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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妈妈,”林苗苗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跟於峰的事,最初是不是二姨娘跟你说的?”
“是的,若不是她,我还真不知道於峰的存在。”林夫人说。
“不仅如此,我躲在客房,也是被她设计陷害的,甚至连苗苗她也当众羞辱。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我和苗苗的事,连林老爷、夫人你都不知晓,二夫人却是从哪里得知的?而且,她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於峰思索地说。
“哼,她除了想取代我,还能有什么目的!”林夫人没好气地说。
林苗苗却陷入思考:“不对,如果她单是为此,那么爸爸这次提前回来,按理应该也是她策划的。但奇怪的,那天爸爸给我看的信,却是冯赫写的。难道——”
“难道二夫人与冯赫暗中保持联系?”於峰猜测着。
“不错,应该是这样的,我们的事,多数也是从他口中得知。”林苗苗非常赞同。
“说到冯赫,夫人曾暗中托我打听。大的线索目前没有,但有一件事,我老是觉得有点蹊跷。”花慕海疑虑地说。
众人都将诧异的目光投向他。
他踱开步,继续说道:“你们可还记的冯一淼冯老爷?”
林夫人和林苗苗微微颔首。
於峰一脸讶然:“他是冯赫的父亲?”
“是的!花慕海简短地回答。”
“冯老爷的为人怎样,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是目前上海唯一个肯出钱建立慈善机构的富商巨贾。”於峰带着几分敬佩地说。
“是的,”花慕海说道,“冯老爷的夫人,向来体弱多病,他为了给冯家积福,也为了夫人的病能够早日康复,才出巨资投入慈善事业。”
“原来是这样。”於峰大悟。
“不过,冯老爷却在半年多前突然重病住院,而他的夫人郁积外加操劳,病体日重,不久便离开了人世。”
花慕海回忆着:“据我的印象,冯老爷身体一向康健。这次却说病就病,而且一病便是长达半年之久,至今还住在玛利亚医院,未见出院。”
“病来如山倒,这也正常。”林夫人不觉有异。
“不错,本来我也是这么以为。前几日,我托人打听了下,据医院的护士说,主治医生根本不管他,日常都是由她们护理。而冯老爷大部分时间都是迷迷糊糊睡着,只是三餐起来吃下,吃完便又睡去。你们说,古怪不古怪?”花慕海说。
“吃吃睡睡我们暂且不管,单单医生不管这件事,我觉得大有文章。”於峰思忖着,“就算冯老爷的病无药可医,作为医生,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嗯,我也有这种想法,难不成又是冯赫在背后搞鬼!”林苗苗猜测着。
众人陷入思考,却万思不得其解,冯赫毕竟是冯一淼的独生子,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会如此对待生身之父。
“我看我们在这瞎猜也不是办法,这件事,老花,你就多担待点。”林夫人望着他,嘱咐着。
“夫人放心。”
“於峰,你就在这好好养伤,可别再拒医和绝食了。苗苗的事情,你也别过担心,我会尽一切力量说服老爷。”林夫人目光移到於峰身上,温和地说。
“是,多谢夫人!”於峰甚是感激。
“苗苗,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最后,林夫人慈和地瞅着林苗苗。
话音方落,楼梯口骤然传来一阵骚动。人未出现,一个刚强混厚的声音,却飘了上来。
“你们终于舍得回家了?”
房中众人猛然一震,面如土色。
“爸爸,是爸爸!他怎么会来的?”林苗苗尖声惊叫。
“怎么,这里不欢迎我?”
楼梯口站着两个人,林德高环视房中的各人,一张本应该消失的面容,振动了他。
二姨太立在他身旁,咧着嘴,媚眼中露着坏笑,很有幸灾乐祸之意。
林德高犀利的目光停在於峰的身上,林苗苗又是惊怕,又是担切。
“原来你还活着!苦肉计用得相当不错嘛!”
林德高双目横扫,利刃般的目光瞬间指向林夫人。
“夫人,是你和徐业帮的忙吧?”
林夫人侧过脸,不敢正视着她。
“哦,还有,你们这招金蝉脱壳,用得也是恰到好处呀!”
蓦然,林德高的目光如点燃的火药引线,“嗤嗤”喷出耀目的火花。
“你们一个个,眼里还有我这个老爷吗?啊——”他的脸红得似饮过高度白酒,肌肉弯曲得如拧干的毛巾。
房中鸦雀无声。
於峰忍着痛,在床沿坐起,随后下地,慢慢站起。
林苗苗拉紧他的手,惶然地说:“峰,你这是要做什么?千万别做傻事呀!”
