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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大厅。
一路无话,伴随着两人前后进入大厅,原先坐在位子上喝茶的那人一下子站起身来,他想了想,终是憋出一句话来。
“小炼,你回来了。”
“嗯,四叔,我回来了。”
孟炼看着身前一身总捕头官服的四叔,轻轻点了点头,径直拜下身来。
“嗯...回来就好。”
他见孟炼如此模样,不由得向前伸手掺了起来。
“来这边坐。”
...
孟炼看着端坐在一旁少言寡语的四叔,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位四叔,还是一如当年没有变化。
可在他印象里,一开始记事时的四叔不是这个样子...
“行沅,你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就是为了跟你这侄子干坐着吗?”
孟行昌见气氛有些沉闷,不由得轻咳了一声:“等下我差人去县衙说上一声,今天不要出去了,陪我父子俩喝个痛快。“
孟行沅听了这话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他见自己这弟弟也应了下来,心中属实松了一口气;但他现在也是十载未曾见过自己这儿子,也是不知要如何开口。
一时间场面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三个男人默默的喝着茶水。
...
“爹,不知小坤的事情是否已经解决?”
孟炼在这里坐着喝了两盏茶后终是觉得这样也不像样子,便将话题重新引开了。
“我听田伯说家里招了些奇人异士,但里面有些鱼目混珠之辈,不知爹你是否知晓。”
孟行昌听了自己儿子的话后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缕欣慰之色。
他沉吟了一阵,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向着孟炼猛的一掷。
孟炼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他见册子扔过来后挥手一招揽了过来,低头看了几眼,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因为这册子上,将来的那些人的师承来历记了个清清楚楚。
“这是你爹我在江湖中买来的消息,里面将这些人的跟脚记了个清楚;来都来了,我也不好赶走,毕竟当时事情紧急,赶走一个将风声传开,万一让如何道长之流熄了心思,怕是着实不好。”
孟炼听了之后觉得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便轻轻点了点头。
但转而他又想到了什么,将册子合上轻声发问:“爹你说的何道长,莫不是何庄?”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孟炼起身将背上桃木剑结下,向着前方微微示意:“这位我认识,还给过他一个物件,有祛除阴气之能。“
孟行昌抬眼看去,双眼微凝:因为他第一眼便见了那剑柄上荡着的那两个辟邪桃符!
...
酒宴已经起了。
这次的是家宴,并没有什么外人,在场的都是孟炼的自家长辈。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再加上过上一阵便到了孟坤百日,稍一合计,便只是将家中长辈请了过来,勉勉强强凑了一桌。
孟家孟行昌这一辈嫡系有五个,他排老三。
老大早夭,没有后代;
老二是个文人,早些年身子骨弱也没有撑太久,刚考了一个进士功名,在上任第一年便病逝了。
有一女名曰孟钗,至今还在江湖游荡,不肯归家。
老四便是孟行沅,但早些年出了变故,性情大变,到了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至于老五孟行杉...他一直在清澜府看着孟家的生意,所以场中之后孟炼一家和他四叔,还有他五叔的七房小妾。
“今天你娘亲我不能饮酒,小炼炼你替我喝,把你爹和你四叔都喝倒!”
孟母抱着孟坤,单手拎壶,笑吟吟的给孟炼倒了一杯酒水:“今晚上要是喝不倒你爹,我就罚你半年不许出家门!“
孟炼看着自己身前的酒坛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是,娘亲,我听你的。”
见自家娘亲笑嘻嘻的扬了扬拳头,他在心中微微吐槽:喝倒我爹是次要的,你是不想让我走吧...
...
推杯换盏之间,五叔的一众小妾早已吃完退下,又只剩了他们三人。
在桌上两坛珍藏了多年的清澜大曲被喝光后,孟炼看着身前杯儿空空,轻轻摇了摇头。
“爹,四叔,这酒喝的不过瘾。”
孟家别的不行,喝酒可是十分在行。
孟行昌听了自己儿子这话后显然是兴致来了,不由得嘴角上扬:“不过瘾了再喝,喝到过瘾为止。”
他刚想着去招呼下人上酒,却被孟炼打断了。
只见他心神一动,便从掌中壶天中随手取来一坛,拍开封泥放在桌上。
“爹,四叔,你看我这酒卖相如何?”
说完后也不犹豫,引着酒水到了两人杯中,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孟行昌与孟行沅两人虽不曾踏入修真之道,但也是武道修为中少有高手了。
见了孟炼凭空将酒坛变化出来,而后又将酒水引到杯中的手段,不由得酒醒了大半。
孟行昌见儿子笑的十分自信,便也有些好奇的向着杯中看去。
见着杯中清澈如水,双眼顿时一亮。
“好酒!”
他见此将身子微上前倾,用手掌在杯前轻轻扇了扇。
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让他不由得深吸了两口气。
“好酒!”
短期杯来犹疑了一下,向着旁边酒坛看了一眼,见一坛酒水满满,不由得一饮而尽。
“好酒!”
此时的孟炼已经拿来两个酒壶灌满,见两人都已经将酒喝完,便把这一壶酒水放到了身前。
“爹,四叔;这酒名曰:一梦,酒如其名,不管喝得多醉,只要一场美梦,第二日便再次生龙活虎。”
孟行沅这一杯分了三口。
他喝完刚想往杯中倒,听了孟炼的话微微一愣:“一梦?”
“不错,就是一梦。”
孟炼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这酒乃是一位长者所赠,想来说的不假。”
“我欲求一梦,希望小炼你说的是真的。”
他听了孟炼的话后双眼微亮,也不往杯中倒了,对着壶嘴张口便喝。
这一壶约摸有七两,等他两壶下肚,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大睡起来。
孟行昌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什么,等到自家四弟醉倒,轻轻摇了摇头,唤人过来掺走。
“不要管你四叔了,他心里苦。”
…
等到桌前只剩父子的时候,拘束忽然少了不少。
他也不嫌弃什么,将方才孟行沅用过了的酒壶扔向孟炼,下巴微抬:“给你老子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