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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往事
时光飞过,她感觉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了,她害怕自己再这样撑下去会疯掉,她得在今天有一个了断,与那个共同生活了N年的他说一声再见。
清晨,她早早起来,望着身边熟睡的孩子,此刻她的心碎了。她慢慢俯下身细细端详即将和她分开的孩子,恨不得将他此刻的模样永久刻在心里,她是多么想把他带走啊!她的眼泪止不住簌簌流下来,滴落在他的脸上。过一会儿,孩子感觉母亲似乎已走开,睁开双眼瞬间又闭上,那一刻,她看到孩子的眼泪也随之流出,她知道孩子此刻已醒了……
她环视家中的一切是那么熟悉,多日的疲惫已导致她懒得动弹,无力再打理这儿宽大的房间。
曾经的她爱做梦,希望今生有个人能好好疼爱她,有个她爱的人和她在一起,这个梦做了多久,做了多少次,她无法说清。可依稀往事让她做出了今日痛苦无奈的决定。
“妈妈,您别走……”就在她即将永远踏出这个曾给予过她温馨家的那一刻,熟睡中的孩子听见有人进来便飞奔方厅,紧紧搂住她的腰,使劲地摇晃着,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妈妈,我求您,您别走。妈妈,我不要您走……”
她,任肆虐的泪水淌满了脸,慢慢蹲下,和孩子紧紧地相拥着,捧着那张可爱的脸紧紧地贴着,似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搂着孩子亲了又亲……最后将孩子硬性推到床上,踉踉跄跄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她晃悠悠走在街道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人像似漂浮在半空中。那一刻她似乎感到了绝望,精神似乎撑不下去,吹来细碎的风似乎变得惊奇、惶恐、忧伤。她耳中听满了他求她不要离开的那些话语,而她,则是满心的酸、痛泪。
他难以置信她真的会有离开他这一天。他知道自己一直不缺她的吃和穿,她穿的衣服都是他们来给买,生活中家人是那么处处关照她,只让她安心上好自己的班,甚至她都不知道牙膏大约多少钱一盒,牙刷多少钱一支,他怎能想到她会真的离开呢。
对他的改变她曾自问过:这是真的吗?她真不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她首先想到了分手。她多么想彻底走出去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试着挣扎了几次但始终走不出。她的心是怎样的破碎,五天五夜滴水未粘,无力躺在床上。她面色苍白,憔悴,独自疲倦地流泪,原来是那么了解他,他又是那么爱她,而眼前却是这般陌生。他借应酬忙遮掩着自己的言行。满怀的希望瞬间破灭,她感到了时间的郁闷,由于她的个性倔强,从没有挽回过一次他。她知道,要想接受他,必须需要一个自我超越的勇气,但她无法做到包容,无法谅解他语言中意味着谎言,在她眼中感觉他就是那匹“狼”。
他给她买来了平时她最喜欢吃的东西,放在床上,满屋子弥漫着飘香味。她承担不起他对她的这种深情,如今的他和原来的他已成了反比。看到她整日不吃不喝他哭着将她抱了起来,望着桌上摆放的一切东西她早已没有了口味。她怔怔地站了一会,眼泪流了出来。她坐下边吃边流泪,一言不发。她熬过了人生最痛苦的这一段时间,她知道自己无力气抗衡,她不会吵架,更不会骂人,家中从没有弥漫过火药味儿。他的改变致使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变化,人生就如一些修炼,很容易被击败,这种折磨人的方式令她无法接受。
自她知道他的一切那天起,她的心是那么痛,很痛很痛,她无数次求他:“请放过我,给我一条生路,不要折磨我!”甚至她瞪大眼睛娇喝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为什么总是找出堂堂理由来搪塞我?”“求你了,行行好吧,给我一条生路,你的心在哪里?是你给我了猝不及防……”他心中把她拧得紧紧地难以打开。
