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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后,云依斐就懊悔的不行。一直在心里念叨: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奈何无论怎么念叨,时间也不会倒退回打架前。
既然懊恼于事无补,只好想办法解决眼下的危机。若只她一人的话,大不了逃跑便是,可金家人却是怎么也跑不了的。他们对自己这样好,她却惹出了如此麻烦,如今却要怎么躲过这一劫?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主义,索性按萧铭允说的,先躲几天再说。
反正他的后台是王爷,安世杰肯定是不敢动他的。实在不行,大不了自己就去给那朔王当一回狗腿。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连累了金家人。
打定主意,心里才略微好过了一些。交待大壮把摆摊的东西送回金家,再知会金勇夫妇一声,叫他们收拾些细软在家等着明风去接,她自己则先带着金大娘和小虎跟萧铭允回府。
金大娘额头的伤也没太严重,明风身上带着金创药,先给她止了血。她一个老实妇人哪里经历过这般场面,此时已完全慌了神。相比之下,云依斐则要淡定许多,成了金大娘的主心骨。
萧铭允的府邸在城中稍偏西一些的位置,周围很是僻静。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宽敞又气派。院外高墙环护,院里则是游廊亭榭,花园中盎然锦簇,佳木葱茏。虽说不上富丽堂皇,但也绝不是普通的小户人家。
她不曾过问萧铭允的家世背景,单从他的衣着和谈吐猜测应是不简单。毕竟能跟王爷打交道的,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况且,有心看就会发现,他们并非主仆从属关系。
现下看到他这大宅子,云依斐咂摸咂摸嘴。心想,自己还真是交了个不简单的朋友。
几人一进门,一个管家打扮的老者迎了上来,萧铭允唤他福伯,交代他把前院的客房收拾出来让金家人住下,又吩咐一旁的小丫头去请骆大夫给金大娘看伤。
“昊兄,府上有大夫,一会我请他过去给你干娘看一下,你先带她在前院休息,等明风接了你大哥大嫂他们过来,我再给你们接风洗尘。”
云依斐见金大娘精神确实不怎么好,也就没跟他客气:“如此便打扰了,有劳萧大哥。”
没一会功夫方才的小丫鬟领过来一个精神矍铄的留着山羊胡的干巴瘦老头,一脸的冷傲不屑,颇有几分不乐意的给金大娘号了脉,又查看了额头的伤势,冷冷的嘟囔着,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哼,就这么一点小伤也叫我老头子跑一趟,说完甩甩手走了。
小丫头歉意的解释说,骆老大夫是个神医,在江湖上很有名气,医术高超,是以脾气也有点古怪。
哦,怪不得个性不怎么可爱,可能有本事的人大多都有点怪吧,云依斐心想。
安顿好金大娘,云依斐又有些担心明风是否接到了金勇夫妇,在屋里心浮气躁的坐不住,就想去园子里走走舒缓一下心情,顺便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县令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可这时代就是皇权至上,官与民根本不在一个层级,一个不小心,死也就死了,根本没人在乎。
她是没太担心自己的,反正迟早要走,但是难保金家不被自己连累。现在躲在萧府虽然暂时不会有太大问题,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有什么办法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件事呢?
