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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子非常贴心的提醒她。
“你现在眼看着快不行了,皇帝应该会放你出宫,你不想再见小世子和小郡主一面吗?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江晴雪摇了摇头,该交代的她都交代过了,她怕说太多孩子们记不住,还特意留下了几封信,等她死后,嬷嬷们收拾遗物时自然会看到的。
“没有了。”
小福子严肃的点点头。
“好吧。”
他拿起金色小棒棒,在江晴雪额头上点了几下,江晴雪瞬间觉得不痛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意识开始一点点模糊涣散,身子也慢慢失去了知觉。她知道她就要离开了,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的滑落。
“晴雪,晴雪,你醒醒啊……”
萧临川一边拼命摇晃着她,一边放声恸哭。
“儿臣参见父皇!”
“王妃怎么了?”
萧临澈声音微微颤抖,他进宫时正好撞见了匆匆而来的御医,一听说江晴雪出事了,就撇下谭妙音不管不顾的跑来了。当他看到躺在血泊里的江晴雪时,直接踉跄了几步。
“晴雪?晴雪?谁伤的你?”
皇帝往后退了退,他可不想让老八知道,江晴雪是因为他撞的柱子,只要他不开口,就不会有人敢怀疑他。
萧临川一看见萧临澈,立即激动了起来,这俩人果然有奸情,他也顾不得江晴雪了,起身就朝萧临澈脸上砸去。
“萧临澈,她是我的王妃,用的着你来关心她?”
皇帝看着泗公公,一脸疑惑道。
“这是怎么回事?老八他疯了吗?”
泗公公低着头支支吾吾。
“老奴也糊涂了。”
他哪敢说啊,这江晴雪还真是个祸水,不但把陛下勾的神魂颠倒,还和八殿下九殿下牵扯不清,看八殿下那样子,只怕是已经有了首尾,而且正是浓情蜜意之际,才会让八殿下如此发狂啊。
萧临澈红着一双眼睛,目光也变得狠戾骇人,他一把拎住萧临川的衣襟就往背后带血的柱子上狠狠撞去。
“你对她做什么了?她为什么会寻死?”
江晴雪听见萧临澈咆哮的声音,吃力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咳,临澈……”
所有人都看向江晴雪,萧临川和萧临澈都扑到她身边,萧临川惊喜的将她重新抱回怀里,江晴雪却并没有看他一眼,而是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抓住了萧临澈的衣袖,轻唤了一声。
“临澈……”
萧临澈跪在她身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阴鸷的眸底也有了些暖意。
“我在,你说。”
江晴雪惨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抹虚弱的笑。
“我就要走了,你答应我的事,不要忘了……”
萧临澈猩红的眼底氤氲着水雾,眼睫也被泪水打湿,他抬袖抹了一把泪水,想将眼前人最后的样子看清楚。
“我记得,我一直都记得的……”
江晴雪想了想,还是艰难开口道。
“还有,帮我一个忙……”
她勾了勾手指头,在萧临澈手心写下了三个字。
---杀流萤。
萧临澈按住她的手,声音哽咽苦涩。
“好,我答应你。”
他心里好生后悔,早知道江晴雪会有此劫,他就该放下一切带她离开京城,离开这个肮脏龌龊的地方;他费尽心机谋划的一切,如今看来就是个笑话,江晴雪都没了,他还要这江山皇位何用?
江晴雪笑了,就算萧临川和萧临澈争的头破血流,曦儿和小郡主都不会受到伤害,她的目光始终落在萧临澈脸上,一点点的空洞失神,一点点的失去生机,最后缓缓阖上了眼。
“王妃……”
“晴雪……”
在意识彻底溃散的最后瞬间,她听到了萧临川和萧临澈压抑绝望的哭喊声,还有御医匆匆赶到,药箱子摔在地上的声音,以及皇帝和泗公公慌乱的催促声。她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多的留恋,在这一刻,却还是如此难过。
……
江晴雪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她的体温在一点点消失,萧临川抱着她的尸体嚎啕大哭,哭的比死了爹妈还要夸张;萧临澈在孙贵妃和宫里其他人赶到的时候,悄悄离开了,江晴雪已经死了,他不能让她死后还被人指指点点,也不能让小世子和小郡主因此蒙羞。
皇帝哀叹一声,吩咐道。
“送回王府,好生厚葬吧。”
可惜啊,活生生的一个美人儿,就这么香消玉殒了,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呢?做皇后不好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是愚蠢至极,愚蠢至极!
萧临川带着她尚有一丝余温的躯体回到了王府,小世子和小郡主还不知道江晴雪已经死了,管家让他们去前院儿见王爷王妃,三人蹦蹦跳跳的就去了前院儿,只有小世子一本正经的慢慢踱着小碎步儿,走在后面。
萧临川站在院子里等着几人,三个小郡主飞奔了过去。
“娘亲,不是说娘亲回来了吗?”
“父王,我娘亲人呢?”
萧临川神色麻木的指了指正殿,王府的下人低着头进进出出,一个个面色肃穆;小世子顿觉不妙,快步冲了进去,殿中摆着一副巨大的棺椁,小世子站在椅子上,只见江晴雪安详的躺在棺椁里面,就像睡着了一样。
“娘亲……”
三个小郡主听见弟弟的哭声,愣愣的走了进去,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三个孩子,看着那黑洞洞的棺椁,也大声哭了起来。
……
江晴雪的丧礼办的非常隆重,皇帝下令将她葬入皇陵,萧临川也真心实意的哭了好几场,但他对江晴雪更多的是怨恨,恨她水性杨花,恨她和老八老九勾搭成奸,恨她临死之前还念着萧临澈。
他颓废了一段时间,就继续去挽月阁,和流萤一夜一夜的狂荡,把对江晴雪的恨,都发泄在了流萤身上。流萤得意极了,江晴雪终于死了,王爷又如此宠她,她迟早能母凭子贵,做上王妃。
她还没高兴几日,就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被春兰和蕙兰活活的按进了王府的池塘里,等萧临川发现时,人都泡胀了,萧临川又大哭了一场。
……
江晴雪死后的第一年,皇帝册封小世子为皇太孙。
江晴雪死后的第二年,萧临川又陆陆续续纳了十多房姬妾,只不过这些姬妾进王府都活不过一月,就全部被溺死在了池塘里。
江晴雪死后的第三年,京城开始谣言四起,诸如萧临川克妻,诸如江晴雪死的蹊跷,所以怨气冲天,所有进王府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慢慢的,京城的女人们见了萧临川就避之不及,犹如避瘟神般。
江晴雪死后的第四年,皇帝因中了慢性毒药,毒入五脏六腑,无药可救而薨,皇太孙萧承曦在萧临澈和萧临湛的拥护下,以八岁之龄登基称帝。
萧承曦铭记生母教诲,在位六十八年间,四海升平,国富民强,开创了一个新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