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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啥时候看的风水呀?”小二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大概就是他们家出事的前几天吧,那可是个新鲜事情,我们都知道那个老板啥都不会,偏偏这个张建祥像捧了个宝一样,中了邪了吧。让人害的家破人亡啊。”
回到衙门,立秋看到徐远自己捂着一张脸在那里坐着,便过去汇报工作:“大人,根据钱向强的妻子交代,他平日里游手好闲,没什么正经生意干。他的棺材铺生意也不太好,平时两人感情也不行,分床睡,她不知道哪天他是否在家。”
埋在双手里的头缓缓抬起来,徐远有些疲惫:“我一直有事情想不明白,你说半夜那些人进去抢人,为什么就没有惊动官府呢?当时是宵禁,夜里那么多人过去,就算是官府衙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是他们周围的邻居不应该什么都没有听到啊。”
立秋坐下,仔细回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这样的话那张建祥就难以从中脱身。“我在棺材铺附近,听邻居说出事之前张建祥就去找过钱向强让他看风水。可是两个人都一口咬定看风水是在杨氏死了之后,这就前后矛盾了。”
对钱向强的用刑已经接近了尾声,立秋带着张建祥过来看,血肉模糊的钱向强趴在了一条用刑的凳子上,旁边站着几个大汉。“你看到了吧,他有事情瞒着我们,你要是也敢有事情瞒着我们,你就跟他一样,知道吗?”
看见张建祥两腿哆哆嗦嗦的直发抖,立秋一把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说他在京畿里面有靠山,你说这天下难道还有比陛下更大的靠山吗?”张建祥连连点头,猛咽了几口吐沫,一句话不敢说。“我问你,他有靠山,且帮不了他。你的靠山,是谁呢?”
男人怯生生地说道:“大人,我没有靠山。”立秋直接笑了:“你还挺实诚,我还以为你说你没有事情瞒着我呢。那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让自己受点苦吗?”张建祥说道:“无论大人听到了什么,都请放过我,小人只是受人蛊惑。”
有的时候人性的自私与残忍总是让人觉得大跌眼镜,一个愚昧的男人总会用他愚蠢的价值观来评判身边的一切。张建祥曾经以为青梅竹马的李氏是他的一生所爱,没想到李氏嫁给了县太爷做妾,他娶了笨手笨脚的杨氏。
做豆腐,一定要心灵手巧,可是杨氏呢,却笨手笨脚,空有一副好看的脸蛋。张建祥心里其实一直都很嫌弃她,他固执地认为杨氏每天打扮的好看就是为了取悦别人,甚至怀疑她与邻居有染,把她撵到街上去卖豆腐,去抛头露面。
可怜的杨氏以为是自己的能力不够,没办法帮着丈夫持家他才嫌弃自己,于是她非常努力的卖豆腐。一个女人家,生的好看,又要在街上卖豆腐,这让很多男人都动了她的歪心思,那些男人在她卖豆腐的时候动手动脚,杨氏也不敢声张,只能默默忍受。
作为她的丈夫,张建祥不认为自己有保护妻子的义务,他甚至偷偷跟自己的朋友说,这个女人就是骚,每天去大街上勾引男人。后来有了孩子,这个男孩儿在四岁之前都很乖巧,张建祥也很喜欢他,给他起名叫张宝,可是四岁之后,就不一样了。
男人动了送自己的孩子去读书的念头,先生教了他几天之后就摇着脑袋把他送回来了:“这个孩子不太聪明,不是读书的料,还是另寻他路吧。”第一次,张建祥端详着自己的儿子,他太安静了,在那里坐下从来不玩东西,给就玩不给就不玩。
他跟妻子在孩子的事情上争执了起来,杨氏认为孩子只是生病了,应该找一个大夫看一看,而张建祥固执的想着以前还不是这样,肯定是有什么脏东西上了身想要驱一驱邪。杨氏不依,整日以泪洗面,张建祥见状,只好同意了去看大夫。
游方医生几副药下来,张宝的病情好了一些,知道认字了,走路也顺顺畅畅的,张建祥的钱袋子也空了。夫妻二人没有钱给孩子治病,常常在夜里月光下对着脸相互叹息。为了给孩子治病,一家人一年多没买新衣服,张建祥的老娘也染上了哮喘。
贫贱夫妻百事哀,张建祥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向人打听打听有没有人懂风水的,能给帮忙看看,就这样,他找到了钱向强。此人名声在保定城里也其实不算是好,但是他一看就知道张宝有点毛病,而且他能治。
这件事情,一看就知道是张建祥上了当受了骗,这个傻孩子天天跟着卖豆腐的杨氏在大街上,平日来占杨氏便宜的都知道他家里有个傻孩子,就张建祥还以为自己遇到了高人。正巧这个时候刘管家来到了保定府为李学凯搜集男童,就看上了这家卖豆腐的娃娃。
要说这个张宝啊,也是倒霉,虽说脑袋不太好使,可是生的那叫一个白白净净粉雕玉琢的大胖小子,刘管家一眼就相中了他,就想着把这个孩子骗过来。张建祥又委婉的表示没有钱给他做看风水的钱。可是他的老婆生的好看啊!李向阳跟钱向强在保定府转悠的时候眼睛老是往杨氏身上撇,这些早就被钱向强看在了眼睛里。
“只要你让你老婆陪我一晚上,我保证带着你娃娃去京畿治病,治好了跟你带回来。要我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癔症。”钱向强在张建祥家中转了一圈,看着家徒四壁,有点不忍心骗他。“你的孩子我听说了,让那游方医生看了看,没好利索,可是也不赖了,你让你婆娘陪我一晚上,我就当你孩子干爹,好歹给他治好。”
张建祥一听也没什么损失就答应了,反正他老婆勾引谁不是勾引呢?得到准话的钱向强也高高兴兴的去回了他的主子。“刘爷,那卖豆腐的说了,仰慕您,想陪您睡一晚上。”刘管家笑了:“天下还有这么贱的女人?那我可要好好满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