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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双呢？”
“扔了，反正他的脚那么大，这双鞋我们也穿不了不是？”
顾霆深回王府的时候，正看见梁王府的人在清理垃圾。他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杂役的推车里，一对被丢弃的新鞋。
“云飞，你去将那双鞋子捡来。”
“是。”
紧接着，云飞就将那双鞋子捧到了顾霆深的面前，躬身喊道：“王爷。”
只见那双鞋的鞋面上，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莲花。
云飞又迅速瞟了一眼鞋子，再次开口：“王爷，是一双男鞋，只是这绣花绣得实在不好，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孔雀云织锦。”
顾霆深唇角弯了弯，看向云飞：“你说，这么丑的莲花，王府的丫鬟和侍妾能绣出来吗？”
云飞摇了摇头。
“拿进去吧。”顾霆深说着，已经先云飞一步进了梁王府。云飞虽摸不着头脑，却也对顾霆深的话照做。
顾霆深猜想，过不了多久，观书院就会有人前来。果然，没过一炷香的时间，云飞就来通传，说是欢儿带着王妃做的鞋来了。
“王爷。”欢儿朝着顾霆深行礼：“王妃已经将鞋子做好了，特意让奴婢送来。至于红楼的书卷，恐怕最快也要明日了。”
“哦？这么快？”顾霆深坐在书桌前，手捧着一本战册，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先将鞋子拿上来吧。”
顾霆深猜测得不错，这双鞋子上也绣着两朵莲花。只是这两朵莲花还算精致，跟刚才在垃圾堆里捡回来的鞋子相比，绣工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
“这鞋上的莲花是王妃绣的？”顾霆深的目光在鞋子上流连了一圈，又落在了欢儿的脸上。他的语气带着无形的威慑力，莫名让欢儿感到紧张。
欢儿福了福身，尽量平静了语气：“是。”
说话间，欢儿下意识地垂眸，闪眼之间竟然看到观书院墙角放置着的一对鞋子。看那对鞋子上面的丑莲花，可不就是王妃的杰作吗？
欢儿不由得握住了自己的衣袖。
顾霆深的目光又落在面前的书卷上，顿了好一会儿：“行，鞋子本王收下了，你放在这里就行。不过你回去告诉王妃，下次本王要她做的事情，务必亲力亲为，莫要假手于人。”
欢儿惊愕，再抬头的时候，看见顾霆深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书卷上，神色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是。”欢儿说完，又朝着顾霆深行了个礼，这才离开了。
......
此时，皇宫。
瑶华宫内一片歌舞升平，雍容华贵的女人坐在贵妃榻上，微闭着眼，听宫中乐姬弹奏新出的琵琶曲。一旁的宫人，恭敬谦卑地站在她的身后。
“娘娘。”她的贴身宫女从外面进来，在她身前跪下：“启禀皇后娘娘，七王爷在散朝后，已经回去了。”
皇后这才缓缓睁开眼，漫不经心挥了挥手，乐姬们便齐齐停了弹奏琵琶的声音。
“回去了？”她的眼里有些失落：“这几日他怎么不来看本宫？”
“也许是靖王最近府中事忙。”
“他还未成婚，有什么可忙的？”皇后抱怨了一句，随后挥手，遣散了宫中的乐姬和侍奉的宫人。
瑶华宫内一片安静的时候，她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宫婢，问道：“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可提起惩治傅战一事？”
“倒是提起了，不过，听说梁王提议让傅参领绣女工，好磨一磨心性，皇上也允了。所以，这件事情，除了折了傅参领的面子，也就再没什么了。”
宫婢抬头看了一眼贵妃榻上的女人，犹豫片刻后开口：“皇后娘娘，奴婢还听说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是。”宫婢战战兢兢朝着皇后拜了一拜：“奴婢还听线人说，今日上朝之前，梁王在宫门口等着靖王，与靖王同路进朝；朝堂之上，靖王率先为傅参领求情，也不知是否惹了皇上不快。”
妇人的眼里浮现愠怒之色，随即轻轻冷哼一声：“这梁王不傻，知道傅战是自己的岳丈，不好开口求情，竟然将淮儿拉去当了出头鸟。”
“只是，淮儿为什么要帮他呢？”
说话之间，皇后似乎想起，上次春日宴上，傅云双被梁王府侍妾牵扯出来的时候，顾景淮有意无意帮她说话。
那侍妾曾经说过，之前梁王妃曾在卓书斋说书，似乎与顾景淮有着不浅的牵扯。
皇后的神色渐渐变得微妙，这边，春水再次开口：“奴婢还曾听闻坊间流言，之前梁王和靖王在卓书斋，因为梁王妃差点打起来；还有，前几日梁王妃遭遇刺杀，被靖王所救，靖王还堂而皇之将她抱进了宫中太医院。”
她皱了皱眉，若有所思，渐渐神色变得担忧：“春水，你说，淮儿会不会与梁王妃有什么瓜葛？”
“若那女子将主意打到淮儿身上，本宫岂能容她？”
“皇后娘娘......”
“正好，”她又平复了心情，缓缓拿起了桌上的轻纱扇，白皙的指节将扇子交握在胸前：“梁王和傅家嫡女的婚事，也算是本宫一手促成，本宫已经许久没有见到那丫头了。”
“你差人去宣吧。”
......
傅云双正在知画阁誊写红楼的时候，宫中传话的嬷嬷便到了。那嬷嬷带着两个宫婢，也没知会顾霆深，便径自到了知画阁。
“敢问，您可是梁王妃？”嬷嬷见到傅云双，并未下拜，看着傅云双问道。
的确，知画阁不像王府其他小院那样气派，傅云双穿得也并不华贵，所以嬷嬷一时之间不敢确认。
傅云双见有陌生人前来，于是搁下手中的笔，看向她：“我是，请问你是......”
嬷嬷虽觉傅云双的住处和穿着都寒酸了些，可听了傅云双的回答，还是福了福身：“回王妃娘娘，奴婢是瑶华宫、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今日皇后在宫中无事，所以差奴婢前来，宣王妃进宫说说话儿，王妃，您看......”
虽是商量的言语，却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傅云双了然一笑：“既然是皇后娘娘宣，我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嬷嬷请稍等片刻，我更衣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