除非,安世杰不再有背景可以依靠,如果他没有县令老子做靠山,自然也就没有能力再威胁到金家。
云依斐一边顺着连廊乱逛,一边心烦意乱的想着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这事想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上加难,靠她自己是办不到了。除非,她有更厉害的靠山,比如王爷之类的。
想到此,不由得幽幽的叹了口气,唉,自己怎么就这么难,就非得给人家当狗腿子不可吗?真是越不想做却越来什么。
其实这事也不见得是坏事。在这样一个时代,有背景有靠山至少意味着一辈子衣食无忧不用吃苦,在别人看来真的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可她不想介入这个时代太多,不想牵扯一些会对这时代造成什么影响和改观的事情。
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个过客,偶然来到了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回去,甚至不知道能活到几时,她只想以一个看客的心态去走走看看,什么也没带来,也什么都不带走。
就这么胡乱走着,一抬头,发现走到了一个连通湖心小屋的四角飞檐小凉亭旁。
亭子布置的很是雅致,四面垂有竹帘,中间是木质长方桌,摆着一张墨色桐木蕉叶古琴,其中一侧的长凳被布置成睡榻,上面零散放着一些书籍。再过去一侧的长凳上摆着两个蒲团,中间一张黑檀木质围棋盘上是下了一半的未完棋局,旁边的精美兽耳镂空黑陶熏香炉里还燃着半截香,显然是之前不久还有人在此停留。
云依斐四下看过也没发现什么人,远处的湖心小屋门窗紧闭,看不到是否有人,入鼻的清新檀香让她觉得很是喜欢,便走进亭中坐了下来。
方才离得远也没怎么注意,坐下以后一下子被桌子上的古琴吸引了。
她小时候学的是钢琴和古筝。开始父母让她学钢琴,后来她对比较有古典气息的古筝产生了兴趣,便慢慢放弃了钢琴。大学时社团里有弹古琴的,她感兴趣也跟着学了一段时间。但是因为弹古筝的时间长,许多指法习惯上一时难以改变,再加上那时的自己没什么人生阅历,相比起古琴的意境深远,古筝的高昂清亮更能吸引她,是以也只能弹几首相对简单的曲子。反而是工作之后经历的多了,才慢慢懂了古琴的高雅深厚。
那古琴外形古朴通体全黑,只在琴徽处饰一清透玉石,琴漆冰裂断纹,随手一拨弄,琴音低沉透彻,音色明净浑厚,一看就是不凡之物。她一下来了兴致,试着弹了一首沧海一声笑。
她记得,这首曲子社团的同学之间互相用不同的乐器演绎比赛过,最后还是一致认为,古琴版的最是深入人心。
许是因为这琴音着实优美,她弹的格外投入,一曲弹完,感觉郁滞的心情都随着琴弦的拨转勾挑而消散了许多。
“昊兄这曲子弹的倒是别具豪情,不知是哪里的曲子,我竟从未听过。”
云依斐听到声音一愣,回头看去,却是萧铭允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柱子旁,身边还跟着一个之前没见过的蓝衣男子。
“萧大哥,你们何时过来的,我都没有听见,可是我打扰到你们了?”云依斐见那男子有些面色不善,小心的问道。
“不曾,适才我与明决在里面议事,听到有人弹琴,故而过来看看。”
嗯?难道说方才他们就在湖心小屋里面,门窗紧闭是怕人偷听?这蓝衣男子是怪自己打断了他们议事?还是以为自己来路不明?应该是怪自己打扰了更多些吧。
云依斐职业使然,对人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不由想的多了些。
“真是抱歉萧大哥,我太冒昧了,适才我见这古琴实在喜欢,忍不住手痒,打扰你们议事了。”
“无妨,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情。昊兄方才弹的曲子叫什么?大气坦荡,清朗洒脱,真是好曲啊。”萧铭允说着,在云依斐对面的睡榻上坐了下来。
“这曲叫沧海一声笑,若得萧笛和三弦合奏,还要更明快些,这曲子的唱词也是豪情万丈,我亦甚是喜欢。”
“哦?听你这么一说,愚兄还真想听一听,刚好我会吹箫,可与贤弟合奏一曲。”
云依斐见他很喜欢这曲的样子,也没扭捏,一边弹一边唱,又把曲子演示了一遍,萧铭允听的格外认真,就连明决那阴沉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
弹完一遍,云依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弹古琴的技艺实在不精,这曲要是在精通琴技的人手里风采会更出众些。”
“昊兄的意思是你更擅长别的乐器吗?是什么?”
“呃......”云依斐一时有点语塞,现代古筝是改良过的,也不知道在这时代是什么样的,又叫什么名字,想了一下,按照自己估摸的样子描述了一下,萧铭允听完有点不太确定的说:“听起来有些像是素筝,只是素筝都是十三弦而非昊兄所说的二十一弦。”
“那就对了,”云依斐知道以前古筝确实是有十三弦的,“这素筝不止有十三弦的,还有十二弦的,十六弦的,甚至二十五弦的,只是二十一弦的素筝是比较少见的,世人不知也是正常。”
“原是这样。方才这词的唱法也别致,昊兄真乃奇人,所学所会我竟大多闻所未闻。”
“萧大哥见笑了,你若喜欢,我便把这词曲谱子写与你,等你学会了咱们可以合奏哦!”云依斐不想扯谎去解释从哪里学的这些东西,是以叉开话题。
“如此甚好,我倒很喜欢搜集曲谱,不过方才的曲子我已经学会啦,你听听看可对?”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只小金紫竹箫,一音不差的将曲子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