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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邱牧抬头仰天长叹后,说道:“你怎就事事都了如指掌,原想让你觉得子牧便是这样的一个人,结果还是让你给拆穿了。”说罢,回于靖瑶一个苦笑。
于靖瑶回他,“有些时候,我看人还是挺准的!”
“只是这一路走来,子牧觉得人活着当真不必一条道路走到黑。也明白了,有些时候看似,山重水复疑无路,但结果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经过这些日子,邱牧做了个总结。
“嗯”于靖瑶点了点头,“你这话没毛病。”
邱牧轻笑道:“这一路走来,几次不是陷入危机,结果都让你给轻松化解了。我明白家人的重要性,若我真能如你般,事事样样都准备周全了,那何处不能是家。只要我安排妥当,既便是到了大昌国,尽可将他们接到身旁颐享天年。”
于靖瑶一副了解的表情,“也是,有时候,有些人迫于生计,选择外出工作。结果发家致富了,便将家安置当地,这也正常。但故乡始终不能忘,更多的乡愁,你可是想好了?”
“只要一大家子都在一起了,我们倒是无妨的。但你不一样,若你进宫,在宫中就如砍断一只手臂,孤掌难鸣。自古前朝与后宫的关系千丝万缕,我怕你进宫后,没有国家或显赫世族扶持,只怕终究不得志,如此一来谈何复国。”邱牧娓娓道来。
“这人真是的。”于靖瑶内心叹道:这里的人真是够迂腐的,难道就因为她的身份吗?她只想做只雄鹰自由自在而已,为什么每次总是因为身份的问题,让她变得很被动,次次都如临大敌。
于靖瑶微微一笑,“子牧,我问你个问题?”
“公主请说。”
“你也认为,我该进宫,该请求大昌大王,发兵大宇国吗?”
“公主,难道你一心去大昌国不是为了复国吗?”
于靖瑶双手抱头说道:“非也,实话告诉你,若不是阿姐的原故,我是不会前往大昌国,更没有想过去求助大昌大王,让他发兵收复失国的。原本我只想找处世外桃源,就这样安稳地渡过余生,怎奈中途出了阿姐的事故,迫不得已我才想着前往大昌国,寻求大昌大王的庇佑。”
“啊!”邱牧惊讶道:“公主怎会这般想法,这国仇家恨那可是支撑着,公主活下去的理由呀?
于靖瑶摇了摇头,“此番出关后,若无追兵,也许我会在大昌国找处安身住所,将来带着阿姐、荔儿好好的过活。至于其它的事情,并不是考虑的重点,这便是我为何让你想清楚,是否要跟着我出关的原因。”
邱牧不敢苟同,“难道公主眼看家人、族人惨死在殿,若没有大昌大王这层关系,恐怕公主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怕早已成为箭下亡魂。子牧不明白,公主怎会有如此自私的想法?那你答应,赵寨主的事情,又怎么兑现诺言?”
于靖瑶无语中,邱牧所说的,她当然明白。就如当年她父母的死,同样的,她也会不姑息犯罪分子。但现在她不是于靖瑶,那谈何复仇一说。
“哼”于靖瑶心里叹道:复仇的路上,当她不懂呀?荆棘铺满,或是色诱陈昌隆,拜倒在他的襦裤下请求他出兵,别做梦了。
平川关天险于靖瑶是知道的,这是大宇国最后的一道屏障,要说强攻此关胜算不大,就算独孤宇寒的老弱残兵也能抵挡一阵,久了怕军心涣散。若说智取可以,但人家一旦打起仗来,城门口多少米内严防,那密探若想接近,想使什么手段都难!
“你。”邱牧见于靖瑶沉思不语,他喑骂自己,他并非她,实在无法替她作决定。
“哦,赵康那儿我自会想办法替他实现愿望的。”
于靖瑶笑了笑,“至于你这般说法也对,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相比较的,就如赵康。赵康那只是一个家族的事情,赵康的家人让这些流寇狠毒残杀,那赵康前来寻仇,也是一对一的问题。”
于靖瑶抬头仰天道:“而我呢?我乃国仇家恨,若我让大昌大王出兵,这会使整个国家动荡不安的,那这些老百姓可该怎么办,难道还要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吗?两国交兵,死伤无数难道这是好事。”
邱牧回她,“可这也是无法的事!”
