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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很痛。
非常痛。
背上一阵剧痛,随着心跳的节奏冲击五脏六腑。
睁开眼,是一片黑白闪烁的星空。
缓慢闭上再睁开,星空淡去,视野恢复。
两侧是双层白色建筑,中间露出一线蓝天,白云高速掠过,风儿甚是喧嚣。
“我在哪?”
张云凡闪出一个念头。
麻雀飞过,一片羽毛落在他的胸口,疼痛如落潮般退去。
“手能动了。”
张云凡勉强支撑起身体,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身后有几把残破木椅,腐烂的木板斜靠在墙上,灰色破布盖着一堆杂物。
他在一个昏暗的小巷中。
微风拂过,鲜肉粥的香味从巷外飘来,引起肠胃一阵蠕动。
“捡点东西防身。”
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近在咫尺。
“谁?”
张云凡快速扭头,看了一圈,可是没有第二个人存在。
他再次问道:
“谁在说话?”
那声音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道:
“时间不多了。”
张云凡顿感毛骨悚然,脊背一束凉意。
因为他发现那声音不是从外面传来,而是从里面。
从张云凡的身体里面!
听起来是个女人,或者是个孩子。
没等他进一步思考,那声音一字一顿道:
“十,九,八,七…”
声音冰冷如同催命符咒。
张云凡下意识地抓向一根断掉的椅腿,在摸到的一刹那,倒计时结束。
整个世界瞬间改变。
地方还是那个地方,风格却换成了恐怖电影。
阴冷的风划过颈脖,像一把冷藏过的匕首,唤起最原始的危机感。
下一次吸气不再有粥香,取而代之的是焦糊味、劣质的油味、以及死老鼠的腐臭味。
“嘎,嘎。”
抬起头,天空被浓重的乌云笼罩,房檐上站着一排乌鸦。
它们的脑袋来回扭动,用猩红双眼打量地上的来客。
四周墙壁变成了灰色,缓缓渗出黑色粘液,像油又像烤焦的肉,一点一点向下滴落,源源不绝,堆积在建筑底端。
突然,张云凡的背后传来一阵怪声。
转身一看,木椅木板等货物消失不见,角落里蹲着一个黑色人影。
那就是腐臭味的源头。
人影缩成一团,双手掩面背向张云凡,身上覆盖着浓稠的黑色物质,看不见任何血肉或衣物。
“这是什么鬼东西?”
张云凡在心中问道,可惜除了油人如泣如诉的声音外,再也无人应答。
无需任何提醒,他丝毫没有靠近油人的意愿,压低声音,缓步走到巷子尽头。
探头一看,外面的街道被灰白迷雾笼罩,一片朦胧,能见度不足五米。
左边不远处,一个人型生物靠在墙上,一动不动,不是在沉睡,就是早已死去。
怪物腰以上的部分隐藏在迷雾中,仅是站立的双腿就超过两米。
他身体紧实,没有皮肤只有淡红色的肌肉,四肢比例严重失调,手臂自然下垂拖在地上。
右边,漆黑的油状物质堆积在路中央,形成一座小丘,里面有东西在蠕动,似乎想挣脱出来。
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张云凡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头脑清醒得如同被灌了薄荷油。
突然,一声惊雷毫无征兆地在天空炸响,可是没有任何电光出现。
沉重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相当沉重。
每一步迈出都间隔很久,每一步都能让地面颤动。
那东西明显朝着这个方向来了,乌鸦们受到惊吓四散飞逃。
张云凡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可没退两步就撞上一团冰凉粘稠的东西,比之前浓烈数倍的腐臭味让他险些昏厥。
张云凡心脏狂跳,直觉拼命报警。
他很清楚路上不存在任何障碍物,所以这个碰上的东西只有一种可能性。
张云凡奋力向前跳开,跃到巷子外扭头一看。
果然,油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哭泣走了过来。
他没有鼻子和耳朵,眼睛处只有两个深邃的黑洞,嘴巴夸张地咧开,如同一轮弯月,露出两排森然尖牙。
“你…在…找什么?”
他的嗓子像是灌了开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声。
张云凡想都没想就挥动木腿抡了过去。
“啪叽。”
木腿砸在了沉重的液体中,飞溅出几团黑色物质,震得他手腕发麻。
而油人巍然不动。
“嘎,嘎。”
乌鸦们肆无忌惮地叫着,像是在嘲笑张云凡的不自量力。
张云凡快速后退,来到了路中央,棕色木腿依旧黏在油人的右脸上。
远方沉重的脚步声近了,更近了,似乎下一脚就会踏平此地。
张云凡感到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内心冰凉几乎窒息,连汗毛都跪伏在体表,不敢抬起。
这感觉名为“死亡”!
油人抬头望向远方,而后突然失去支撑,抖动两下化成一滩黑水,铺洒在地上。
下一瞬,光明驱散了一切黑暗与腐朽,东方的晨曦让张云凡眯起了眼睛。
还没来得及适应变换,有什么东西蛮横的将他撞开。
“你长没长眼睛,看不到大爷我过来了?”
张云凡定睛一看,撞他的是一个胖子,手中握着半块葱油饼,眯着眼睛抬起头,用鼻孔看人。
如果放在平时,张云凡一定忍不住想揍他,可现在这张油腻的嘴脸却显得无比亲切。
和诡异的油人相比,这是个多么可爱的死胖子啊。
花了十几秒,他终于适应了光线,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里形似古代江南小镇,周围都是粉刷成白色的楼阁,一栋连着一栋。
早起的商贩身穿灰色粗布衣,正挑着扁担搬运洗净的木制碗筷。
右边不远处,有一个竹棚摊位,几个粥桶冒着蒸蒸热气,细长竹竿上挂着随风舞动的酒旗,上书“家辉早点”。
前方是三米高的院墙,可以勉强看到几座精致的阁楼,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庭院。
转过身,后面是一个昏暗小巷,里面放着残破木椅,腐烂的红木板,以及盖着白布的杂物堆。
没有黑油,没有乌鸦,没有怪物。
那是醒来时的地方。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刚才那个恶心的地方是哪里?”
张云凡的眼睛里充满疑惑。
他低头看向双手,手还是那双手,常年握笔的老茧依旧坚守在中指上,不过却有一种诡异的陌生感。
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很高兴你还活着。”
“那是规则崩塌、秩序混乱的衍生物,是世界用来弥补错误和漏洞的补丁,一个以这里为基础,又杂糅一切的破碎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