听到她这样说时他惊呆了,怔怔地望着她。泪水肆无忌惮在她脸上流下来,她知道她的眼泪是咸的、是苦的,她哽咽着,苦了自己的肚皮。她知道离开了他她将什么也没有,但她知道如果这样撑下去,她会累死,生活在这个窒闷,暗淡无光的世界里,如果时间慢慢叠加起来,那么她真会变成很苦的她,一切都没有想像得那么简单,也许有朝一日她怕自己出现疯狂的状态杀了他。
她记得他们分开的第二天他便找上门来,对她母亲说:“妈,我错了,我来接她回家……”他深深地给母亲鞠躬,随后上床将她拽过来,死死地将她搂在怀里给她穿鞋,硬要把她拽回原来的那个家。她的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她不可能跟着他回去。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并脸紧贴着她的脸,哭着对着她诉说着:“我错了!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求你了……”她狐疑望着他,满脸都是问号。那一刻她长长吸了口气,她感到眼前的他是多么恶心、多么虚伪。她被撕扯着拽到街道上,此刻她感觉她一点也不稀罕他。迎面来了一辆轿车,他手一摆,车门开了,她被他推了进去,但下了车她却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她固执自己的选择,当真爱没有的日子,她选择了离开,她不会委曲求全地活在那些揪心的阴霾中,她流着泪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跑去,她不知道等在前路的是什么,奔跑中,她仿佛已看到了前路闪耀着一丝耀眼的光芒……
永远其实不远
杜慕雪第一次见到陈飞扬是在夜晚,月光静谧温柔,空气清新凉爽,杜慕雪参加好友的生日派对,玩到凌晨十二点,本来好友安排一个男孩送她回家,可是天生丽质的杜慕雪嫌弃男孩长了一口难看的龅牙而婉言谢绝了。当然,她没有说出拒绝的理由,只是坚持说想一个人静静吹吹夜风。
可杜慕雪刚出大门就后悔了,又不是公主选择陪在她身边一生一世的王子,龅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男孩身材高大魁梧就可以了,总比她瑟瑟缩缩地单独在深夜街头徘徊强许多。
心中越害怕就越出问题,迎面走来几个男孩子,并不像坏人,最多只是在KTV唱歌唱到深夜自诩人生多无奈的无聊男孩,可是,向来天恬静温婉的杜慕雪低垂的双眸溢满不安,心中盘算男孩们会不会对自己起歹心,心中想着,莹然的大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向两边张望,街边极空旷,没有车亦没有人,是很好的作案环境,慕雪想着电视剧中柔弱的女孩深夜遭遇歹徒的桥段,禁不住打个寒颤,或许慕雪因紧张而苍白的娇颜和惊惶得不知所措的飘忽眼神勾起几个男孩想作弄她的兴致,或许纯粹因漫长的午夜太过无聊想寻求点开心刺激,总之,几个男孩围住慕雪,也不说话,也不动手,只是饶有兴味地研视她海水般美丽的眼睛承载的惊惶,慕雪想离开,可是她害怕,路边五彩的霓虹灯将他们的眼睛映照的如狼般阴森恐怖。
僵持五分钟,没有任何预兆,慕雪忽然蹲下去,把脑袋伏在手臂上哭起来,她莫名其妙的哭泣让周围的男孩一时竟不知所措,片刻之后,一个男孩走过来,轻轻拥住她,修长的手指轻抚她海藻般浓密的长发,笑道:“傻女孩,我们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居然哭了,好啦好啦,算我们错了,你别哭了。”
拥住慕雪的男孩正是陈飞扬。
慕雪日后才得知,陈飞扬并非良善之辈,在小城带一帮兄弟飙车、打架、斗殴、吸烟、酗酒,将小城弄得一片乌烟瘴气。
可即使如此,慕雪依旧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