“唉”于靖瑶装作难受,“忘记仇恨有时,要比记住仇恨难得多了。每天总是要自我安抚,如何去忘却仇人,如何忘记过往。每天总是跟疯子似的,一头是被仇恨冲昏了脑袋,另一头却要念咒般的去化解仇恨。还有那魑魅魍魉夜夜进入梦中,声声质问,为何众人都惨死在殿,而独独唯我独善其身。”
于靖瑶的声音十分好听,她轻柔地说着,听了邱牧都酥到骨头里去了。
邱牧并非愚昧,他回了回话,“公主所说,邱牧实在无法做出评论,毕竟这个问题,在不同人的身上,答案截然不同。但这可是一国之尊的权力,独孤大王攻城掠地,所到之处死伤无数。”
见于靖瑶没有不快,邱牧继续说道:“虽独孤大王下达命令,不得残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只可是那些为了守城而牺牲的军将,也是人生父母所养,若公主放弃仇恨,那他们的牺牲是否意味着鲜血白流了呢?若公主愿意,大昌大王自然也乐见其成,毕竟夫君为妻子复仇,这个理由再好不过了。公主怕血流成河,可若是成功之后,那两国统一却大大的有利于民。结束了两国割据称雄的纷争,文字统一了、民族强大后它国不敢轻易冒犯。公主,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了吗?”
“呵呵”于靖瑶轻笑不语,邱牧所说的话,若放在真正于靖瑶身上,那她定觉得十分可取。
可现在这个于靖瑶却十分鄙视了,她若这么做才不是最不好的结果,而是最后的结果,只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地大物博,若是那么容易统一,那么秦国之后,这么多的朝代哪儿来的。无非又是你争我夺,又是一番群雄争霸的景象。至于邱牧所说的攻打大宇国,于陈昌隆有好处,可她却不想,因为战争实在是太残酷了。
反正在于靖瑶看来,能不打仗最好就不要,能好好地聊天,最好就不要通过武力解决。
就如她与赵康一个理,原本是要置她们于死地的,结果通过一番谈判,利益的驱使下,这不就解决了问题了吗!
于靖瑶与邱牧边走边聊天,很快地就来到了屋外。在门边等候的荔儿见于靖瑶、邱牧回来了,她赶紧迎上前来。
荔儿跑到于靖瑶的身旁,开心道:“公主。阿姐、穆老伯,已经做好了朝食,公主快些回房趁热吃食。”说罢,她搀着于靖瑶。
于靖瑶轻敲她的脑袋,“你也不看看这儿是哪儿,万一叫人发现你是女儿身,一儿该叫人给惦记上了,趁我们不注意强上了你,你可该怎么办?”
听了于靖瑶的话,荔儿赶紧放开她,讪然道:“该死,我怎么忘了公主的告诫。”说罢,她轻敲自己的脑门。
“好了。”于靖瑶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我也只是小心罢了,如今这些人看在钱份上,应试不会对咱们做些出格的事来。你小女儿天性,却要你假扮男子,硬是叫你压抑天性,这也不好。等过些日子便好了,等我们出了关,那便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当真。”荔儿双手合拢,笑了笑:“若像公主所说的,那荔儿算是女中豪杰了,千里迢迢出了国门,这可是少有的事情呢!”
“是呢!”于靖瑶肯定地说道:“如今荔儿在各方面都表现得很出色,能力越发不可小觑,相当的出类拔萃呢!”
“呀!”荔儿的小脸倏地涨得红艳艳的,她不依道:“公主取笑人家了。”说罢,她不好意思地跑了。
“哎哎,荔儿。别跑呀!我可是说真的……”于靖瑶冲着离去的荔儿叫道,只是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