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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江尧要是知道了梁初手的情况,他可能会在心底把自己给自责死。
江尧没错,梁初更没有错。
他们都还只是少年人,还承受不起这种的打击。
一旦刺激到了他们,可能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
所以,林姒选择了让江尧自己呆着,暂时不要去打扰他,让他自己想通想明白。
梁凑难过地看了几眼江尧,也陪着他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坐。
寂静无声的陪伴。
林姒进了病房,去看了梁初。
梁初现在还没有醒过来,陷在那片白色中,精致的小脸也染上了惨白,尤其是她的眉头一直在紧皱着。
看样子,估计是因为右手上有伤,睡得不安稳。
闻栖柒抬眸看着林姒,眼眶红得像只兔子,满脸愁容,担忧尽数表现了出来。
“姒姒,你来了啊。”她的声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掉一样。
林姒都心疼上了,走近她的身边,手握了握她的手,似乎是在给她安慰,“七七,小初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别太过担心了,累坏了身体可不好。”
“嗯。”
闻栖柒应了一声,视线重新投回到床上睡的女儿身上,心里却很难受。
她女儿的前程,从小念到大的梦,就这么毁了、破灭了。
要是等她醒了,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会有多难受?
……
江尧坐了两三个小时后,忽然起身离开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旁边陪他一起坐着的梁凑,早已经因为犯困而睡着了。
一个人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医院,江尧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身上的口袋。
想抽烟。
可是,他却忘了,自己早就已经不带烟在身上了,因为梁初不让他抽烟。
江尧没有摸到烟,默默地按耐了下心里的烦闷,继续往前走。
现在已经夜深了,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走动的人了,只有那些昏暗的路灯光。
江尧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他留在医院里,心底总会有一种无尽的恐惧感。
他害怕梁初醒了以后,知道可以自己手的情况,会崩溃。
他已经没有勇气去面对梁初了。
一切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他,梁初就不会用手挡那棍钢管,她的手也就不会受伤。
…
江尧回了江林苑,如同行死走肉一般,带着全身的死气沉沉,走上了楼。
机械又麻木的动作。
江迟珩刚从警察局回来不久,这会儿正在书房里跟梁舟通电话说明情况。
那帮人已经被关押起来了,但具体的处理结果不可能会下达这么快。
所以他们能做的事也只有等待。
江尧想去书房找江迟珩的,正巧在未关严实的门外听到了江迟珩和梁舟打电话时的对话。
他们在讨论怎么处理那帮人的事情,以及梁初的伤。
江迟珩捏了捏眉心,手机扔在桌面上,开着免提,传出了梁舟的声音,“迟哥,小初手的情况很不好,再也弹不了吉他了,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儿梁舟也是身心俱疲的,从声音里都可以听出他的惆怅和无奈。
江迟珩也是叹了一口气,“如果实在是没有再学音乐的可能了的话,小初只能够放弃了,但我也想你也知道,她很爱吉他。”
“我知道弹吉他学音乐是她的梦想,但是等她醒了,我们又该怎么告诉她弹不了吉他了这件事呢?”
“她可能会受不了这样子的刺激!迟哥,我已经想好了,等她醒来,我们先瞒着她,偷偷把家里的吉他和乐谱那些都处理掉,过段时间以后,再把这件事告诉她。”
江迟珩知道梁舟这么做是为了梁初好,但他并不是很赞同梁舟的做法。
与其这样瞒着孩子,间接性伤害她,还不如了当一些,直接告诉她。
但他终究不是梁初的父亲,管不了这么多,而且他家这边还有个混小子要管教呢。
“阿舟,你这样做的话……”江迟珩的话还没有说话,突然被闯进来的江尧打断了。
“你们凭什么这么做?!”少年的声音愤怒,质问着他。
江迟珩看到江尧就这么闯进来了,而且还发了脾气,直接挂了梁舟的电话。
远在医院的梁舟,忽然听到刚才电话里那道的声音,无奈地叹一口气。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江迟珩盯着自家儿子,沉着一张俊脸,“你想胡闹什么?”
且不说江尧偷听他们打电话,江尧这么冲他发脾气,是很不尊重人的表现。
而且他还是他的父亲!
长者为尊。
江尧红着眼眶,字字咬重,“你们凭什么要这么骗梁初!”
他们这些做大人的,要这么样去骗梁小初,有意思吗?
他们都不是梁初本人,凭什么就这么给她下了决定,不让她继续去喜欢音乐了?
他们甚至还要把梁初的吉他和曲谱都处理掉,那是她的梦啊!
一个喜欢了十多年的梦!
要是就这么被毁掉了,她如何接受得了?
“江尧!我告诉你,这些是我们大人要去处理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如果你能懂点事的话,梁初她会手受伤吗?如果你不那么意气用事的话,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江迟珩的字字句句,几乎都是戳在江尧的心坎儿上的。
诛心。
江尧的眼睛更加红了,他狠狠地瞪着自己的父亲,这个口口声声说是在为了他们好的人!
就这么轻率地剥夺了别人的梦想,多么可笑啊?!
江尧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太重,不懂事,更不懂得那些人世沧桑。
但江迟珩不一样,他和梁舟都是过来人,处理事情的方式自然不同于他们这些还不够懂事的孩子们。
江尧不理解他,反而跟他闹。
江迟珩头都疼了,看着江尧这么瞪他,把他当成敌人一样看待,心也疼。
“江迟珩!是,我他么是混蛋不懂事,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但是你们就做得很对了吗?你们根本就是不顾及梁初的感受!”
“江尧!你想反了是吗!别用你那些不懂事的做法来跟我们讲道理,到底我是你爸还是你是我爸?!”江迟珩被江尧说得脾气也上来了,狠狠地拍了下桌面,斥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