一天深夜,慕雪因公事陪经理请客户吃饭,平时滴酒不沾的慕雪拗不过客户拼命的劝酒,两杯白酒下肚后开始痛彻心扉的难受,然后人事不知。
第二天,慕雪努力眨着睫毛,不敢置信地发现自己居然躺在自己用海蓝色布置的温馨的卧室里,父亲脸色微愠:“雪儿,你日后少和陈飞扬这种人来往,况且还醉得人事不知,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如果你出点什么事,我如何向你死去的母亲交待。”
陈飞扬邪邪一笑:“我还以为捡个醉妞就算占不到便宜,恪尽职守地将她送回家也算是做好事吧,结果被数落一顿。”
慕雪去公司才知道前一晚上的风波,经理因为理亏阴着脸并未发作,只是冷冷地下最后通牒,如果昨晚的事情影响到洽商计划,责任将由慕雪一人承担,慕雪望着经理唇角的伤痕,心里认为与客户合作的事情恐怕很悬。
提着一篮备精致包装过的水果,一束娇艳欲滴的百合花来到医院,为了这份待遇不错的工作,慕雪垂下长长卷卷的睫毛,掩住莹然的大眼睛承载的冷然与不屑,低声下气地道歉。
客户并没有为难慕雪,只是冷着脸说让陈飞扬来医院道歉。
慕雪去了陈飞扬的单身公寓,轻声轻气地请求。
陈飞扬气呼呼地吼:“那王八蛋还好意思让本少爷向他道歉,也不问问我为什么揍他们,还有你,杜慕雪,你是白痴还是笨蛋,深更半夜跑出去和男人喝酒,能不让人起歹心吗?”
慕雪低垂睫毛,小声分辨:“我不是没出事嘛。”
陈飞扬凶神恶煞地拉过慕雪纤柔的小手,冲着她耳朵大吼:“没事?!白痴小姐,若不是本少爷恰巧经过,你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
“可是,”慕雪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掉:“如果你不去道歉,经理说我也不用去上班了。”
陈飞扬冷哼:“和我有关吗?”
慕雪低垂头,粉嫩的唇瓣轻轻启动:“你就不懂怜香惜玉吗?”
回到公司,慕雪安静地收拾东西,经理却晃晃悠悠地走过来,饶有兴味地看着慕雪:“慕雪,以后交男朋友可要小心哪!”
没有下文,但慕雪知道一向倨傲到自以为是的陈飞扬去医院了。
心有些痛,慕雪想就算丢了工作也不愿让陈飞扬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心一惊,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陈飞扬的?
或许,在那个相识的夜晚,他轻轻拥住她的那一刻。
陈飞扬终于惹出了祸端。
为哥们儿义气,将一个高干子弟打成重伤,结果一行人被派出所拘留,五天后,所有人无罪释放,因为陈飞扬承担下所有的责任。
陈飞扬去坐牢,慕雪躲在房间里哭泣,没有人知道她对陈飞扬的爱有多深,唯一知道的是,慕雪将心冰封,开始没有高墙没有警卫的服刑。
陈飞扬服刑期间,慕雪曾去探望过他,可是他却拒绝同她见面。
从那天起,慕雪再也没有去过监狱,只是每天夜晚,望着璀璨的星空,静静地回忆与陈飞扬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
两年后,陈飞扬出狱,他出狱那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他的小弟开车接他,如今,他们大多数都已找到稳定的工作,有些已经成家,其中有两三个还做生意发了财,可陈飞扬依旧是他们的大哥,尽管他一无所有,尽管物是人非,尽管他在一群西装革履的穿着中显得局促不安,可英俊洒脱的他依旧有无法动摇的地位。
慕雪站在转弯处看他们极其恭敬而谦卑地让陈飞扬上车,看着名牌轿车呼啸离开,透过车窗慕雪看到他脸上淡淡的笑意,她想也许与陈飞扬的缘分就是如此,淡如空气,连相见都难。
那天,慕雪见到了陈飞扬。
慕雪的好友从国外给她带回许多礼物,同时也带来一位故人,在约定的中餐厅内,慕雪意外发现这位故人就是好友当年派给她的护花使者,当年那黄瘦而龅牙的男生如今已成为斯文帅气的男人,文质彬彬,风度翩翩,只是当男人如火般炙热的双眸紧紧凝视慕雪莹然的大眼睛,说出从那次聚会后就再也没有忘记她时,慕雪莫名地相信爱情的宿命。
这样的重逢唯美浪漫,何况男人帅气而沉稳,在他含情脉脉地表白时,慕雪的眼神开始游移,然后,她看到了让她朝思暮想的陈飞扬,当时他正在隔壁同朋友吃饭,在他回眸的瞬间,他们的目光相遇了。