於峰拍拍她的手背,送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温柔地说:“苗苗,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
他克服着自己心中自卑,克服着对高高在上的富人的恐惧,挺着胸膛,一步步挪到林德高的面前。
猝然屈膝一跪,坚强而铿然地说:“林老爷,经过这多的波折,於峰才明白,我和苗苗的感情,已然到了至死不渝的地步。一旦分开,痛苦的永远会是两个人!我於峰斗胆,请林老爷成全!”
林苗苗噙泪地望着他,他背影虽嶙峋,却高大。她的内心既欣慰又感动。
於峰只觉耳旁一阵呼啸,左脸一凉,“啪”的一声整个人往一边倾倒。
林德高怒目圆瞪,指着他大号:“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也要我林德高把女儿嫁给你!”
林苗苗看得一阵揪心,急切地要扑过来。
於峰却竖起掌,示意她别动。林苗苗忐忑地坐回床沿。
他似乎早已料至,并不生气。咬住牙,忍住浑身乱窜的疼痛,重新跪到林德高的面前,肃然、诚挚而掷地有声地说:“我於峰虽出生寒门,以拉车为生!但是爱情不分贵贱、不分高低、不分贫富!请林老爷成全!”
“哎呦,啧啧啧!这癞蛤蟆,竟想着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个是什么个样子!”二姨太妖声讽刺着。
林苗苗听得火起,忖起连日来的点点,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林夫人也怒容满面。
“二夫人,请放尊重些!我们虽为车夫,但仍有尊严!是不是癞蛤蟆,苗苗心里清楚的很,由不得你在这信口开河!”於峰强压着怒气说。
“哎呀呀,这——这口气好大呀!老爷,”她转到林德高的身边,轻轻地推着他,狐媚地撒起娇,“你看看,现在的癞蛤蟆都爬到我们头顶了,怎么惹得起呀,我看还是顺着他们的意思吧!”
她这么一激,林德高怒焰一下子蹿起十丈。
“胡说!我林德高是什么人,怎能由着他们胡来!”他猛地一脚,重重踢在於峰的胸口,於峰一下子被掀倒在地。
“你小子给我听着,想娶我的女儿,下辈子吧!”林德高指着他,勃然大呼。
林苗苗泪流如注,於峰仍然示意她别介入。他顽强地爬起,依旧跪到林德高的面前,坚强而不屈地大喊:“请林老爷成全!”
林德高很不耐烦,提着嗓子大嚷:“来人!给我把他送到巡捕房!”
两个家丁上楼,左右拽起於峰,硬拖起他。
“请林老爷成全!”於峰的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六个字。
林苗苗心里清楚得很,凭爸爸的关系,於峰一入巡捕房,定会被残酷的刑具折磨至死。
她再无法忍耐,冲到林德高的面前,哭喊着:“不,爸爸,你不能把他送走!”
“你给我住口!”林德高大声呵斥。
眼看於峰被拖往楼梯口,她急忙展开娇臂,挡住他们去路。
“放开他,我不准你们把他带走!”林苗苗焦炙地大呼。
“小姐,请别为难我们!”家丁无奈。
“老爷,看在苗苗的份上,你就别送他去巡捕房了!”林夫人不忍,柔声求情。
“哼!你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还敢为他求情!”林德高把手一挥,示意两人别管林苗苗,强行带他出去。
“苗苗!对不起,我尽力了!”於峰凄凄地凝视着她。
林苗苗惶急之切,眼看着他被拖下楼梯,霍然大喊:“爸爸,如果你肯放过他,我愿意按你的意思去做!”
於峰猛然一惊,不知从哪里来的蛮力,一把挣脱了出来,直冲到她的面前,难以置信地大呼:“苗苗,你不能这么做!”
话未说完,双肩又被紧紧扣住。
“爸爸,我已经做了让步,如果你还不肯定答应,这条命,今天就还给你!”林苗苗昂然挺立,决断地说。
“苗苗,别做傻事!”於峰焦急地喊,双脚死死地卡着地,身子仍不由自主地被牵引着。
林夫人惶惧地大叫:“老爷,你快答应吧。苗苗她真的会自寻短见的,这几天,她的情绪波动很大,已经有过两次极端的举动啦!”
林德高见她情绪激切,神情决绝。他强咽下这口怒气,极不情愿地说:“好,这可是你说的!放开他!”
家丁松开了手,於峰像一只脱缰的野马,奔到林苗苗的面前,痛心疾首的嘶喊:“苗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给我勇气,给我力量,让我坚强地挺起胸膛,可是你自己却——”
林苗苗流着泪,怆然地说:“爸爸,我这就跟你回去,你可否下楼等我,我有几句话想跟他说。”
林德高一个转身,对二姨太说:“若霜,我们下去等她。”
二姨太媚眼扫了下他们,款步随之下楼,家丁随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