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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江晴雪早早的就收拾好了,她选了一身素衣,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甚至还化了一个病殃殃的妆容,晃眼望去,活脱脱一个病西施。
进了皇宫,就在几个小太监的引领下,径直来到了御花园,园中粉妆台榭,琼锁亭轩,繁花遍地,更有大树大树的海棠,开的绚烂至极!
小太监将她引到了一个亭子里,亭中已摆好了古琴,四周白色纱幔飘飘忽忽,要是坐的远,应该也看不清她的面容。
她坐下调了调琴,试着弹了几个音,就乖乖的坐在锦兀上,等着皇帝和嫔妃们的到来。
不多时,又来了一个嬷嬷,嬷嬷看见她就问。
“你就是江娘子?怎么不以真面目示人?”
江晴雪不卑不亢的回道。
“奴家貌丑,怕吓着了贵人。”
那嬷嬷阴阳怪气的瞪了她几眼,果然是个狐媚子,欲擒故纵这一套,她见得多了,她言语间更加不客气了。
“听说你会招蜂引蝶?待会儿陛下和贵人们来了,你只管抚琴,没让你停,便不许停,切莫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这宫里可不是市井街头。”
江晴雪笑着点点头。
“奴家晓得了。”
嬷嬷是奉赵贵妃之命来的,赵贵妃不知从哪里打听到,谢世子撺掇皇后娘娘和陛下,说京城有一奇女子,琴音能令花瓣自落,还可招蜂引蝶。
皇帝觉得稀奇,便传了江晴雪入宫。这让赵贵妃颇为不安,便先遣了人来敲打敲打江晴雪。
嬷嬷走后,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看到御花园有人络绎不绝的前来,初时是大臣和家眷,接着是嫔妃,最后是皇帝和皇后。
众人到齐,老太监匆匆跑过来。
“江娘子,可以开始了,不拘什么曲子都可。”
江晴雪见是昨日的太监,笑着道谢。
“有劳公公了。”
公公刚走,小福子就忽的窜下来,指着对面的凉亭道。
“姐姐,苏韫也来了,就在那边,你要加油啊。”
江晴雪透过白色纱幔,顺着小福子指的方向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今儿来的人太多了,又穿着差不多的官服,哪里看得清谁是谁。
不过,苏韫两个字就是她的动力,今日这琴,就当是为苏韫而弹,一旦这么想着,她心里的那点不快也都消失了。
“小福子,今儿要辛苦你了,别忘了步骤啊。”
小福子嗖的一下窜到了树顶。
“知道了,放心吧。”
江晴雪这才坐到琴前,纤纤玉指搭在琴弦上。
第一曲,她选了悠扬缠绵的梁祝,琴音起,只见她附近的几棵花树开始飘起了花瓣雨,但还不是很明显,有人将信将疑,疑是有风吹过。
“怎么没动静?是不是站的太远了?”
“想来都是讹传,世间哪有这等奇事?”
皇帝和皇后却浑不在意,两人都被缠绵悱恻的琴音吸引住了,不光他们两人,朝中一些懂音律的,也都觉得此曲甚是清邃奇丽。
小福子却不高兴了,这是在怀疑他的力气?他从海棠花树上一路窜了过去,便飘了一路的花瓣雨,直飘到了皇帝和皇后面前,落了两人满身。
众人看见这一幕,皆惊呼起来。
“快看快看,有了有了。”
“恭喜陛下和娘娘,这花瓣雨下的刚刚好。”
皇帝捋着胡须,龙颜舒展。
“嗯,甚妙甚妙。”
小福子趁着海棠花雨下的欢,又撒下了一把丹药磨成的粉末,在另一颗花树上,树上沾了丹药的气息,园中的蝴蝶闻香而动,全部飞了过来,围着花树一圈圈飞舞。
众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全看呆了。
小公主和小皇子高兴坏了,朝着蝴蝶跑去。
“父皇,母后,还真有蝴蝶。”
“好多蝴蝶啊,儿臣要过去看。”
蝴蝶吸完了树上的粉末,开始四散开来,继续在附近的树上寻找,小福子展开手掌,掌心残留的一层粉末,迅速将它们吸引了过去。
于是,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所有蝴蝶都聚集在了一起,就像是在舞蹈一样,小福子收紧手掌,在花树上飞过,一群蝴蝶便也追了上去。
众人看不见小福子,他们只能听见琴音悠扬婉转,如同天籁,只能看见花瓣雨随琴音飘飞,扑簌簌落了一地,只能看见蝴蝶追随着琴音,蹁跹起舞。
皇帝看向侍立一旁的谢世子。
“卿安,你果真没有哄朕!”
皇后也对谢世子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卿安有功,该赏!”
若此女真像卿安说的那样,不但身怀绝技,还容貌出众,纳进后宫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能扳倒赵贵妃就行。
谢世子笑着上前两步。
“卿安再胡闹,也不敢哄陛下和娘娘,这江娘子不但琴艺了得,听闻容貌更是绝色无双,只可惜她一直以轻纱覆面,不肯轻易示人。”
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皇帝一眼,笑道。
“呃,还有此事?本宫倒想看看,这个江娘子究竟有多美?莫不是要把后宫诸位妹妹都比下去了,才特意遮面入宫的吧?”
站在不远处的苏韫听见这边的说话声,脑子里忽然闪出江晴雪的样子,同样是姓江,同样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怎会这么巧?
只是,榴花镇的江娘子是客栈老板娘,做生意倒是厉害,弹琴只怕不行,更别说能让花瓣自落,能引来蝴蝶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还欠江娘子五十两银子呢,等他凑够了,就让人第一时间送去榴花镇,也好了了这桩心事。
……
江晴雪一连弹了三曲,三首曲子都是近现代的曲子,这样不但能让人耳目一新,而且即使弹错了,也不会被人发现。
琴音止,花瓣雨也慢慢停了下来,只有蝴蝶有灵,刚刚尝到了甜头,还在花间飞舞着,寻觅着,久久不愿散去。
众人如梦初醒,皆拍手称奇。
“陛下,百闻不如一见,老臣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真是奇女子,她的琴声竟能让万物生灵都为之感动,完全当得起琴仙二字啊!”
皇帝龙颜大悦,大手一挥道。
“去传江娘子。”
(大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