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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亡命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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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峰!於峰!”睡梦中,林苗苗突然惊起,坐在床头,满头大汗,胸口一阵一阵地悸动。

    “小姐,你怎么了?”小姞闻声,睡眼惺忪地进来。

    林苗苗惊惶地抓住她的手,紧张地说:“小姞,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於峰满身是血地站在我的面前!”

    “哎呀,小姐,那只一个场梦。於峰在布庄,不是好好的吗?”小姞安慰着。

    “可是我这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个不详的预兆!”林苗苗忐忑地说。这时,她才发觉外面有嘈杂的声响。

    “小姐,你就别——”

    “嘘,别说话。你听,这是什么声音?”林苗苗竖起中指,轻声地说。

    小姞仔细地听着。

    “小姐,好像是街头的喧闹声。不过,三更半夜的,怎么会如此喧哗?”她纳闷地说。

    林苗苗起身,走到窗边,拨开窗帘,只见斜对面的街道一片通红,烈焰熊熊。街上人头窜动,纷纷聚拢。

    楼下,夫人和徐业带着一批家丁,急匆匆赶去。

    林苗苗大惊:“不好!小姞,布庄失火了!”

    “什么?布庄失火?”小姞难以置信地奔到窗边探望,冲天而起的火焰,当真吓了她一跳。

    “天哪,这可怎么办?花掌柜、小薛,还有——”小姞焦急而不安地看着林苗苗,最后那个名字,如何也不敢说出口。

    “小姞!帮我做件事!快,把你的衣服借我一下!”林苗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小姐,你又要用上次的方法出去呀!这次可行不通了,老爷特别交代,从这房里出去的人,都要仔细地查看。”小姞蹙眉,无奈地说。

    “怎么会这样!我——我真的很担心他们!”林苗苗直跺脚,一时手足无措。“不,我一定要出去!好小姞,快帮我想想办法!”

    “小姐,这么大的火,即使你去也没用。我想徐管家一定带人过去了,依我看,还是等等他们的消息吧。”小姞劝慰说。

    “你呀,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林苗苗靠着窗焦心的很,嘴里不知不觉就骂了出来。

    小姞第一次被她这么责备,低着声音难过地说:“小姐,你生气了?”

    林苗苗触到她一副可怜的样子,心知话语太重。仔细想想,她说得其实也没错。

    “小姞,你别放心上,我只是太着急了!也不知道花爷爷、於峰他们逃出来了没。”她放柔声音说。

    这时,外面五六个巡捕,急匆匆的赶来,召集了一些民众帮着徐业他们一起救火。

    “站住!……”

    於峰的背后,时不时响起凶徒的呼啸声。他一路狂奔,不敢停歇。幸赖平时的积累,虽然气喘,倒是能够耐久地坚持,把凶徒抛下百米之距。

    而然他的心却剧痛着、内疚着、悲泣着,为兀自逃走而剧痛,为无法援手而内疚,为他们豪气干云,壮烈赴死而悲泣。

    他要活着,无论如何要活着。他要查出幕后真凶,为他们复仇,为林苗苗解脱困境,他这么想着,不顾双腿的疲累,死命地奔波。

    突然,身后喊声静止。於峰大感诧异,转头一视,已不见了凶徒的踪影。他松了口气,正欲转入另一条街道。眼前戾光一烁,那凶徒脸露狞笑站在那里。

    “看你还往哪里跑!”

    於峰急忙掉头转往另一边,未跑得几步,小巷口转出大头哥,恶狠狠地瞪着他:“此路不通!”

    他不敢硬碰,慌乱中不假思索,返身回跑,那凶徒早已劫了去路。

    前后夹击,於峰已然进退无路。

    “慢着!”他突然大喝。

    两凶徒一怔。

    “是不是冯赫让你们赶尽杀绝的?”他嗄声问道。

    两人不语,缓步近逼。

    “今夜,我既然逃不掉,死也总该让我死个瞑目!”於峰凛然。

    “想知道吗?”那大头哥坏笑着眯起眼。

    猛然,他双目圆瞠,舞起砍刀,勃然大吼:“去问阎王吧!”

    於峰大惊,慌忙往一侧避开,大头哥扑了个空。他尚未站稳,背后泠然,砍刀呼呼而至。

    他不及闪避,左后肩生生被那刀头划到,鲜血霎时染红整个臂膀。他忍着痛,不敢回头,无命地往前奔去。

    “追,别让他跑了!”大头哥大呼,砍刀一挥,指挥着那凶徒并肩直追。

    於峰慌不择路,弄堂小巷乱钻。疾驰中,他眼角余光扫到一捆靠在墙角的竹竿,随手扯断绳索,将其倾倒。

    “哗啦啦”一叠声起,竹竿洒落一地。状况突如其来,两凶徒措不及防,手忙脚乱,砍刀乱舞。费了一番功夫,才清出一条路来。

    这么一来,於峰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转过一个巷子,他发现一户人家的后门敞开着。不及多想,一个闪身避了进去,急忙将门合上。靠着墙,又痛又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