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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芊又慌慌张张的拿出下一封信:
其实我并不是什么书生,考上秀才一事也是骗你的。我不在天星阁陪你的那些日子,都是与毒蛇为伴,是它们教会了我一身武功本领,所以我和你讨厌的那些习武粗人都是一样的。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也明白你所心悦的只是你以为的那个温知新,我反复幻想过很多次要是你知道真相,知道了真实的我,你会怎么办?与你共处这么多年,我心中复仇的欲望渐渐消减,但当曹乐生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时,他却毅然决然地赶尽杀绝。父亲走的那一天,我从你送我的蜜糖罐子中清醒过来,一切都成了虚幻泡影。村子里那两百条人命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不得已伤害了你,对不起。也许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早晚会知道真相,但愿那一天来得再晚一些。
信读完了。
寂静。
让纪婷没有想到的是,知道了所有的曹子芊,异常淡定。她跌坐在地上,无声无泪,但她的内心一定非常煎熬。
过了半晌,曹子芊的声音沙哑,没有带一点感情,无望道:“师兄,我们回家吧,我们回天星阁,爹爹还在等我回去呢......我想爹爹了。”
泽烨托着沉重的身子,跌跌撞撞地走向曹子芊。纪婷担心道:“你伤还未好,还是在这里养好伤再想办法吧。”
泽烨拉着曹子芊的手腕道:“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外面天空放晴,他背着她却步入了黑暗。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发现了,温知新带着人马将他包围起来。
他头微侧,低声暖语道:“师妹,抓好了。”
他不慌不忙的打开用长长的布条包裹着的武器,布条扔在地上,很快就被风带下了山崖。他右手持了一把长剑,左手持一把短刀,一剑一刀的手柄末端都有一个可以连接的机括,剑为主刀为辅,可合二为一亦可一力承当。这便是曹阁主的武器开阳,昔日威震江湖,羡煞旁人的武器,在一年前,竟然躺在一个小小的兵器铺里。泽烨找到它时,又惊又喜但却终是不甘盖住了所有。
温知新没有出手,也没有下命令,泽烨就这样背着她与他擦肩而过。
在那一瞬间,温知新抓住了泽烨的肩膀,眼睛却是看向曹子芊,他试探道:“你能原谅我吗?”
他等待着她的回答,在脑海中设想了无数次能与不能,没想到,她颤抖着身子,带着细微的哭腔道:“我再也没有爹爹了。”
那一刻他放下手,只觉眼睛一阵酸痛,她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温知新没有多说一句话,眼中带着些狠厉,看向了曹子芊房间的方向,便头也不回的往那里走去。
没有下达任何命令,这下守卫不知是该拦住他们还是放走他们。有人上前小声询问,他只道:“那个女人不能死。”
这些守卫中有一大部分的人都是养蛇人,喜欢人们被他们所养的蛇吓到甚至死去的快感,人们越是害怕,他们就越兴奋,好不容易有猎物,很多养蛇人都想找一找快感。
泽烨背着纪婷往山下走,养蛇人就跟在他们身后放出毒蛇,那些蛇都听主人的命令,叫他们咬谁他们就咬谁。被蒙在鼓里泽烨害怕师妹受到伤害,就这样被毒蛇撕咬啃食。
哐啦!叮!叮!
两声刀剑落地的声音。
夏犹清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殷辰两手捧着干净的布袋,袋中的刀剑已经掉落在地,殷辰半蹲这身子。曹子芊回过头看向掉落在地的开阳剑,殷辰伸出的手停顿住了,他看着欲哭无泪的曹子芊,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随后小心翼翼的捡起了开阳,放进了布袋中。
殷辰本是想把玩一番,没想到一个没拿稳双双落地,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他缓解道:“没想到那温知新最后还是放你们下山了......”
夏犹清恶狠狠的瞪着殷辰,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安静下来。
曹子芊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圣医前辈,都是我连累了她。”
殷辰安慰道:“那里根本不是什么昆仑山,不过是南越的一座小山,所谓的昆仑圣医也是骗你的,他们都是一伙人。”
咳咳!
夏犹清重重的咳了两声,殷辰躲到一边,小声道:“对不起曹姑娘,我又说错话了。”
安慰好曹子芊后,夏犹清更累了,她晕晕乎乎的走出了院子朝自己屋走去,殷辰跟在她身后,心疼的望着她如草木凋零般萧条的背影。
到了屋前,夏犹清终于回过头,她疲乏却又坚定道:“给我调个香吧,能让我睡一天就能顶好几天的那种。”
殷辰上前一步,关切道:“这事可以先放一放,你自己的身体要紧。”
夏犹清:“照她刚才所说,十大恶蛇已经死灰复燃,当年灭门一事跟他们脱不了干系,我得尽快找到线索,为拢月山庄报仇,此事还要劳烦你通知楼主一声,但是千万不要让我大师兄知道,以他的性子一定会冲动以至于打草惊蛇。”
殷辰:“可是你若是不再,他一定会问起,到时候我可拦不住他。”
夏犹清:“要是他问起,你就说我闭关了,他便不会再追问。”
屋内点了香,飘飘然然催人入睡,这是殷辰特质的断眠香,人睡了一觉,便能维持五天不睡觉,常用于楼内杀手出任务需要连夜埋伏时所用。
第二日,天还没亮,黎明前的夜幕渐渐褪去了浓重的黑色,露出了昏暗灰蒙的天空,那就像是暴雨前笼罩大地的乌云,压抑低沉。
齐三领着殷辰在半月楼门口目送着夏犹清。直到背影化为灰色,他还是迟迟不肯离去。
殷辰知道他心里的顾虑,齐三从小就被孤兰训练得没有人情味,不相信任何人,所有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所以当他听闻他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女孩子时,他一味以为这又是一个杀手的料子。但当他好奇的去看那个女娃子时,他低头一笑,心中却有万分苦涩。这个女孩很像云儿,那个他亲手害死的女孩,那个齐三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殷辰就站在齐三的背后,两人就这样不说话,但都知道对方心里所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人愿意在明面上捅破那层纸。
无言直到黎明。
背后响起盛煜岚欢快的脚步,他重重拍了殷辰的肩膀,激动道:“殷大夫果然厉害,我师姐已经完全好了。”
齐三回身往回走去,走时还不忘调侃道:“他的医术啊,时灵时不灵,这次算你的运气好。”
他的语气虽带有开玩笑的意思,但对于殷辰而言,却像是一把冷漠的尖刀。
盛煜岚问道:“清儿姑娘去哪了?我找了她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