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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不由得幽幽的叹了口气,唉,自己怎么就这么难,就非得给人家当狗腿子不可吗?真是越不想做却越来什么。
其实这事也不见得是坏事。在这样一个时代,有背景有靠山至少意味着一辈子衣食无忧不用吃苦,在别人看来真的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可她不想介入这个时代太多,不想牵扯一些会对这时代造成什么影响和改观的事情。
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个过客,偶然来到了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回去,甚至不知道能活到几时,她只想以一个看客的心态去走走看看,什么也没带来,也什么都不带走。
就这么胡乱走着,一抬头,发现走到了一个连通湖心小屋的四角飞檐小凉亭旁。
亭子布置的很是雅致,四面垂有竹帘,中间是木质长方桌,摆着一张墨色桐木蕉叶古琴,其中一侧的长凳被布置成睡榻,上面零散放着一些书籍。再过去一侧的长凳上摆着两个蒲团,中间一张黑檀木质围棋盘上是下了一半的未完棋局,旁边的精美兽耳镂空黑陶熏香炉里还燃着半截香,显然是之前不久还有人在此停留。
云依斐四下看过也没发现什么人,远处的湖心小屋门窗紧闭,看不到是否有人,入鼻的清新檀香让她觉得很是喜欢,便走进亭中坐了下来。
方才离得远也没怎么注意,坐下以后一下子被桌子上的古琴吸引了。
她小时候学的是钢琴和古筝。开始父母让她学钢琴,后来她对比较有古典气息的古筝产生了兴趣,便慢慢放弃了钢琴。大学时社团里有弹古琴的,她感兴趣也跟着学了一段时间。但是因为弹古筝的时间长,许多指法习惯上一时难以改变,再加上那时的自己没什么人生阅历,相比起古琴的意境深远,古筝的高昂清亮更能吸引她,是以也只能弹几首相对简单的曲子。反而是工作之后经历的多了,才慢慢懂了古琴的高雅深厚。
那古琴外形古朴通体全黑,只在琴徽处饰一清透玉石,琴漆冰裂断纹,随手一拨弄,琴音低沉透彻,音色明净浑厚,一看就是不凡之物。她一下来了兴致,试着弹了一首沧海一声笑。
她记得,这首曲子社团的同学之间互相用不同的乐器演绎比赛过,最后还是一致认为,古琴版的最是深入人心。
许是因为这琴音着实优美,她弹的格外投入,一曲弹完,感觉郁滞的心情都随着琴弦的拨转勾挑而消散了许多。
“昊兄这曲子弹的倒是别具豪情,不知是哪里的曲子,我竟从未听过。”
云依斐听到声音一愣,回头看去,却是萧铭允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柱子旁,身边还跟着一个之前没见过的蓝衣男子。
“萧大哥,你们何时过来的,我都没有听见,可是我打扰到你们了?”云依斐见那男子有些面色不善,小心的问道。
“不曾,适才我与明决在里面议事,听到有人弹琴,故而过来看看。”
嗯?难道说方才他们就在湖心小屋里面,门窗紧闭是怕人偷听?这蓝衣男子是怪自己打断了他们议事?还是以为自己来路不明?应该是怪自己打扰了更多些吧。云依斐职业使然,对人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不由想的多了些。
其实那会云依斐走近时他们就已听到动静,只是没出来罢了。两人也确实在说重要的事情,想起刚才,萧铭允的心沉了沉。
“公子,咱们的人已经混进西山山寨了,消息不难打听,因为当天那帮匪徒因为争抢马车上的银钱打起来了,听说还死了一个。咱们的人找到了一样东西,是那柳小姐的名碟。”
“可知人怎么样了?”
“唉,听说是,马车上的人都死了。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不可能存活。他们只把马车和金银珠宝抢了,尸体没管,应该是被野兽吃掉了。”
“这事朔王怎么说?”
“王爷已经让人给柳相去信了。他说,死便死了,若非这个女人,他也不会被赶到这个破地方来,叫我们以后不用再管这事了。”
然后谈话就被云依斐的琴声打断了。
“真是抱歉萧大哥,我太冒昧了,适才我见这古琴实在喜欢,忍不住手痒,打扰你们议事了。”
“无妨,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情。昊兄方才弹的曲子叫什么?大气坦荡,清朗洒脱,真是好曲啊。”萧铭允说着,在云依斐对面的睡榻上坐了下来。
“这曲叫沧海一声笑,若得萧笛和三弦合奏,还要更明快些,这曲子的唱词也是豪情万丈,我亦甚是喜欢。”
“哦?听你这么一说,愚兄还真想听一听,刚好我会吹箫,可与贤弟合奏一曲。”
云依斐见他很喜欢这曲的样子,也没扭捏,一边弹一边唱,又把曲子演示了一遍,萧铭允听的格外认真,就连明决那阴沉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弹完一遍,云依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弹古琴的技艺实在不精,这曲要是在精通琴技的人手里风采会更出众些。”
“昊兄的意思是你更擅长别的乐器吗?是什么?”
“呃......”云依斐一时有点语塞,现代古筝是改良过的,也不知道在这时代是什么样的,又叫什么名字,想了一下,按照自己估摸的样子描述了一下,萧铭允听完有点不太确定的说:“听起来有些像是素筝,只是素筝都是十三弦而非昊兄所说的二十一弦。”
“那就对了,”云依斐知道以前古筝确实是有十三弦的,“这素筝不止有十三弦的,还有十二弦的,十六弦的,甚至二十五弦的,只是二十一弦的素筝是比较少见的,世人不知也是正常。”
“原是这样。方才这词的唱法也别致,昊兄真乃奇人,所学所会我竟大多闻所未闻。”
“萧大哥见笑了,你若喜欢,我便把这词曲谱子写与你,等你学会了咱们可以合奏哦!”云依斐不想扯谎去解释从哪里学的这些东西,是以叉开话题。
“如此甚好,我倒很喜欢搜集曲谱,不过方才的曲子我已经学会啦,你听听看可对?”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只小金紫竹箫,一音不差的将曲子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