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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谁放屁!”
余象先往后瞪了一眼忍不住偷笑的王木鹊,换来的自然是对方的回瞪。
秋府带队的女中士作扶额状,示意一旁的刀笔吏:“这些就不要记了,成何体统。”
“那你又怎么解释自己的奴籍身份,如果不是穆雪弓强抢了你,你现在的行为就属于擅自脱离主属,给主人造成重大财产损失,男人私逃是什么罪,弟弟,你可想清楚了再回答姐姐!”
女下士还是不死心,这次逼问了这么多,两人的距离差不多像拳王吵架了。
“私逃是什么罪?”余象先吓得后退一步,是真不懂。
女中士叹了声气,怎么觉得自己带来的这位下属有点不争气啊。
算了,还是换自己来吧,她揪住快要得逞的下属衣领,把人给拉回到身边,淡淡道:
“男奴私逃,处以宫刑,发配到野男人部落。”
余象先目瞪口呆,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份镶金边红锦文书:“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不过这个章你看一下,是不是很眼熟。”
女中士有些疑惑,把东西拿了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有个章。
的确很熟,大老板的嘛,祖祖辈辈都用这个。
她不动声色地看完了这上面的东西,默默地把锦书叠交好还了回去,最后不忘朝余象先翻了个大白眼。
“走了。”
啥?
我说姨,咱们就算是要包庇也得把过场走好吧。
下属的那位质疑了:“大人,草率了!”
滚你的!
女中士甚至懒得解释自己看到了什么,狠狠地在这家伙的大屁股上踹了一脚。
这次南杏可是参了穆雪弓一百零八条罪状,他们秋府收到的指示就是要把这些条条款款都搞清楚。
既不能冤枉了一个忠君爱国的穆校尉,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成为佞臣的穆校尉。
所以工作量是非常大的,这次也是看在熟人的面子上,带上她这个平平无奇的侄女出来捞点功绩,现在那个悔啊,也太拉低自己的形象了!
不就是见着人家长得好看便起了心思嘛,拜托你长点脑子,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这个案子,你这时候还想搞人家男人?
你想死就算了,别拉上我啊,老娘还年轻呢,还有上升空间,以后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眼看这带队的女秋官骂骂咧咧地离开,众女都很好奇余象先手头上的锦书到底是干什么的。
“别瞅了,陛下给的封号。”
余象先随手甩给这些土拨鼠欣赏。
“列男?”
众女看到文书上的任命,除了王木鹊见怪不怪,其他仨都发出惊呼,这家伙什么时候成为一个有身份的男人了?
所谓列男,是各国都流行的,一项比较严格的礼法制度。
列,既与尊夫人同列。
通俗点说,就是你家里那位女大人能够享受到什么样的爵位和殊荣,那么作为她的男人,在获得“列男”的封号后,你也可以获得同等的阶级待遇。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身份上的象征,比后世的诰命夫人之类的要差得远了,人家诰命夫人那是享有独立的特权的,而列男究竟尊荣到什么程度,说到底还是要看自家的女人面子,而不是列男本身。
据说这玩意就是历代渣女为了哄男人高兴,一拍屁股想出来的。
所以还是有点东西的。
余象先的情况是这样:他是被姐姐卖入的草堂,身份上自然就是奴籍了,而作为草根承包商的南杏,以她的立场,在脱籍这件事上肯定会千般阻挠,于是穆雪弓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直接找大老板争取到任命,算是巧妙地避开了礼制问题,合理地利用上了这个漏洞。
只要穆雪弓的功勋爵位不被削,哪怕她被杀了头,余象先在岚国也还是一个有“身份”的男人,并且还是穆雪弓财产的合法继承人!
闻玉想了想,关心道:“先生,你也操劳一天了,小心身体,要不我下面给你吃吧。”
滚。
好嘞。
无事献殷勤,你个小剑姬心里想什么当我不知道,老子的小本子上就你的名字最多。
余象先意气风发地收回锦书,用眼神警告这三个被高阳侯转手给自己的女侍,别以为穆雪弓不在了你们就可以放飞自我了,只要这个家我还当一天,你们就老老实实地跟随橘姐,该被撸就被撸!
当然,你不是,你是花钱请来的客卿。
王木鹊被这家伙不怀好意地看着,身上有点鸡皮疙瘩:“你想干嘛?”
来,商量点事。
余象先搂着她的肩膀带到一边,亲自端了杯茶上去。
“有事说事啊,借钱没有!”王木鹊坦然告之自己的底线。
“我听说你是医官署的?”
“当然了。”讲到自己的身份,王木鹊小鼻子都挺起来了:“你以为我收费那么贵是假的么。”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在宫里有人吧?”
王木鹊眼睛一撇这家伙,哟呵,蛮聪明的嘛,看出老娘的根脚了:“你怎么知道。”
拜托,老妹,你丫看人眼睛从来都是往上的,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你来头不小嘛。
“你就说是不是。”
王木鹊掸掸自己的医官摆,用一种很随意的表情看向他,摇头摆脑道:“不瞒了,我母亲就是医官署的副署长,你说我在宫里认识不认识人?来吧,有什么想法,和姐姐说说。”
哟呵,还是个二代目,余象先知道自己找对人了,不管哪朝哪代,只要是医生,认识的人都是最多的,更别说官医、国医,那一个个都是能够上达天听的。
“我也没什么想法,就是想知道我家大人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向哪里去打听好,再说了,就算出去打听也未必能够搞到准确的信息,所以...”
“三千两。”王木鹊很干脆。
余象先一愣一愣的,你都不假装为难一下的吗?
“怎么,嫌贵?”
王木鹊拍拍他肩膀,轻车熟路道:“你心里要清楚,我不是要你的钱,而是用你的钱,办你的事。”
余象先受教了,亏自己还小心翼翼地准备了一大堆铺垫。
三千两他是有的,钱这东西不是他这辈子的烦恼根源,况且不知道是不是穆雪弓早预料自己会遇上事,早半个月前就把一些硬通货给了他,说是为了修炼,实际上也太多了,零零总总的要估值的话,得有个百来万吧。
不然你以为人家独自去皇宫绞死个皇帝,就只是拿了一个卷轴?
这其实还是少的,鹿女国历代先君积累的财富那么多,哪怕不进皇家密库,只是从白幼微身上随便扯下点什么,恐怕都不只这个数了,所以余象先还是觉得穆雪弓傻,要是自己的话,那铠甲这么浮夸,不塞它个满满的都对不起这一趟弑君之行啊!
“钱不是问题,我还有一个要求,能不能安排一下,见一次面。”
“这有点难,不过也不是办不到,至于价钱嘛,我得回去核算一下才能报你,你想什么时候去见她?”
“当然是越快越好。”
“行,等我三天。”王木鹊拍拍屁股,说完就走了。
怕他不懂事,回头又补充一句:“这件事你找了我就不要再找别人了,晓得不。”
余象先点头,你看,这个就叫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