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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依斐倒没想到事情比预期的要容易许多。还以为这安世杰会再验证一番,打算叫那几个丫鬟也配合她一起演戏呢。
不过这样也好。万一几个丫鬟胆小演砸了,反而会坏事。
回到摊子,两个小姐也已回过神来:“小兄弟,真是多谢你了!今日若不是你,我姐们二人恐怕......”说着又觉后怕不已,不由得嘤嘤哭了出来。
云依斐连忙哄道:“两位小姐莫哭!今日我也是运气,能将这恶霸哄走。现下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快些回府去吧!切记近日不可再出门,安全要紧!”
两人千恩万谢,又让丫鬟打包了各自要的布偶,匆匆离去了。当然,因着此番事情,银子也是翻了倍的多给了许多。
云依斐自然没有推辞。此番她冒着风险行此事,终究是任性了些,也不知会不会被拆穿。希望顺利躲过这一劫吧。
安世杰走后,金勇的神色多少好了些。云依斐方才一番看似云淡风轻,其实不过强撑罢了。她不是什么神机妙算,不过利用形势,将所学知识加上对所处环境的判断,运用心理学的战术把人吓跑了而已。
人一旦从极度紧张的情绪中放松下来,就特别容易疲累。云依斐心中倦怠,便想出去走走散散心。方才几人半是感恩半是喜爱,几乎把小布偶全买走,她已无守着摊子的必要,遂跟金勇提出要去逛逛。金勇怕她迷路,便叫虎子跟着。
虽想自己一人安静下,到底不过个孩子,且金勇也是好心,便也带了他一起。
她一边牵着小虎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胡思乱想刚才的事情。
当下没觉得,如今却越想越有些后怕起来。那安世杰会不会识破她的谎言?这两女子再被他碰上怎么办?此番会不会给自己或金家带来什么麻烦?混乱想着,又觉那二人今日受此惊吓,估计短时日内也不敢出门了。强自镇定下来,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静静地欣赏着街上的风景。
走着走着,云依斐突然眼前一亮。迎面走来一个俊朗清雅,风清月白的美男子。
哇!帅哥哦!心中感叹一声,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恰在此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自男子身后急急跑将过来。及至男子身边时似是不稳,摔了一下。男子好心扶了他一把,小乞丐慌张地爬起来又继续向前跑去。
云依斐将这一切收入眼底,默叹一声,待小男孩跑到自己身前,伸出双手将他拉住了。
那小乞丐也就七八岁光景,一双大眼很是机灵。穿的衣服早已看不出颜色,补丁一块摞着一块,脏兮兮的挂在骨瘦如柴的小身板上。她蹲下身,正好平视男孩的眼睛。
对面那好看的男子愣愣的看着这变故。
男孩被云依斐抓着两只手腕,试了几次都挣不脱,只倔强的盯着她,也不说话。
“若你需要银子,哥哥可以给你。但偷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知道吗?”云依斐时刻不忘自己现在扮作了男子。
小男孩还是没开口。
“告诉哥哥,你需要银子,是家里有人生病了?还是弟弟妹妹们没有饭吃了?”云依斐直视男孩的眼睛,耐心哄问。
见他仍是不答,倒叫云依斐心疼不已。这孩子戒备心太重,想是吃了不少苦。拿出自己的钱袋放进男孩手中,摸了摸他有点脏的小脸,道:“想不想赚银子?呐,你看这些银两,若你帮哥哥办件事,哥哥就将这些都给你,如何?”
小男孩眼神有所松动,半晌,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哥哥放开你,你不许跑。先把方才的钱袋还给那个好看的哥哥,再好好跟他道个歉。”
被偷的男子看那小乞丐听话的点点头,磨磨蹭蹭的走回自己身前。手里抓着的,果然是他的荷包。不由一阵好笑,自己竟也有被偷的一天。都怪方才只顾惊讶于又遇见此人,竟连钱袋没了都没注意。
小乞丐低头鞠了个躬,不等他说什么,又飞快跑回那小子身边去了。
眼前的小个子,身穿普通的农家粗布衣裳,通身上下没有半点值钱饰物。容貌算是清秀,一块拳头大的黑痣从眼下横于面颊,实在有碍观瞻。只一双眸子极是好看,目光明亮又真挚,神秘的如深潭一般雾罩缭绕,叫人看不真切,又如漩涡一般引人深陷。
他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小个子又对那乞儿说道:“做得很好!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那,你再夸哥哥一句,说哥哥长得好看,我就把银子都给你!”
