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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连云订的是软卧的下铺,无论怎样,现在还是进步了,读书时从老家到学校,20多个小时的硬座,想想都怕。第一次去华工报到时,座位还被别人抢了,一路是站到广州的。
过了七点钟,卧铺车厢里开着灯,钻出幽暗隧道时,包厢的门在漆黑的夜空中清晰可见,仿佛这趟旅途的终点。车窗上倒影着小桌上的暖水瓶和不锈钢托盘,原本不能细看的白色床单和白色小桌布,在镜像中显得格外雪白,雪白雪白地叠加在窗外不停变幻的夜色之中,一片灯火掠过,虚浮的立体空间被穿插的有真有假。连云的心有些忐忑了。掏出手机,发了个长长的短信:“天气变冷了,好久不见,都不知道你冬天穿成什么样子了。上海应该比广州冷很多,都是厚衣服,双肩包装不下,我拖了个小行李箱。”短信很快回了过来:“在火车上要吃东西,下车前穿多一条秋裤。”连着几日连云一直牙疼,可能是上火了,吃了牛黄解毒片和替硝唑,有效果,但不明显。前几日看了牙科,医生说可能是牙周炎或牙髓炎,但应该没那么严重,还是挽救一下吧,吃点消炎药,涂点脱敏膏,如果熬过去了,这颗牙就可以保住,实在还是疼的话,就再来做个根管治疗,杀死神经。连云也觉得疼得还可以忍受,就先这样吧。
连云用保温杯接了开水,吃了两块提子蛋糕。快到关灯睡觉的时间了。隔壁包房的一个小男孩,应该只有两三岁,吵着不肯睡,一位年青爸爸温柔的声音响起:“女生都喜欢温柔的男生,你如果按时睡觉,可以得到妈妈五个甜蜜的睡前之吻。”孩子吱吱呀呀:“我才不要,我要五点钟睡觉。”妈妈清脆的声音:“五点钟睡觉,六点钟起床是吧,我的傻孩子。”连云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也躺了下来,盖好了被子。
终于,车厢里静了下来,只有火车轰轰运行的声音。昏昏睡去。
应该是睡着了,中间有人下车,又醒了过来,包厢的门是关上了的,整个空间黑暗着,双手枕在脑后,可以看到窗外的夜色。山是黑色的,轮廓清晰,天也是黑色的,但黑的有些泛白,可以感觉到云的存在,可惜自已不会画画,不能像那个一生只卖出过一幅画的荷兰疯子,寂静的夜晚,在小镇街头的咖啡馆前,支起画板,用生命去勾勒璀灿的星空。
连云穿上毛衣,坐了起来。已三更,人悄悄,帘外月胧明。对了,今天是冬至,不对,今晚没有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