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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他们都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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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用打听就得到了命案的线索,赵幼菱显得很兴奋,一张俏丽的脸庞像在放光,看着苏儿的眼神满满都是兴奋。

    自昨夜苏儿被赵衍祸害了身子和容貌,寻芳阁的老鸨正打算把苏儿卖去柳巷妓馆,多少还能卖些钱。寻芳阁从来不养闲人,苏儿自知更加悲惨的命运在等着她,没想到今夜得遇贵人,不但愿意听她诉说不堪的过往,还愿意帮她恢复容貌。

    苏儿一把抱住了赵幼菱,感激地扑到她怀里。

    这下赵幼菱身手敏捷跳开了。

    “姑娘莫急,容我这两天得空再来找你,答应帮你恢复容貌绝不食言。”

    被人差点袭胸,赵幼菱逃似的离开苏儿的房间奔下楼。

    “公子怎么不多呆会就走?”

    红衣妈妈堵住门口,拿眼示意莺莺燕燕留住赵幼菱。煮熟的鸭子不能飞了,雁过都要拔毛,招来的贵公子不留下银子,当然不能让其离开。

    三个女人堵在门口上前就要拉扯,赵幼菱可不想再招惹麻烦,灵巧地旋身避开,扬声对红衣妈妈说道:

    “你们如此手段留客等于赶客,今夜小爷没空在此过多逗留,改日再来找苏儿姑娘说话。”

    赵幼菱说着从腰囊里取出一串铜钱甩给红衣妈妈,不等红衣妈妈接住铜钱,她已经脚不沾地出了寻芳阁,转身折进一旁的巷道,纵身跃上屋顶,把锦袍前襟撩起塞进束带,身上顿时轻松许多。在屋顶上轻点轻纵,很快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前院只有一个偏厅亮着灯光,影影绰绰的人影映在窗上,大概估计屋里有四个人。赵幼菱倒挂金钩在屋檐下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探探屋里人在做什么,再去监牢见穆寒迟和沈昭。

    “……那个穆寒迟一言不发,这案子不好办呢!”

    精瘦黑须的大理寺卿抚额一脸为难状。

    “不好办也得办,皇上下旨,咱们不把事情办好就等着掉脑袋吧。”

    白圆脸略有些虚胖的御史大夫唉声叹气,说完扭脸望向正襟危坐在靠墙高椅上的男子。

    秦安低眉垂眼正端着手里的茶杯嗅着香气发,好像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嗅得茶香合意,才慢慢啜了一口。

    “平津候,属下实在不知要怎么审这个案子啊……”

    坐在屋角一直沉默的刑部侍郎哑着嗓子说道。

    “该怎么审就怎么审!难道还要请皇上下旨,再让我也参与你们审案吗?”

    “那不敢!”

    “卑职不敢!”

    “属下不敢!”

    三位负责审穆寒迟和沈昭案的大人几乎异口同声,齐刷刷的目光都聚在秦安的身上。

    “你们是不敢得罪淮王和镇国公吧?”

    “……”

    秦安的声音不轻不重,他的话却像是一把利剑直击三位大人的心口。三个人集体沉默着,垂头互相望了望,皱眉眯眼大气不敢喘一下。

    “铁证如山的案子你们却说不好审,那不是因为案犯的身份还能是什么?要知道京城百姓已经传开了,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如果审不好此案,不用皇上斥责你们,单是京城百姓的口水都能把你们给淹了。怎么审案,难道还真要我给你出主意?”

    秦安放下茶杯,伸出食指在唇齿间捻出一片茶叶,他盯着那片茶叶嘴角挂着笑说道。

    “平津候有所不知,不是我们不想痛快审结此案,实在是两位案犯的身份过于特殊,皇上的意思应该也不是要至他们于死地。”

    御史大夫坐得离秦安最近,在朝中地位也比其他两位要有份量,说话便也不用和秦安藏着掖着。

    “李大人,你是想揣摸圣意么?”

    秦安对御史大夫笑着,那笑容却让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感到心惊。

    “卑职不敢擅自揣度圣意,不过皇上只是下旨让我们审明筝儿父兄被杀案,并没有说审明案情以后要如何处置。

    想那穆寒迟身为北境大将军战功赫赫,他若真要杀人,该不会使鸡鸣狗盗的手段,把人杀死以后再移尸长街。沈昭就更不可能杀筝儿父兄了,如果硬要说沈昭和筝儿兄长争宠寻芳楼的花魁,一怒之杀了人,那也和穆寒迟扯不上关系。京城人都知道沈昭酷爱收藏美人,他看上看不上的姑娘都争着想要入他的抚香苑。

    他和人争宠一个青楼姑娘显然太过离谱。别说寻芳楼的花魁了,就是老夫我也不会放着风流倜傥的沈昭不要,偏偏看上筝儿的兄长-泥腿子还没洗净的乡下汉子。”

    “李大人说得正是下官的想法。穆寒迟和沈昭怎么可能联合起来杀害筝儿父兄呢!筝儿不过是镇国公府的一个下等丫鬟,穆寒迟向皇上要求赐婚,那也只是对筝儿一个人有好感,和她住在乡下的父兄扯不上关系……”

