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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满又喂了些粥给萧漠,连日照料,也顾不上梳洗换衣,便着人前去忟院提了萧洌来。
“小小婢女也敢在此耀武扬威,简直……”萧洌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千影扎了一针,闭了口。
“带柳芜芜。”夏满有些气力不支,欣儿赶紧将她扶着坐了下来。
片刻,柳芜芜就被带了来,她早已经失了神采,瘫坐在地上不发一语。
夏满顺了口气,看向千影,道:“如何能让萧洌快速的染上醉毒。”
“这还不简单。”千影上前,用针扎破柳芜芜颈脖取了点血,又蘸了些往生粉,才将混着血的粉末强制喂到萧洌口中。
东西一入喉,萧洌便使劲大咳,想将粉末咳出来,奈何,千影自有手段,扼住萧洌的喉头,迫使他吞了进去,急得萧洌呜呜咽咽的瞪着夏满,似要将她吃了一般。
“他的毒何时发作?”夏满问道。
千影看了看萧洌,又用指头摸了摸他的脉,道:“最多不过半日,便会毒发。”
“那便好,待他毒发的时候带去给柳衿看看。”夏满揉了揉脑门,多日熬夜,脑瓜仁疼得厉害。
“快扶你家娘娘去歇歇,这儿交给我。”千影见夏满实在劳累,便让欣儿扶她回去。
见千影在此,夏满也就放了心,任由欣儿扶回了两仪宫。
后宫虽风平浪静,周锦歌也多番掩盖,可谁也没有注意到太圣太妃,这个久居深宫的人,自打传出萧漠流连两仪宫后,她就觉得有些蹊跷,便暗中派人盯上了夏满。
“废太子被提走了。”福珠伏在程太妃耳旁,小声道。
程太妃转了颗佛珠,嘴角一弯,问道:“你说,他们为什么提走废太子?”
“这……奴婢不知。”
陈太妃又转了转佛珠,眼中全是阴鸷,忆起前些时日,掖庭掌冰刑的嬷嬷曾前来说及静丝亡故的内情,那刻就恨极了萧漠,如今,提萧洌出忟院,虽不知是何用意,但一定和萧漠有关,“萧洌活着必定于他们有用,那就不能如他们的愿。”
福珠见程太妃神态,便知其心意,也不敢假手于人,自己悄悄去办了。
夏满睡了好长一觉,醒来时,见榻前围了很多人,使劲揉揉眼,才看清,欣儿和千影站在左侧,周锦歌领着冯若青等妃子在右侧,都是一脸凝重的样子,便问道:“出了何事?”
千影一脸愧疚,道:“我就出去如了个厕,回去的时候,萧洌就,就死了。”
夏满喉头一腥,一股热流涌了上来,呛得咳嗽不止,欣儿见状,赶紧将帕子递给夏满,又给她拍了拍背,顺顺气。
夏满顾不得擦去嘴角的血迹,问道:“柳衿知道此事吗?”
周锦歌悄悄抹掉了眼角的泪珠,才道:“不知是谁拿了废太子染血的环佩去冷宫,庶人柳氏就自尽了。”
“秋云呢,秋云还活着吗?”夏满双手攥紧拳头,心房似针刺一般。
千影没敢作答,只摇摇头。
“死了,都死了……”夏满脑中瞬时一片空白,眼泪似落雨般,止不住的滑落。
“父亲军中之人传话前来,说萧淮已离开流放地了,还不知有何动作。”周锦歌嗅到了些许危险的味道。
此时此刻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夏满强撑精神,道:“请幻境阁的人全力搜寻秦思涯,皇后和德妃盯好后宫,尤其是太圣太妃。”
这事,怎么看都像是程太妃的手笔,如今,不仅救萧漠是急事,还要防着太妃与萧淮勾结,叛逆乱国。
“我即刻手书一封,让云魂雨魄送给祁王。”夏满看向千影,又道:“若是祁王看了信后,不肯守护边境,抵御天狼和北朝,你便让他们劫了慕寒烟,直到他肯为止。”
危急时刻,各有任务,其他都还进行的顺利,单是找秦思涯一事,一直无果,就这样拖过了一夜,眼睁睁看着醉毒侵入萧漠骨髓。
夏满伏在萧漠身上,静静地一言不发,任由眼角的泪水不断浸湿他的寝衣。
“我再回去翻翻医书,或许还有办法。”千影站在一旁,懊悔自己未能守好萧洌,让人钻了空子。
“真的还有办法?”夏满面如槁木,眼神空洞,没有多余的情绪。
“师傅乃奇人异士,一手创造幻境阁,也一定有奇异的方法。”千影说着便赶紧回了幻境阁,不换手的翻看古书,想找出救治萧漠的办法。
榻上的萧漠奄奄一息,嘴唇已经由之前的惨白变得乌黑,耳垂上的红痣也开始渗血,手臂上的血管脉络深红突起,十分可怖。
南朝危急存亡,萧淮却借道而下,找到了慕寒烟。
隐蔽处,萧淮黑衣遮面,见到了慕寒烟。
“找我何事?”慕寒烟下意识护住肚子,上月才被诊出喜脉,自是小心谨慎。
萧淮压低声音,道:“萧漠命在旦夕,你借我兵马,届时,我挥师业城,夺得皇位,定年年岁岁向北朝进贡,不犯一兵一卒。”
慕寒烟听得此话,震惊之余,笑道:“就凭你?”
“萧洌已死,萧漠若是也死了,我便是唯一继承之人。”萧淮有如此盘算也不为过,毕竟萧洵与北朝结了亲,宗族是不会让他登位的,而萧璧年幼,不堪大任,如此一来,他便有了大半把握。
二人正说着话,便听到府兵呵斥,“谁人在此说话!”
萧淮趁慕寒烟不注意,一个闪身便跑了,慕寒烟露出真容,让府兵前去捉拿萧淮,并嘱咐不得将此事告知萧洵。
回了王府,慕寒烟神色如常,并未向萧洵提及此事,却悄悄写了封信,欲将南朝境况告知兄长,届时,挥兵南下,定可一举吞并南朝。
信才送出,萧洵便回了府,一脸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慕寒烟上前给萧洵捏了捏肩膀,又柔声道:“近来天凉,你可要注意身体。”
“皇兄中毒,命悬一线,萧淮虎视眈眈,南朝有难。”萧洵刚收到云魂雨魄送来的手书,便立刻回了府,点集兵马,守护三方边境,以防天狼和北朝乘人之危。
慕寒烟愣了愣,道:“你难道要放弃这次机会?”
萧洵笑道:“宗法有云:萧氏皇族子女凡嫁娶外邦者,皆不可承继宗庙。”
慕寒烟红了眼,握着萧洵的手,道:“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争储。”
萧洵抚上慕寒烟的肚子,眼中含着笑,道:“你总是比旁的东西重要,何况我们有了孩子,一家三口比什么都好。”
“可,可我已经送信给兄长,告诉他南朝的境况了。”慕寒烟垂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无妨,近来,你的两位哥哥怕也无心政事。”
萧洵说这话也不是胡诌,自鸢飞入了北朝后宫,便引慕氏兄弟相争,两兄弟已经数月未曾说过话了,现下,慕寒东辞了自身官职,政务上一概不理,而慕寒川似乎也同自己这二弟怄上了气,整日闭朝同鸢飞玩乐,还让人写成集册,送到慕寒东府上,气得慕寒东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