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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姜看着疑惑的王儿,就一边派人唤来卫惠公,一边说道:“王儿,你有所不知,卫国的反贼,逆臣左公子等……”
“气人,这太气人了,”鲁庄公一听母后的话,义愤填膺地说道:“该杀,该杀的这些卫国败类,逆臣……”
……
“朔儿见过姨母,”文姜母子正说着,卫惠公走进来,他看到陌生的鲁庄公在此,再说卫惠公也不认识鲁庄公,于是他先给自己的姨母施了一个礼。
卫惠公和鲁庄公二人,怎么说也有十来年未见过面,鲁庄公同样也不认识卫惠公。
文姜指着外甥朔儿,笑着给儿子介绍道:“王儿,这位就是你的姨母哥哥朔,也是卫国君主,快上前见礼。”
卫惠公听姨母这样一说,知道在自己面前的这位青年男子,他就是鲁国君主,也是自己的姨母兄弟,就微微一笑,有礼地说道,“啊!兄弟你好!”
(虽然历史上没有确绝记载卫惠公,他的生人年月日,据有些资料说明,卫惠公要年长于鲁庄公。)
毕竟自己是有求于人,卫惠公不计较主宾之礼,就主动地施礼向鲁庄公打招呼。
“兄弟见过哥哥。”鲁庄公上前一步,两手向卫惠公施礼客气道,“兄弟不知哥哥远道而来,未能远迎,万望哥哥恕罪!”
“兄弟说哪里话,都是自家兄弟,还恕不恕什么罪?”
“哥哥,刚才听母后讲,卫国反贼左公子他们阴谋作乱,软禁姨母(宣姜)自行拥立公子黔牟为君,这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为兄已经含羞忍耐了~八年之久啊!”
“是啊!王儿所言极是,这些无法无天的反贼,我们怎能容忍他们再猖狂,再作恶下去呢?母后令王儿前来,正是为了此事,要王儿率五千人马,兵临卫国。”文姜气愤道。
“反贼软禁姨母,推翻哥哥,天理难容,儿臣带兵扫清这些乱臣贼子,是责无旁贷,义不容辞的。”鲁庄公义愤填膺。
“朔儿多谢姨母!愚兄多谢兄弟!”文姜母子的话语,感动得卫惠公再次流出了热泪。
看来出兵解救宣姜一事,基本上谈定了,文姜继续说道:“王儿,你哥连日赶路,一路辛苦,今天休息一晚,明儿上午派两名大将,带兵随同你哥俩前往齐国都城临淄,会同你舅(齐襄公),一起出兵卫国,杀死反贼,救出你的姨母。”
“什么?”鲁庄公一惊,他好像没有听清似的,脸色大变问道。
“王儿,怎么了?”文姜突然看见儿子脸色大变,心里还真想不明白王儿这是为啥。
“母后,您说会同谁啊?”
“王儿,是会同你舅舅啊(齐襄公)。”
鲁庄公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见他脸色一红,把脸扭向一边,硬着脖子,一口拒绝地说道:“不,母后,我们不与舅舅会合。”
“啥?你说啥?王儿。”
文姜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温顺、言听计从的儿子会这样想,会这样一口拒绝,拒绝的又是这样干脆,又是这样的坚决,文姜的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
“我们不与舅舅会合。”
文姜这次清清楚楚地听清了王儿的回话。他,自己的亲儿子,自己曾经一手抚养其成人,并且呕心沥血地辅佐他执掌国政,治理国家。如今王儿已长大成人,胳膊能够到自己的头上了,今日竟然……
文姜强忍住内心的着急与怒火,尽量使用温和的词语,劝着说道:
“王儿小时候,你舅舅可喜欢王儿了,你与舅舅在一起的时候,他送给你好吃的东西,如小山似的一堆又一堆,如今王儿长大了,怎么与你舅舅似仇人一般?”
“王儿最听母后的话,也是母后的好王儿,王儿说几句小孩子的气话,一会儿还是会听母后旨意的。”
提小时候也好,不提小时候也罢,鲁庄公为何一听到母后,要鲁国兵马与齐襄公会合,这态度瞬间就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过去,文姜和齐襄公私通一事,不但在齐国是许多人茶余饭后,议论纷纷的笑料,就是在鲁国也是人人皆知的丢人之事。
既然大多数鲁国人所知道的事情,天长日久,这事自然就传进了鲁庄公的耳朵里。
无风不起浪。
一个人说,两个人说……鲁庄公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又怎能不起疑心、不去调查呢?又怎能心里舒服呢?
父王就是因此事被害而死,凶手竟然是自己的亲舅舅,帮凶就是自己的亲生母后,此仇虽然没法去报。但是,怨恨却深深地埋葬在,年龄尚小的鲁庄公心里。
舅舅与母后恶心的一幕,时而浮现在鲁庄公的脑海里。
心里装着怨恨,装着愤怒,已经长大的鲁庄公,岂能与‘仇人’去会合呢?
“不,这次的事情,儿臣不会听母后旨意的。”鲁庄公眼睛里直想喷出来火焰。
“这是为何?”
“不论为何,儿臣绝不与舅舅会合。”母后的家丑、羞人之事,一个男子大汉,脸红的、害臊的怎能说出那事。
“哦!”
看着把脸扭到一边的王儿,他不仅是十分地倔强,从王儿脸上还能看出,他心里装的全是仇气与不忿,文姜猜到王儿对他舅舅齐襄公,心存的怨气可能是因为自己过去的丑事……
理亏,文姜不得不又一次压着怒火,好言好语地说道:“王儿,你今天心情不好,母后也不要你今天就马上答复此事,王儿可先回宫休息,两三天后待心情好转,我们母子再议出兵一事。”
“今天也好,两三天也罢,儿臣永远不会与舅舅会合的。”鲁庄公心想,寡人嘴里能称呼他(齐襄公)一声舅舅,已是最大的忍耐了。
“王儿,你人是母后所生,命是母后所给,从你一丁点的时候,母后不分日夜,一口水,一口奶地把你养大,你怎么就这样不听话呢?”
“儿臣的身体是母后所生,儿臣现在就可以将这个肉体还与苍天黄土。”
文姜再也忍不住心中愤怒,生气地大声道:“王儿,你太过分了,母后把你养大成人,鞠躬尽瘁地不分昼夜帮你治理国家,你全然视而不见,把母后的辛苦忘得干干净净。”
站在旁边的卫惠公与众位侍者,看着文姜母子二人,火气越来越大,一场舌战已经上演。卫惠公他们觉得开口劝阻是无法开口,不开口劝阻也不合适,感到场面相当尴尬。
“姨母,您不要生气……”
“太后,您……”
……
卫惠公和侍者们在两难的情况下,劝着文姜。
就是舌战,他们双方是母子,作为中间人的卫惠公与侍者,在劝过一方后,还得再劝另一方:
“好兄弟,有话慢些讲,不要动怒……”
“君上……”
……
“江山是母后所给,儿臣宁可不要江山,也不与舅舅会合。”
鲁庄公从来没有这样无礼地对待过母后,他一点没有对文姜让步的意思,而且还怒气冲冲地抛下一句气话,拂袖而去。
“你你你你,你这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文姜右手气得直颤抖,指着鲁庄公的背影,她的身体突然一软便倒了下去。
“姨母,姨母,您怎么了,您怎么了?”幸好卫惠公两眼正看着他的姨母,见状,他心里吓了一跳,就急忙一步向前扶住文姜,嘴里担心着喊道,
“您醒醒,您醒醒,这都是朔儿不好,都是朔儿给您惹的祸……”
“太后,太后……”
“太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