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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云耿耿被劫走已经一天一夜,司临澈同县官不休不眠,排除了数种贼人的可能,最终确定在了南山的黑虎寨上。
这黑虎寨的头领名叫祝奎,带领着一众弟兄在南山盘踞已久,近年来百姓和乐,战乱甚少,去山上投奔的大多都是无依无靠的可怜人亦或奔狱而逃的恶徒,但无论如何,实力都是不容小觑。
司临澈展开放在一旁的地图,紧紧蹙着眉。这黑虎寨地势绝好,易守难攻,若是要强行攻打,那便要依靠人海战术,否则成功的可能性极小。
他并不清楚黑虎寨为何要劫走云耿耿,若是为了钱财,那倒好办,就怕是有其他目的。
“清远现在有多少士兵?”司临澈沉声道。
县官草草清点了一下,报了一个数字给司临澈,也知道他大概的主意,道:“若是人手不够要调兵过来的话,只怕最快也还需要一日。”
“一日太慢了,”司临澈紧绷着神经,认真道:“那就必须换个方法了。”
司临澈敲了敲扶手:“既然不能我们前去,那就要让他们自己找上门来。”
县官递了一杯茶过去,疑惑道:“大衙内,这是什么意思?还请细说。”
“去找些身手好的人手,假扮成商贩与我一同吸引那黑虎寨的人下来,等潜入黑虎寨后我会寻找合适的时机给你传递消息,你在此多加留意即可。”
“这,”县官有些为难,此去一定会是异常危险,若是命薄的直接折在那里都不好说,司临澈又是司家的独苗,是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的,连忙劝道:“大衙内,这一趟恐怕会非常凶险,我一定会找到合适的人手将云姑娘救出来的,您就不必亲自去了吧。”
司临澈倒是半分犹豫都没有,抬头看向窗外,眼里熬出了红血丝:“我不放心,还是亲自去一趟罢。”
县官拗不过他,只好点点头,到外面吩咐事情去了。倒是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司义走近了些,对司临澈道:“公子。”
“怎么?”司临澈抬眼看他:“你也要劝我?”
“公子,我刚才和你来时便看了这里的侍卫,都是些空有其表的花架子,帮不上什么大忙,若是真的去了只怕会非常危险,林夫人是定然不会让你前去的,就让我替你去吧,我一定可以把耿耿姐姐安全带回来的。”
司义跟随司临澈已经有许多年头,司临澈平日待他不薄,司义也是真心把他当做自己的兄弟。既然心知会很危险,他自然也做不到坐视不管让司临澈独自去冒险。
再者说,云耿耿是一个好姑娘,司义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她与司临澈两情相悦,实在是该终成眷属的。
司临澈对他一笑,神色有了一丝怔松:“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若是非要我留在这里,我只会更加坐立不安,而且若是我不在,耿耿也会担心的。”
“不必再多劝。”
司义抿了抿嘴,他知道司临澈看似温和实则倔强的性子,倒是没有再劝,默默又站回了司临澈身后,思索了起来。
“一会儿回府后此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尤其是我母亲,她想的一向多,顾忌也多,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让她平白惦记,别让她担心。”司临澈吩咐道。
“是。”司义点点头,应道。
司临澈轻叹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拿好地图,这才坐进马车离开了官府。
而另一边的林氏,倒还真被自己的儿子说中了。当她听说劫人的是土匪时便担心司临澈会为了这个女子不顾生死,所以时常暗暗打量着司临澈的神色,甚至派了几个小厮跟着司临澈和司义二人,却早就被二人发现,给那小厮遣了回来。
今日晚膳时见司临澈面露疲惫,神情憔悴。林氏心疼的给他盛了碗汤递过去。但毕竟是自己生下养大的孩子,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林氏对司临澈还是非常了解的,只说了几句话,便看出来他有事瞒着自己的心虚。
“阿澈,怎么了?”林氏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司临澈夹了两口菜,试图把事情搪塞过去。
“阿澈,”林氏不能放心,放下筷子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救云耿耿?”
“那是官府的事,县官大人已经答应会平安带着耿耿回来,我自然不会掺和。”司临澈道。
“这话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林氏冷道。
司临澈愣了一下,没想到是自己出卖了自己,无奈的笑了一下。但形势所迫,只好继续撒谎道:“耿耿她虽然是我爱慕之人,但我也不会为了她搭上我自己的性命。”
林氏虽然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的,将筷子啪的一声摔在了桌上:“阿澈,你还不说实话!”
而司临澈也是下定决心要把戏演到底,也道:“母亲,我说的就是实话,你不要冤枉我。”
林氏见他不开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桌上的饭菜如同嚼蜡。又害怕司临澈真的怕自己不许偷偷逃跑,只好放缓了神色,道:“阿澈,那些土匪连官兵都敢杀,一定是有一些武功在身上的,太危险,你可千万别去啊,娘不能再没有你了。”
司临澈无精打采的应付了两句,只觉得头痛欲裂。林氏也看出他脸色苍白,让他喝了参鸡汤后赶紧回房休息去了。
走了没几步,司临澈见四下没人,这才摆摆手叫司义上前,低声吩咐道:“母亲已经察觉出来不对劲了,你快去准备运货的马车,若是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是铺子里有一批货要到,别说漏嘴。”
“是,我知道了。”
另一边,林氏让人收拾好了饭桌,直到确定司临澈已经歇下了,这才放下心来。
想起司临澈刚才在饭桌上的表现,林氏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见翠竹在一旁站着,知道她是个稳重的性子,便招了招手过去道:“你去让人把马车套上,和我去一趟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