“扑哧!”不知是谁憋不住笑出了声。
云依斐不悦地抬头看去,才发现,原来帅哥身边还有一个跟班。方才便是这货毫不留情笑出了声。
哼!傻大个子,有什么好笑的!云依斐忍不住对他翻了个大白眼。又偏头看了那帅哥一眼,嗯,虽然也能看出想笑,但至少在努力憋着。不想理他们,继续对小男孩谆谆善诱道:“怎么,你也觉得哥哥太丑了?哥哥就想听一句好话,这些银子都给你哦!”
可怜的小男孩,努力思索了一阵,终于在说谎赚银子还是说真话挨揍之间选择了前者。
“哥哥不丑,哥哥长得好看!”
“哈哈哈哈哈......”那傻大个子侍卫笑得捂着肚子快站不直了。
云依斐再好脾气,也多了几分不悦。她逗小男孩说笑是为了叫他放下心防亲近自己,好知道应该怎么帮他,职业病作祟。当然她也一定不会承认自己有点被那帅哥的模样刺激到了。
她一手牵着小虎,一手牵着男孩站了起来。心想这人也太没有礼貌了,不由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傻大个见状好不容易憋住了笑。
不愿多事,正想带两个孩子离开,倒是那帅哥先开了口:“多谢小兄弟帮我拿回钱袋。”
“无妨,我本也不是想帮你,是帮这孩子。”云依斐疏离地应到。因他的侍卫无礼,连带对这帅哥也没什么好脸色。
男子明显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他会这般说,又问:“小公子明明帮我拿回了钱袋,怎么却说是在帮这小乞儿?”
“丢钱袋对你来说是小事,可偷钱袋对这孩子却是关系一生的大事。一时的行差踏错可能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而且,这孩子也不是乞儿,他有家人。想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我打算与他一起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云依斐虽不耐,还是耐心的解释了。
男子从没听过如此说辞,颇有几分深思的看着他,又见他正要带两个孩子离开,忙好脾气的问:“既是如此,可否让在下也帮这孩子一把?”
云依斐这才正色瞧了瞧他。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还犯上小孩脾气了。他同伴无礼,与他何干。神色缓和下来,便说:“难得公子如此雅量不与这孩子计较。若是有心,便一同去吧。”
于是男子带着侍卫跟在了云依斐身后。路上几人互相通报了姓名。她自然还是以云昊的名字示人,也知道了那帅哥名唤萧铭允,傻大个子是他的侍卫,叫明风。两人都不是本地人,来宋城是为了采购货物。
至于那小男孩,名叫阿牛,今年八岁。还有四个年幼的弟妹,最小的才两岁。偷钱是因他娘病了多日,如今已昏迷不醒。抓药花光了银两,家中又无半点吃食,弟弟妹妹们饿了三天,一直在家哭。
几人听的唏嘘不已。先去买了些饭菜吃食,再由阿牛带路,一起朝着他家走去。
路上云依斐给阿牛讲起小时偷针长大偷金的故事。耐心地告诉他这般行径会有什么后果,又叫他日后有什么困难,便来聚福斋酒楼前面的摊子找她。
萧铭允在一旁默默听着,这才明白,云依斐说的关系一辈子的大事,是不想这孩子就此走上弯路。走在前面的小个子,几次三番的相遇,叫他充满好奇。阿牛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可他半分嫌弃也无,一直牵着他。说话之时也极有耐心,男孩不答话时也不追问。
那小小的个子,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说说笑笑的走着。恍惚间让他觉得,那身影分外高大起来。
明风在一旁悄悄说道:“公子,我就说咱们与这小子有缘吧?你看,这走在大街上都能在遇到。”
原来,这主仆二人正是先前酒楼的那两男子。云依斐之前撞了人家,却连模样都没看清就跑了,是已对二人全无印象。
萧铭允点头应了一声,没说话。
明风又问道:“可是公子,咱们不是还要去寻什么有能之士嘛,为什么要跟着来这儿啊?”
“这不就正在寻嘛!”萧铭允一脸莫测地看着云依斐的背影缓缓说道。
“就他?......”
到了阿牛家中,屋里果然又冒出四个年幼的孩子。
几人看着屋里的光景,都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说不出话。阿牛的娘已经病的失去意识,萧铭允遣了明风去请大夫。
云依斐张罗着将买来的饭菜分给孩子们吃。看他们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红了眼圈。悄悄起身,走出了那个家徒四壁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