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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一个老人在竹林中打坐，而且恰好是林家密道的出口，怎么想都不合理。
不仅如此，他还是张云凡在酒楼里才认识的老人，这就更不科学了。
他必然和林家有关系，大概率不是敌人，否则不该知道密道的准确位置。
思考的同时，老者正笑眯眯地走来，同时打招呼道：
“没想到出来的居然是小友，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一件幸事。”
幸事...我咋觉得被人安排了？
张云凡没有说话，默默开启了“种子”的感应，顺便为黑指充能，以防万一。
老人说道：
“上次时间匆忙，没来得及做介绍，我叫沈正良，是沈霜的父亲，你可以叫我沈老。”
沈霜？我应该认识这个人吗？
感受到友善与喜悦后，张云凡介绍道：
“我叫张云凡，不过我不知道沈霜是谁。”
“哦，这也难怪，毕竟她已经去世十多年了...她是林南天的妻子。”老人回道。
他是林雨柔的姥爷？
张云凡略微放下戒备问道：
“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老停下脚步回道：
“如果古代邪物脱离封印，他们应该会从这个密道逃离...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张云凡隐隐感到有些不对，起初他认为沈老是林南天故意安排在晋阳镇中的一枚暗棋，可是他想到了店小二的反应，作为世家中的老人，肯定是德高望重的存在，酒店伙计不应该不认识他。
而且现在正值危机时刻，作为一个亲人，他理应进去帮忙，而不是在这里等待。
思考完毕，张云凡回道：
“抱歉，我对此并不清楚，林雨柔什么都不告诉我，一直在赶我走，不过听她的语气，局势不容乐观。”
沈老神色暗淡，情感中满是沮丧，他看着密道的方向轻声说道：
“这样啊...谢谢了。”
张云凡心中还有一事不明，他讨厌别人在暗地里对自己动手脚，于是直截了当地问道：
“您对玉牌做过什么，对吧？
“就是您在酒楼大堂里还给我的那块。”
沈老点头道：
“呵呵，那是弑灵卫的身份证明，玉牌之间能相互感应，我看小友只是个普通人，所以就瞒着你做了简单的屏蔽，希望他们能迟点找到你，算是偿还因果。玉牌中的能量已经枯竭，所以屏蔽不过是顺手而为，如果给你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偿还因果，沈老难道信佛？
张云凡在晋阳镇中没见过寺庙，他推测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讲究因果，这也能解释薛瑶为什么重视誓言。
不远处的天空中，红光颇为刺眼，张云凡问道：
“您应该有不俗的实力，为什么不进去帮他们呢。”
沈老缓慢地摇头道：
“哎...活到我这个岁数的人多少有一些难以启齿的秘密，我实在是不方便进入林府，所以只能候在这里。”
张云凡感受到了苦涩、辛酸和无奈，沈老一定有不堪回首的往事，既然他不愿多说，张云凡也没有追问，默默散去黑指气息，掏出刻有“弑”字的玉牌道：
“实不相瞒，这块玉牌来自于弑灵卫的灰面，他想利用我的身体潜入林府盗取遗物，结果被我反杀了，您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吗？”
老人望着天空思考了几秒才说道：
“盗取遗物啊...这说得过去。
“弑灵卫认为人类上千年来总结出的修炼体系才是正道，修炼灵能或者操控来历不明的外物都是歪门邪道。
“他们的观念看似守旧，但也不无道理，修炼灵能者比传统修炼者更容易走火入魔，有很多大能最终都丧失理智变得痴狂，为祸一方天地。
“遗物虽可利用，却有诸多坏处，使用不当会招致灾难，古代邪物则更加糟糕，几乎每一个都会引发灾难，部分甚至有灭世的风险。
“但这些东西蕴含无尽的力量，总有人眼红想要得到。”
“弑灵卫有成套的规章制度，具体内容我不清楚，但总的来说，他们还是在为人类考虑，只不过思想陈腐。”
张云凡大概清楚了，这个世界的修炼系统并不单一，有诸多不同力量存在，同时还有作用神秘的神奇物品。
这倒是给恶魔力量提供了掩护，如果黑指或者希尔的胃袋暴露，解释成遗物就行了。
魔王小姐姐们绝对属于来历不明的外物，弑灵卫肯定不喜欢，应该尽量避免让他们知道。
不过担心这个没有意义，毕竟人都杀了，这只是次要问题。
“弑灵卫记仇吗？”张云凡问道。
老人表情突然变得凝重，紧盯着张云凡的双眼回道：
“非常记仇！”
他的情绪严肃认真，不像在说谎。
张云凡睁大眼睛，感觉后脊发凉。
不过沈老凝重的表情只维持了几秒，而后突然放松接着道：
“但是就我所知，杀死灰面问题不大，弑灵卫对待灰面的态度近乎极端，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可能是这些人手脚不干净，所以死了也不好说什么。”
沈老...您讲话别讲一半啊，多大年纪了还这么顽皮？张云凡腹诽道。
沈老接着说道：
“对于睚眦必报的弑灵卫来说，这点很奇怪，我劝小友最好还是不要和他们正面冲突。”
张云凡理解灰面的作用了，简单来说就是间谍和情报人员，属于潜伏在暗中见不得光的人。
这些人默默无闻为组织奉献，但凡被抓住，组织并不在乎，甚至不会承认他们是其中一员。
还有一点使张云凡疑惑，“种子”完全没有察觉到沈老在开玩笑。
他推测沈老说的是片面、具有误导性的事实，所以欺骗了“种子”的感知，灰面人大概用的也是类似的方法。
沈老叹息道：
“天色不早了...小友快些离开这里吧。
“不用太过担心，那个邪物之上设有多重禁制，相信他们可以逢凶化吉。”
张云凡点头道：
“我回客栈等林雨柔的消息。”
老者顿了顿道：
“最好不要从西侧回去。”
“谢谢提醒。”
说完，张云凡走向了晋阳镇。
沈老则慢悠悠地走回树旁坐了下来。
...
林府内，芦荟田。
白牙漂浮在半空中，单手托着四棱锥形的镇物，对白色尘烟构成的模糊人脸说道：
“下面就是最后的步骤了，我想你应该清楚，必须用一道活人的魂魄作为守灵，镇压邪物。”
此时，林雨柔和叶子一南一北同时赶到了芦荟田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