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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良心话,齐桓公和徐夫人亲口吃了这里的饭菜,是一百个满意,是一百个赞美。
齐桓公自言自语地说:“这家酒店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过去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徐夫人冁然而笑,说了一句笑话:“龙王爷还打个盹儿呢!君上不过打的这个盹儿长了点而已。”
“夫人,你觉得宫里与这家酒店饭菜口味相比如何?”
“天渊之别……”徐夫人赞叹不已。
竖豹听到徐夫人与众食客,对这家酒店做出的口味,都是交口称誉,赞不绝口。又见齐桓公吃的是津津有味,乐的是眉开眼笑,对饭菜是连连啧啧赞叹。
他一看时机到了,就建议道:“禀君上,奴才多嘴,这里的厨师有如此之高的手艺,何不……”
“是啊,君上,宫里做出千篇一律,如出一辙的御膳,臣妾看君上是有点难于下咽了,今日所见这里的高厨,不正好为君上所用吗?”徐夫人也建议说道。
“好好!寡人也有此意,”齐桓公拍案叫绝地说,“竖豹,宣旨:命这家的高厨觐见。”
“奴才遵旨。”竖豹心里暗暗一喜,高声喊道,“君上、夫人驾临到此,宣酒店高厨觐见。”
易牙似乎有所准备,竖豹喊声刚落,就见易牙带领着妻子和儿子,小跑似的来到齐桓公和徐夫人面前,‘扑通’一声,三个人跪拜在地磕着头,连声说道:“草民易牙叩见君上,叩见夫人。”
“民妇张柳苗见过君上,见过夫人。”易牙妻子张柳苗忙拉儿子下跪说,“宝儿,快些跪下,参见君上、夫人。”
三岁的宝儿,也不明白参见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君上、夫人是什么人,只是随着母亲跪拜在地。
店里所有的伙计,自然是双腿一软,全都跪拜在地,口中说道:“小的们叩见君上、夫人。”
众食客见过一礼,慌忙而散。
“高厨免礼,众位免礼。”齐桓公一脸喜气说道。
“草民多谢君上!多谢夫人!”易牙说道,“易牙不知君上、夫人驾到,未能远迎,还望君上、夫人恕罪!”
“何罪之有?不知不为过嘛,”齐桓公笑呵呵地道,“易牙高厨,今天寡人吃的饭菜,可是你做的?”
“草民易牙回君上的话,高厨之称实不敢当,今天饭菜正是出自草民之手。”易牙施着礼,十分敬重地答道。
“很好!”齐桓公微笑着道,“易牙,寡人令你进宫伺候寡人,可否愿意?”
易牙一听,激动得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心潮澎湃的几乎要哭了:“君上,君上啊,草民能进宫伺候君上、夫人,那是草民的福气,更是草民的荣誉,是草民求之不得之事啊。
草民一定要竭尽全力,一定要一心一意地伺候好君上,伺候好夫人。”
“言重了,易牙高厨言重了,愿意入宫伺候寡人就好,”齐桓公又看着张柳苗身边的宝儿,平易近人地笑着问道,“易牙,这是你的儿子?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回君上的话,正是草民的犬子,三岁了,名叫宝儿。”易牙扯了一下儿子,小声说,“宝儿,快给君上磕头。”
宝儿眨着大眼睛,畏缩地向后退了两步。
“哈哈,真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小男孩啊!”齐桓公看着明眉大眼,皮肤白皙的宝儿,一下子就喜欢上了,“竖豹,赏,赏宝儿新衣服一套,黄金十两。”
“奴才遵旨。”
“草民代犬子多谢君上恩赐!多谢君上之恩德!此恩草民一家终身难忘。”
“民妇多谢……”
易牙一家受宠若惊,千恩万谢地拜倒在地。
得到高厨易牙,齐桓公如获至宝,从此也有了口福,齐桓公把整个宫里御膳的任务,可以说是交给了易牙。
齐桓公还下旨宫里全部厨子,一切听命于易牙。
果然名不虚传,易牙没有使竖豹失望,更没有使齐桓公失望。
从此不论是在平日里,齐桓公的家常便饭,还是在过年期间,齐桓公大宴群臣的酒宴,都是易牙所做。
真金不怕火炼,易牙得到了齐国君臣的一片好评!
