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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言坐上床,将手中黄色的图纸一一摆在自己眼前。
这些图纸可来之不易,其中有两张是他在藏功阁外的草丛一连蹲点了七日,才找到时机溜进去偷到的,本来应该有成本成卷的,但因为被发现所没收了,这两张还是压在木架之下的散张,被他拾到藏在胸口才没被没收,说来也奇怪,当时藏功阁看守的六师父也发现这几张散张,不过却也没有收走。
剩下几张有他在苏宓那里玩耍,趁其不注意顺来的,或是在一些师兄弟窗口之外拾来的。
总而言之这些对徐景言来说都是宝贝。
徐景言盘坐在床,将一张图纸拿起来观看片刻后又放了回去,继而拿起第二张图纸观看,无果,依旧被放了回去,一连好几张皆是如此。
这些图纸被徐景言拿回来之后都没有看过便被藏在这木盒之内,因为他怕与人瞧见而被收走。
观看之后才发现,大多都是如同自己所画所写一般,有几张甚至还不如自己所写的全面。
从小在父亲那里耳濡目染,对于修炼之事,徐景言多少懂一些,只是可惜中毒之后,太师尊便不让自己与修炼之事沾边,因为喜欢,所以他便每日偷看师兄弟们练功,今日,他也是受到众人的刺激,方才决定将收藏的宝贝拿出来,他要修炼,他要让别人知道他也可以很厉害。
再次拿起一张图纸,此上所写倒是有些稀奇。
三气共一,一为精,一为神,一为气,将与神游,万神自来,昭昭可俦。
抱源守一,守一之法,内有五守,外有六候,十一之神,同一门户。
徐景言微闭双眼,抛开一切杂绪,心中响起这段图纸上所写的话。
忽然,脑海中升起一种茅塞顿开之感,似乎某样东西被打开,慢慢的,徐景言感觉到身体莫名在充实,但却又感觉少了些什么,感觉触摸到什么东西,却又说不上来,总之,玄之又玄,只能意会,无法亲传。
这时,这种感觉忽然消失,徐景言感觉身体一松,心里好似失去什么心爱的东西一般,难以言喻的痛苦。
徐景言立刻抛开心绪,心中响起那段话,再次进入那种状态,心情无以复加,但很快,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一连试了数次也是如此,每次都是这样,在短暂的畅通时便会出现一种前面无路的感觉,怎么都过不去,随后便失败退出这种状态。
此刻的徐景言已经停了下来,他很疲惫很累,一脸病态的枯黄之色,他并没打算放弃,他就想弄清楚,堵在前面的到底是什么,他要疏通或者是跨越过去。
徐景言再一次努力让自己进入到那种状态,疲倦的他已经非常吃力了,所幸,他还是成功的进入了,玄之又玄的感觉立刻洗净之前的疲惫,只是,这一次是否能够多挺一些时间或者说能否成功吗?
这时,徐景言的胸口忽然亮起淡淡的土黄色光亮,忽隐忽现,通过衣领口之处能看到一道青色纹路,但却很快消失在这土黄色光亮之中。
就在徐景言感觉要再次失败之时,一段若有若无的话传入脑海:
“大道至虚至静,之息以踵,且息以喉。
万物始于源,源之有魂,炼之化心,体合于心,心合于气,气合于神,神合于无,其有介然之有,抱源固守,分源……。”
徐景言心中跟随默念,奇怪的事出现了。
徐景言只感眼前一黑,一种灵魂出窍的错觉闯入大脑,很快,亮点出现。
前方似乎有着亮光,一道、两道…五道亮光出现,慢慢变长,变宽,犹如阳光大道,近一些,竟在这五条阳光大道之间还分出八条窄道,纵横交错,这种俯视感观之倒也别样壮观。
思绪降落,距离这阳光大道越来越近。
这阳光大道有些奇怪,每隔一段路便会出现一阵红色的迷雾,五条阳光大道亦是如此,再来到八条窄道,这八条窄道更为奇怪,它们并不完整,每隔一段路不是裂开便是断开,八条均是如此。
徐景言从未见过这种场景,并不明白看到的是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失落感没有忘记徐景言,再一次从那种状态退出来,但这一次,他没有再坚持继续下去,他的脑海中已经有了猜想,现在他要去验证这个猜想是否正确。
这一晚,徐景言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成为了源师,找到了爹爹和娘亲,梦结束,天也亮了。
徐景言好好洗漱了一番,让自己看上去还算精神,便出门要去见外公,也就是他的太师尊。
“太师尊。”
徐景言对着杨心城鞠躬行李。
“景言啊,今日这么早过来,苏宓那丫头怎么没同你一块过来?可服药了?”
杨心城还是第一次见徐景言一个人来此。
平日里,但凡是喝药与接受传功治疗,无一不是有着苏宓的陪伴,原因便是徐景言对此二事都格外抗拒,唯有苏宓能够治住他。
“太师尊,今日起得早,我便一人前来,还不曾服药。”
徐景言恭敬地开口,他可没想什么服药,来此也不是为了接受传功治疗。
“也罢,那便先传功吧,事后再去服药也无碍。”
杨心城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也没有过多表达,先行一步朝一处走去。
后山崖上,杨心城正为徐景言传功。
“太师尊,我…”
“专心,不要多言。”
徐景言开口想要说些什么,被杨心城打断。
徐景言便没有说下去,但期间却又几番欲言又止。
“好了,回去服药吧。”
杨心城屏气收功。
“外公,我为何不能同师兄弟们一般修炼?”
徐景言终于还是开了口,他希望外公能够回答他,能够与他说个究竟。
杨心城愣住了,因为徐景言的问题愣住了,因为这句外公愣住了。
两种称呼,两种身份,有些事情看来是无法避讳了,而且还有一种错觉,今日的徐景言似乎有些不一样。
“外公,我也想修炼,我不想做废物,我想我爹爹和娘亲,我想去找他们,外公。”
徐景言的眼睛有些泛红,噙着泪水;爹爹和娘亲已经离开他太久了,这么些年来,虽然有着外公在照顾,但是似乎并没有太深的亲情体会,那种看着别人有的东西自己没有,别人能做的事自己不能,别人辱骂,殴打自己……这些种种,莫非都要与身为一派宗师的和外公讲?自然是不能,只能自己承受,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
这时,徐景言脑海忽然出现一个影子,是苏宓,除了外公以外,对自己最亲之人,有些时候,这个师姐似乎比外公还好,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师姐的感情比对外公还亲,这份情感不知是亲情还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