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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夜的“薇蜜会”使得杭州西湖边上的楼外楼的名声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稳压江南众行院一筹。
“蔷薇仙子”萍嫣亦用当晚的赏金赎身,离开听雨轩成为自由人。她留在杭州帮李秦、伊凡打理着“蔷薇”的生意,偶尔也会到楼外楼走场弹弹小曲或是指导些下各姐妹的舞姿,小日子还是过得挺不错的。
某日,身披一件已烂成絮状麻布长衣、左胸前还染着血污的乞丐站在楼外楼门前。他看上去还很年青,棕色皮肤、头发微卷、鹰勾鼻、蓝眼睛。面庞并不肮脏,五官清晰可认,散着长发夹带着一股酸臭咸鱼味。
乞丐迟疑了片刻,还是低着头了蹒跚走进了楼外楼。
楼外众人看见这个“乞丐”走进,紧皱眉头,捂着鼻子像是避瘟疫似的,向两侧躲开。
“瑛姐,不好啦。”一位身形娇小、容貌秀丽的侍婢在花瑛的房外轻唤。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老娘在数着会子钱呢,别打岔!要是老娘给数错了,小心老娘让你去头顶马桶膝跪搓板!”
侍婢急得快哭出来,慌忙说道:“瑛姐,楼里来了一个乞丐。”
“不就是一个乞丐嘛,老娘白养你了是不?赏几文铜钱、一碗米饭,让他马上滚!”花瑛不耐烦地冲着门外骂道。
“那个乞丐不要施舍,他随手就掏了张由行在会子库签发的十两会子钱出来。他…他说……他要来找姑娘……”侍婢张口结舌,好不容易才将话说完。
“这是什么世道啊,乞丐还能来楼外楼找姑娘,老娘这辈子还第一次听说。”花姐将钱票归拢放进箱里,再藏回暗格,打开房门一脸不屑地对侍婢喝道:“带路,老娘要去瞅瞅这是什么一回事。”
楼外楼四层东侧仍是那间接待过无数达官贵人的贵宾室。厅内古色古香,边上竖着用黄梨木架放着许多古董;墙壁上挂满了字画。室的正中央已摆好了一桌酒菜,酒香扑鼻,乃是贡酒玉冰烧。桌上的几样下酒菜也都是精致非常,是杭州城远近闻名的佳肴。那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并没动桌上酒菜,正背对着房门看着一幅工笔仕女画出神。
“这位爷,适才听侍婢说您来找姑娘,此处的姑娘都是天仙般的人儿,可不便宜喔。”花瑛着一条束腰袒胸的暗红连衣长裙,外披一件鲜红薄纱的小披肩;满脸堆笑推门而入。
乞丐侧头向她下下打量,再次从怀里掏出那张十两的会子钱,轻轻扬了一下。“这可够了?”
“那是,妾身方才观公子气宇不凡,出手阔绰;就是这味道嘛,就稍稍重了点……不知大爷对姑娘们有些什么偏好?想找姑娘来妾身的楼外楼就对了,保准给您找着称心如意的。”花姐讨好献媚说“公子是第一次来咱们楼外楼这儿吧?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妾身这就给公子安排几位姑娘……”
乞丐闻言别过身来,目不转睛看着瑛姐问:“不急,这位姐姐尊姓大名?”
“妾身姓花,单名一个瑛字。妾身的娘亲说妾身刚出生时美得像块宝玉。玉有瑛华,故取此名。”花姐盯住乞丐手中会子钱笑着地说。
“相面先生说我五行属火,正若如夏日般的火热。今日若是遇着一个姓夏带剑字的女人,在赌场定能大杀八方。请问花老板不知楼里可有一名叫夏剑的姑娘?若是能寻得有缘人,愿以纹银百两作酬谢。”乞丐目不斜视地定眼看着花姐的脸缓缓说道。
“公子随口就能念出一好句,真是雅致!可惜楼里可没有夏剑这位姑娘。要不我让春花、秋月两个来侍候公子?”瑛姐娇柔的嗓音,婉转得能掐出水来,让人听到不觉骨头先酥了一半。她轻轻推开房门,对着侍婢呼唤“快把春花、秋月唤到此处来。”
不一时,春花、秋月两位姑娘,二人乃一胎二胞长得容貌姣好,瓜子脸蛋、眼如点漆。名字取得和她们的名字一样;娇若春花,媚如秋月。
“公子您看看,妾身这俩位姑娘还是个稚儿。这是秋月,这是春花,您看这脸蛋、这身段,这胸,这腿,这腰……二人精通各种乐器,唱曲儿,弹琴,她们都会。最拿手的是吹箫弄笛……哎哟喂,妾身失言了。哈哈……哈哈,公子您不明白?进了房就明白了。你们俩还不过来好好伺侯着这位公子?您要什么就尽管吩咐着!哈哈……哈哈……”花姐拉着春花秋月向乞丐作好一轮介绍。
“且慢!我对雏儿没兴趣,反倒是喜欢半老徐娘的;若是姐姐陪将我一宿,此叠会子钱都是姐姐你的。”乞丐再怀里取出两张十两会子钱重重一扬,说道。
“呸!有个臭钱自以为了不起是不啦?”瑛姐拥着春花、秋月大声骂骂咧咧道:“老娘还没有梳拢呢,你以为老娘才值这么点?来人呐把这臭乞丐给轰出去!”突然她双脚吃痛,突然发软;“哎哟”一声向前栽倒;乞丐一个箭步冲前,在其将要倒地之际及时抱住。
“姐姐小心,多有冒犯!这张会子钱给姐姐压压惊。”乞丐扶好花瑛之后,将一张五两会子钱塞在她手上,赔礼道歉后转身离开。
“哼,没想到当乞丐的还这么有风度。早知如此,老娘就把初夜卖予他又何妨……”花瑛倚在门边目送着乞丐,捏着会子钱自我陶醉地说。远处将要下楼的乞丐或者是走近窗边被寒风侵体,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小桃,去把老娘斗篷给那个死鬼送去。”瑛姐支走侍婢后,独自站立在窗旁,看着乞丐踏雪远去的身影自怨自艾道“真是脸薄得像纸一样,羞什么羞什么呀?都到了这儿了,还有什么可羞的。再勇敢一点点,老娘就把身子给了你。”
房内忽地响出一股女声:“发什么骚呢!这人竟然还没死。他见过我,切莫让他的狗鼻子再嗅出什么来!”
“哎哟,奴家的好主子啊。咱做女人的,再强还得找处好人家,奴家就觉得这人都找上门来呐,对您实在是有情有意啊!您若是不喜欢他,奴家把这贱身许予他如何?”瑛姐满脸怀春嗤嗤娇笑起来。
“放肆!你这贱人身子是我的,哪轮到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桌面上的茶器被用力一扫,摔落在地上,清脆声的撞击声在房内回响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