    “吁,大人此话差矣!皇上赐婚筝儿给穆寒迟之事已然澄清了,彼筝儿非此筝儿,镇国公府送嫁的筝儿就是穆寒迟请皇上赐婚的正主,不存在什么冒名顶替之说。所以这个案子发生得太离奇,要治沈昭和穆寒迟的罪名也实在是牵强。”

    刑部侍郎补充修正御史大夫的话。大理寺卿马上说:

    “那两件证物也是古怪得很。穆寒迟的短刀上虽然有血迹,可死者身上的伤口却是利剑所伤。另外那个绣着“昭”字的钱袋子,要证明沈昭是杀人凶手就更加站不住脚了……”

    “砰!”

    秦安单手抓起茶杯又猛地摔在桌上。他骤然变了神色,眼底露出的精光让人见之不免胆颤心寒。

    “几位大人既然言词铿锵有力,那大可以审明案情还穆寒迟和沈昭清白。他们二位还禁在后院雅室,你们随时可以升堂问案。”

    “……”

    屋里一阵沉默,大家都不敢再说话。平津候深夜到访,原不是想听他们帮穆寒迟和沈昭说话的。平津候的目光是淮王和镇国公。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相信三位大人会在三日之内审清此案,恕我先行告辞。各位不必远送,在此好好想想你们的能力是不是配得上你们的官位。”

    秦安说完缓缓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袖,冷哼一声走出门去。

    赵幼菱潜在屋檐下盯着秦安的背影,眼看着秦安在几名侍卫的簇拥下消失在夜色里。

    平津候秦安……

    这个名字赵幼菱听大理寺丞郑易说起过,知道秦安和淮王是死对头,想借筝儿父兄案兴风作浪打击淮王和镇国公。

    平津候秦安是坏人!

    不能让坏人欺负好人!

    还有太子和皇上也是坏人!

    就因为苏儿的父亲叔伯作文章时提到了皇权富贵,皇上便将苏儿全族的人都杀了,这等残暴的人不配做皇上。

    太子赵衍把苏儿欺负成那样,如果不是苏儿的身体底子好,恐怕那个赵衍离开她身体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具干尸。

    铲除坏人拥立明君,天下太平百姓安乐。

    赵幼菱的心里冒出一个想法,此刻方才理解透彻天书上的指示。

    在屋檐下又探听了一会,三位大人凑在一起也没想出一个两全齐美的法子。他们不想得罪平津候,也不想一步做错被皇上暗记在心,日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单凭两样证物就治穆寒迟和沈昭的罪,显然会败坏掉他们三司的名声。

    再也听不出什么线索,赵幼菱一个鲤鱼打挺跃上屋顶,猫腰俯身看清方位朝大理寺后院奔去。

    屋瓦传来细微的响动。

    穆寒迟依然闭目盘坐在床边,耳朵却更加敏捷地捕捉屋顶上的动静。

    能在大理寺屋顶上行走,这人武功高强身手敏捷。

    是个女的?赵幼菱!

    这个念头猛然在他脑海里闪过。穆寒迟睁开眼睛的同时从床边跃向了窗前。

    “那些人说穆寒迟和沈昭被关在后院,这么多房间,他们住在哪一间呢?”

    赵幼菱的心里直打鼓,望着后院漆黑的一片屋舍,头大眼晕,一时无法判断刚才听到的话是不是真的。犯人不是应该关在天牢吗?

    她是不怕去天牢找穆寒迟的,任何建筑只要有屋顶和窗子,她都有本事溜进去找到她想要的。

    正当赵幼菱四下打量屋舍的情况,突然感觉到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脚腕,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看清脚腕上的牵绊,身子突然一轻,整个人像被什么抱住,然后轻飘飘地落地。

    “你,穆大哥!”

    穆寒迟将赵幼菱放在地上站稳,赵幼菱惊奇地盯着穆寒迟在黑暗里闪亮的眼睛,又疑惑地望了望窗口。

    两扇窗已经关严,看不清刚才穆寒迟飞身出去纵上屋顶,再将赵幼菱抱进屋里。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穆寒迟不知该责备赵幼菱还是该心疼她。

    一个女孩子夜闯进大理寺,万一被侍卫发现一通乱箭射死,他都不敢想那后果。

    “我想看看你是否平安。”

    赵幼菱的声音都能听出来窘迫。

    “我很好,你不用惦记。我送你出去,你回去告诉我姑母和父亲,让他们不用为我操心。我会平安无事回去。”

    “啊!你既然能来去自由,为何还要在此受罪?”

    “我在此是等候案情大白,如果出去就是负罪潜逃。你可能不懂,不过没关系,你只要在家安心等我回去就好。”

    穆寒迟握住了赵幼菱的手。

    “那,那沈昭呢?他怎样了?他好像不会功夫。”

    感觉到手心有一股热流涌向心口,赵幼菱扑闪着眼睛,呼吸急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