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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安去了新加坡,在新加坡最大的超市NTUCFairprice做了一名理货员。Fairprice主打平价、折扣路线,每周工作6天,每周44小时,工作要求上是这样写的:
职责:理货。给客户解释货物情况,推荐销售货物给顾客;保持货架的整洁和货物的充足;服从公司的工作安排。
工作没多久,少安通过了雇主切割技能考试,调换了岗位,津贴增加了100新元。工作要求上是这样写的:必须会根据顾客的需求切鱼,剃鱼骨,去鱼内脏,去鱼鲮;也要会切,分割,剁牛肉及打包肉类。
……就这样,两年过去了,劳务合同要不要续签,未来何去何从,去意傍徨之际,喜从天降。一同来新打工的一位工友发现了一个秘密,NTUC跟劳务公司签的合同工资是二千多新币,劳务公司实际支付给他们的只有1200新加坡币。于是爆了出来。
劳务公司迫于压力,息事宁人,补了每人每月1100新币。两年下来,大两万块钱呢。还别说,如果不是一次补下来,可能真攒不下这么多钱。人生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可以静下来规划一下了。
少安本想报读南洋理工的,后来一想,算了,读了一辈子数理化,能不能换换,就改报了澳州国立大学的MBA。现在想想,又对了。
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三房一厅,1200新币,分租500新币给一个女生。一切安排妥当,踏上了回乡之路。
袁叶现在已经有了公务员编制,在工商局上班了。清晨,拉开木门,防盗门的铁栏杆上插着一束挂着水珠的红玫瑰。袁叶笑了。她知道是少安回来了。她已经浓浓地感受到了爱。
第二天,红玫瑰换成了白玫瑰。
第三天,白玫瑰又换成了红玫瑰。
第四天,白玫瑰。
第五天,红玫瑰。
第六天,白玫瑰。
母亲每天起得最早,熬个稀饭,煎几个鸡蛋的做好早餐,再叫袁叶爸爸和袁叶起床,然后拿了袋子下楼去市场买菜。门上插着的那束鲜花自然是看到了的,她没有去动它。信阳是座小城,像这样追女孩子追到家里的还真不多见。不知是该叫做浪漫呢,还是轻浮,现在的年轻人跟她们那个年代的不同了。
之前有人介绍了陆军学院的一位营级干部,别人一眼就相中了袁叶,来家里坐了几次,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再也不来了。后来又有一位师范学院的老师,据说愿意等袁叶三年,也是不了了之。袁叶的父母都是铁路上的职工,双职工在以前可是值得炫耀的家境,应该说也是见过世面的了。少安是袁叶的同学,女儿的心思她多少还是知道的。母亲的老家是驻马店的,梁祝故里就在驻马店的汝南县,所以这种事情,她还是很难做出判断的。
买完菜回到家中,那束玫瑰已经插在花瓶里了。一连六天,花瓶里的玫瑰没有一点要凋零的样子,早上洒点水珠,在蓝色满天星的衬映下,娇艳欲滴。客厅里还摆放着另外五束玫瑰,,用彩纸包着,香气四溢,不知该如何处理。
女儿的工作很好,长得很好,性格很好,就这样,要走了?母亲终于还是忍不住,先问了袁叶:“家里的花太多了,扔了可惜。”袁叶赶紧说:“我也正想听听您的意见呢!”母女间第一次说话要兜圈子了。“这送花一天一个样,是什么意思呢?”母亲开场白似地问袁叶。袁叶笑着没有回答。她也没问过少安,心里猜少安是想说红玫瑰白玫瑰都是自己吧。
见袁叶没有出声,母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看花就不用送了,你们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说了算,我和你爸爸的意见呢,也只能是供你参考…..你能进工商局,我们是花了大力气的,你也知道,我们这辈子平平安安,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也过了一辈子,现在老了,我们总希望你能有个稳定的家庭,找个对象最好也能是有个稳定的职业的,这样我们就安心了。当然,这些都是老思想了。”袁叶安静地听着,一直没有吱声。母亲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说是去新加坡,出国了,是好事,当然也好听,其实还不是漂在外边?在家里,我平时什么都没让你干,你基本上是五指不粘阳春水的,你和你爸爸,一个是老爷,一个是小姐,我侍候的好好的,唉,说多了也没用……其它的我们也管不了了,但只有一条,你们不能裹着过!”
“裹着过”是信阳方言,是指男女不结婚就住在一起的意思。同居的说法文雅中性,裹着过则带着一起瞎混的贬义。母亲的声调不高,脸上却充满了威严。袁叶的脸红了起来,红到了脖根,有点难为情地嘟囔着说:“少安是说要先结婚的,有了结婚证才好办签证。”
……天下没有赢得了子女的父母,终于,少安骑着三弟的嘉铃摩托125,带着袁叶去了民政局,把红艳艳的本子领了回来。该是自己的,总也走不掉的。那晚,月亮特别特别地美,皎洁的,弯弯的,低低地浮在西南方向的夜空中,遥对着东南天空那颗最高最亮的星。
一架飞机无声地从月亮顶上划过,两盏微明的航灯中间有红点闪烁,一下一下,自北向南,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宇宙之中。时间有始无终,不能回转,唯有爱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