会这么冷吧,他想着,纵马继续向前走着,两万人刚出了城,马蹄下那些‘死人’却都跳了起来,惊了马,也惊了兵士,人马慌忙逃窜,溃不成军,这些‘死人’手持弯刀,专门砍马腿,一时间混战一片,皇帝在城楼上焦急的看着:“怎么样了,怎么会在城楼之下打起来了,刘辉祖呢?他在哪里呀?”校尉,内侍都围在他身边,七嘴八舌的说着。“陛下,您看那个,那个人的长剑像是刘尚书。”“陛下,那个身形更像是刘尚书。”一支冷箭破空而来,划破了皇帝的脸颊,扎进了在他耳旁喋喋不休的内侍眼睛中。内侍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皇帝一惊,竟怕的说不出话来,身边人高呼着“护驾!”

    他的手不受自己控制的在抖,他的眼神,似乎黏在了那位惨叫的内侍身上,身旁的校尉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厉声向兵士说道:“等着干嘛呢?还不把这个恶心的狗东西拖下去!”随后对皇帝道:“陛下,今日是臣护驾不力,您受惊了,夜深了,战场刀剑无眼,还请陛下回宫。”皇帝点点头,他坐在轿辇中,心中满是余惊,那冷箭从他脸上擦了过去,若是那冷箭稍微偏了一毫米,那会怎么样呢?他打了个冷战。

    城外,刘辉祖大军遇伏兵,两万将士死伤近半,剩下的人也如惊弓之鸟,无再战的力量。皇帝面无表情地听他说完,点点头:“你去吧,朕,自有决断。”出了勤政殿,他踌躇许久,走进了皇后的寝殿。“皇后,你可知道徐远向朕提了什么条件吗?”“臣妾,略有耳闻。”“满朝文武皆疑你与他有私,你可知道?”“臣妾,知道。”她跪了下去。“告诉朕,你能否为了京畿城中的子民,为了天骄,为了朕,出城走这一遭。”“陛下抬爱,封臣妾主位中宫。臣妾便是大周国母,受百姓供养,自是应当为百姓而战。”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头:“皇后!你本可以不去!你可以不见他,朕也不想让你见他!”“陛下,不可为了一个女子,背负上史书的千古骂名,若是要祸国殃民,这个罪责,还是臣妾去承担吧。”他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般,站起身来,对着门外,不肯看她,声音却还是充满了克制:“而今兵临城下,朕何处可逃?这骂名朕便是背下了,何人的史书能够放过朕呢?可朕的皇儿那么小,慎亲王就在城外,刘辉祖当日以朕的名义杀了他全家,你觉得他会把罪责算到谁的头上?朕该当如何保全这一双儿女的性命!”

    皇后握住了他的手,“陛下,一定会有办法的。”皇帝点点头,召来内侍,拿起一壶酒,放在桌上:“朕听闻,皇后与那徐远乃是故人。”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皇后,“故人相见,怎么能没有美酒助兴呢?”他推了推那壶酒。“这壶酒,请皇后务必要徐远饮下。”皇后顿了顿,“臣妾,定不辱命。”“自大周以来,国运兴隆,从未有过的谋逆之事,皇后,皇家颜面不容有失,你要知道朕的难处。”她微微一笑,掩盖住了刚刚的失态:“妾与陛下夫妻十余年,怎么会不明白陛下的苦处呢。”

    他亲手扶起她,“天骄是朕的嫡子,今年虽然才九岁,但是天资聪慧,又肯下功夫,朕欲立他为太子,好继承朕的身后之事。”“陛下。”皇后轻轻用两根手指触了触他的嘴唇,脸上尽是温柔之色,“莫要再做丧气之言,陛下龙体康健,定能春秋万年。”皇帝笑笑:“何人又能活万年呢?都是骗人的,好了,你休息吧,事情我会吩咐下去的。”说罢便出了寝殿,皇后目送他走远,支出了宫人们,找到了一盆清水,开始用力的洗起了刚刚碰他的两根手指,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她无比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