竖豹也因为自己给齐桓公,推荐出一位这样的厨师高手,而暗自高兴。
一天,齐桓公在后宫里由徐夫人作陪,宴请了管仲、鲍叔牙等人。这场宴席所有的一道道好菜,自然仍由易牙负责做出。
吃着,吃着,兴头上的齐桓公喜不自胜,一手端着酒杯对管仲说道:“相父啊!寡人过去吃腻了厨子们做的饭菜,千篇一律,墨守成规的做法,没有什么口味。
现在,寡人吃到了易牙所做的色、味、型都占的美餐、御膳了,满足,也算是满足了。”
“是啊,易牙手艺的确胜其他人一筹。”管仲喝着酒也是赞不绝口道。
“寡人吃遍了天下的山珍海味,人间的美食,只是没有吃过天上飞的天鹅肉,地上行走的人肉了,哈哈……”齐桓公给大家开了一个玩笑。
一室生春,大家皆大欢喜。
隔墙有耳。就在齐桓公开这句玩笑时,易牙正好走到门口外,却把齐桓公这句笑话听的是一清二楚。
一石激起千层波,看似一句笑话,却引起了易牙的注意,换句话说,就是引起了易牙的重视。
回到家里,易牙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想:这是君上想吃天鹅肉和人肉呢?还是自己手艺达不到君上的满意呢?
平心而论,就我易牙手艺来说,可称天下第一了,若是易牙谦虚地称自己是天下第二,我看没有人敢称第一。
如果君上想吃天鹅肉,那只好请他等到来生吧。如果君上想吃人肉的话,这个,这个……
易牙苦想了半个时辰时间,最终,为了使君上得到满意,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更为了使自己日后能得到君上的赏识,就咬着牙把心一横……
第二天中午,易牙双手端着一盆上等的‘御膳’,心情沉痛地来到齐桓公面前,施礼道:“禀君上,奴才易牙给君上做了一盆鲜肉汤,请君上用膳。”
说着,恭敬地把盆子放在齐桓公面前。
“啊!易牙,什么鲜肉汤啊?一定是好吃、好喝的。”齐桓公一直对易牙所做的御膳都赞赏有加。
“这……鲜嫩鲜嫩的肉汤。”易牙有些支支吾吾。
“一定是好吃,又好喝的鲜肉汤。”齐桓公重复地说着就享受起来。
易牙目不转睛地看着齐桓公,吃了一口又一口……
“好好……百吃不厌,百吃不厌啊!”齐桓公吃的是津津有味,是大加赞赏,接着说,“易牙,这是什么肉做的啊?寡人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可口,好吃的鲜肉汤啊!以后每天都要做出这样的一份御膳来。”
就见易牙‘扑通’一下跪在齐桓公面前,热泪盈眶,意义深长地奏道:“君上,你以后再也不会吃到与这一模一样的御膳了。”
“怎么?这御膳很贵吗?”
“不,不是。”易牙摇了一下头。
“哪是怎么回事?说这是寡人吃的最后一次了。”
“这……这是用人肉做的。”易牙声音很低,更很沉重。
“开玩笑吧,用人肉?谁的人肉?”
“犬子宝儿……,”易牙眼泪夺眶而出,“君上昨日称还不曾吃过人肉,故奴才把……”
看来易牙还是有一点人情味的。
“真的?”齐桓公除了不忍之外,还很受易牙杀子取肉的感动,他起身走到易牙身边,双手扶起后者说道,“你真的为了寡人的一句戏言,把你的儿子宝儿杀了?”
“奴才为了君上的愿望与食欲,别说是杀子取肉了,就是要吃奴才的肉,易牙也一样奉上。”易牙泪流满面地说道。
怎么回事呢?
原来,易牙昨天左思右想,最终狠心地决定杀人取肉,让齐桓公如愿以偿地吃到人肉。可是,那人肉从哪里取呢?杀谁呢?答案似乎只有一个,只有杀死自己的亲人,以示忠心。
在亲人里是杀死自己的妻子呢?还是杀死宝贝儿子呢?虽说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子,仅仅只有三岁的儿子,他的嫩肉一定会比他的母亲好吃些。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决定了,就拿起了“屠刀”,直奔院中玩耍的儿子而去。
“易牙,易牙,你拿刀干啥?你拿刀要干啥?”妻子无意之间发现易牙的脸色不对劲,预料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她就大步紧追上来。
易牙用颤抖的左手,一把抓住儿子的衣服,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宝儿,爹对不住你了。”
“爹,什么事啊?”宝儿大眼睛非常美丽,清澈无瑕。三岁的他,那里明白他爹要做什么啊,还以为爹爹要和他玩呢。
然而,易牙的妻子不同。
“易……易牙,你……你要干什么?你放开宝儿,放开宝儿……”妻子一看情况不好,飞身跑过来哭着道。
“夫人,我……我对不住宝儿,对不住你们母子了。”
“爹……”看到这里,宝儿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害怕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