时间恍若定格般。
许久,陈飞扬才礼貌性地点头,微笑地打招呼。
慕雪知道他误会了,心中的冲动让她想冲陈飞扬大吼,你知不知道我爱了你八年,从十七岁相遇,从你叫我傻女孩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你。
可一向柔婉的慕雪终是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表白的勇气。
所以,她和陈飞扬注定是错过。
陈飞扬去了上海。
慕雪是从他的兄弟那里得知的。
他的兄弟说:“慕雪小姐,也不知道扬哥是怎样想的,也不接受我们兄弟为他安排的行程,也不接受我们为他买的飞机票,就这样形单影只地坐火车离开了。”
慕雪听到后哭得泣不成声。
慕雪有预感,陈飞扬离开是因为见到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她真的后悔,后悔那天相遇没有告诉陈飞扬,她爱他,爱得铭心刻骨,爱了整整八年,等了整整八年,可是,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慕雪已经二十六岁了,依然没有男朋友,她父亲心急地找亲戚朋友为她介绍一个条件相匹配的男朋友,慕雪一向温婉善解人意,从不与父亲吵架也不忤逆他的意思,每次都乖巧地赴约,只是每次都不了了之,不是别人不想继续这个故事,而是她从没有给任何人机会。
断断续续,慕雪得知关于陈飞扬的消息,他去了深圳、大连、云南,消息一次比一次漫长,让她开始心慌,虽然陈飞扬从没在她身边,可是那时她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可现在,陈飞扬如草原上的苍鹰自由翱翔,留下她在原地伤心落泪。
一年后,陈飞扬回到小城,依旧倨傲而洒脱,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一个女孩,风情万种。
重逢是在一家高级时装店。
慕雪轻轻叫道:“陈飞扬。”
陈飞扬淡淡一笑:“这是我老婆,叫赵敏。”
“很美丽。”慕雪柔柔一笑,努力抑制海水般美丽的大眼睛中滴滴泪水,“有机会请你们吃饭。”
“好。”陈飞扬淡淡应道。
“慕雪,你一直不肯答应我的求婚,是为了他吗?”等陈飞扬离开后,男人轻轻问。
“是的。”慕雪轻轻点头,坚定而执着。
“那现在呢?”男人有丝期盼,“他结婚了。”
“我会等他。”慕雪海水般美丽大眼睛静静地望着陈飞扬的背影。
“等多久?”男人问。
“永远。”
“永远?为了一个不可能的答案赔上一辈子,值吗?”
“值得,因为陈飞扬会回来。”
“为什么?”
“因为永远并不远。”慕雪目光淡淡的,笑容也淡淡的,“我一直问自己,永远到底有多远,其实永远并不远。”
为爱起舞
一
春天的时候,她打电话给我,说,院子里的桃花开了,一朵朵芳香扑鼻,连邻家的狗狗,都吸引来了呢。我笑,说,一定记得摘最明艳的一朵,戴在耳际哦。
她略略迟疑,试探着说道,别人会笑话的吧,都这么老了呢。我看着电脑桌面上她年轻时灿烂明亮的笑容,飞起的发辫上闪烁的光泽,视线望向不可及的远方,那样外人无力阻挡的自信与骄傲。我与她又都是那样执拗的女子,只是她的执拗是因为美丽,而我的执拗则是因为,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要摆脱掉她留给我的阴影。就像而今,她想要摆脱掉疾病带给她的恐惧一样。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老的呢?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吧,她只是开始一次次问我,自己眼角的皱纹,是否又多了一道?两鬓的头发,怎么又白了一片?新买的衣服,怎么穿为何都觉得别扭?而那些院子里开得热烈的花花草草,为何她看着看着,就会莫名地感伤?这样的问题,每一次打电话,她都会拿来问我,但从来不指望我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