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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光亮,陈平发现,自己处于的漆黑空间,其实,是一个麻袋。
而那抹光亮,又好像希望的刃一般,直击陈平害怕的心弦,注入丝丝勇气与温暖。
自认为死定了的陈平,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开始从泥潭中挣扎。
没有谁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离开人间。陈平,自然不例外。
陈平收回发散的思维,因为视线没有了黑暗的限制,所以,他终于开始了,自救的思考。
“很明显,现在自己手脚被绑,还被装在了麻袋中,这是阻碍自己逃脱最大的因素。
现在,身上剧痛,还巨饿,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情况不容乐观呀。
而且,我在明,敌在暗,这是最不可控的因素。
但,这么久了,还没有敌人的一点声响,有可能是外出寻找其他猎物了。
也不排除是去找烹饪自己的食材了,又或者正在休息。
勉强算一个好消息吧。
如此看来,只要挣脱绳子,再找一个隐秘的地方藏着,等时机成熟再逃。
嗯,不亏是我,真是好想法……
但我该如何挣脱绳子呢?
对了,我身上有把小刀呀!好像在屁股的口袋那里。”
刚好,陈平被绑的手就在屁股附近,他大喜。
真是,天助我也。
他先试探性动了动身子,看外界是否有所反应。
好像,没事。
于是,他幅度越来越大,到后来,索性不管了,屁股向上扭,手往口袋里摸索。
活脱脱就像毛毛虫一般的律动。
“该死的,这口袋怎么这么深?”半天,还没摸到小刀的陈平开始有丝烦躁,暗暗骂道。
但,他身体依旧很诚实的扭动,而且,越扭越用力,手腕也被勒得生痛,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血液不流通的阴冷感。
啪!
绳子突然断了!
没错,绳子就在陈平用力摸索刀子的过程中突然断了。
一下子,双手解放的陈平反而有点傻了。
这都可以?
陈平用双手扒拉着麻袋,准备从麻袋中出来,但一丝诡异且难以看见的红色,先他一步,从麻袋中飘出。
很快,陈平的脑袋摆脱了麻袋,裸露在空气中。
等他大口喘了几口气,就又去解开其他的束缚。
四周,是破旧的黄墙,黄墙裂痕如蛛网般延伸至屋顶,屋顶上的横梁岌岌可危,好像随时要塌下。
这是一间没有窗的庙宇,门也紧闭着,外界的光只能都屋顶破洞处透进来,刚好照着陈平的头上。
整间庙很空,很阴。
一尊两人高的黑弥勒,坐落在庙正西方,面部笑嘻嘻的,却没有丝毫喜感,反而显得诡异。
黑弥勒前的地上,有一个泛着绿光的长明灯,将周遭都染上一层绿意。
还好,陈平认为宝贵的东西都放在屁股后那个大口袋里,三块钱的电筒,五毛钱的小刀,零零散散的人民币,以及一张褶皱的照片。
他打开那两指宽,一指长的廉价手电筒,开始寻一处适合躲藏的地方。
他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若自己贸然出去,必然容易被发现,倒不如先藏起来,确定一个万全之策,再开始逃亡。
庙内空旷,在陈平看来,只有黑弥勒后的缝隙适合躲藏。
因为绿灯光和屋顶阳光都触及不到此处,以及,黑弥勒确实是庙内唯一的遮掩物。
陈平先是将庙门半开,又很肉疼的脱下一只鞋,丢出庙外,营造一个仓皇而逃的景象。
随即,小跑到黑弥勒后面,准备藏进去。
当陈平刚过长明灯时,无故刮起了凉风,就算吹得长明灯内的烛火东倒西歪,也没有熄灭,反而是那无用的电子产品,没电了。
本来,陈平的廉价手电筒就有点供电不足,一闪一闪的,没电了也是意料之中,但没想到这么巧,刚好在冷风中熄了光。
不过,陈平没空计较那么多,往那缝中就是一跃。
这个缝有点宽敞,能容纳个两三人,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屋顶有三三两两的水滴落下,有的抱向地面,有的落在了陈平头上,若有若无的嘀嗒声在庙内回荡起来。
不知怎的,头顶落下的水滴好像有丝重,打得陈平脑仁疼。于是,陈平不由的往另一边移动。
屁股挪动间,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只听见扑通一声,有物体落地声,很是清脆。
偶然的碰撞,不明的落地声,将本悬着颗心的陈平,吓了一身冷汗,条件反射式的一跃。
咔嚓!
陈平屁股口袋好像被什么勾住,生生的撕开了个大口。
陈平下意识的往屁股处一捂,刚好摸到了一个湿漉漉,硬乎乎的东西,有点像……手指!
啊!
陈平像触电般的收回手,一声惶恐的大叫下,往外就是一滚。
咔嚓!咔嚓!
但勾住陈平屁股口袋的始作俑者,好像没有放手的意思,导致裤子那口子豁得老大。
陈平,不顾那么多,解开裤子快速脱下,直接滚到了长明灯旁,大口喘着粗气,心中骇意不减,两腿犹如灌铅,竟不能挪动一步。
吓破胆的陈平,瘫软的跪卧在地,空气重归宁静,并没有什么吃人的东西从黑暗处出现。好像刚刚的声响就像一抔浪花,在时间长河中落下,也只泛起了微不足道的小小涟漪。
自己吓自己?
气力随着时间从四肢归五骸,陈平也是慢慢从惊恐中平复,隐约觉得,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而头顶好像愈发的湿漉。
瘙痒感从伤口传来,陈平下意识的用手去扣了扣,黏糊糊的,而且还有小小涓流冒出。
应该是,刚刚受惊,没注意头上的疤,不小心的磕碰,导致伤口裂开。
还好,头上缠着纱布,尽管血迹斑斑,但所幸,伤口裂开的不是很严重,应该可以止住。
反正,都不是流了多少血,这点小血,权当赠送吧!
陈平啥的不吹,就凭血量这一块,还真没人比得过他。
想当年,为了献血的那一百营养费巨款,自己愣是,抽了几个四百毫升,还脚不软,腿不麻。
又呆了小一会,陈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去黑弥勒后面瞧一瞧,毕竟自己裤子还在那。
裤子倒不是很重要,主要是那张褶皱的照片,对陈平来说,意义非凡。
陈平拿起地上绿油油的长明灯,一步一抖的,朝里缓缓走起,把害怕都揉在了步子里,就像得了帕金森的患者,颤颤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