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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婵雪自那日在阵前伤了心,发誓不再和慕容燕云相见,一个人抱着女儿回到开封城。她整日闭门不出,就连赵匡胤都吃了闭门羹。
小将高处俊受皇上钦点,护送公主入关,因立功心切,所以偷袭慕容燕云中军大帐,抓走了幽若雨,回关后不见了公主,遂带着幽若雨也回了开封。
到了开封城,高处俊把幽若雨交到了赵婵雪手中,他得意的说道:“公主,幽若雨被末将抓来了,请您处置!”
赵婵雪看都没看一眼,只是轻声说道:“幽家妹妹,我不想为难你。你既是受了伤,就留在宫中养伤吧,伤好了我会叫人送你回去。慕容燕云既然最终选择了你,我无话可说……”
幽若雨正要解释,赵婵雪却摆了摆手,让手下的宫女扶送幽若雨到厢房休息。
“唉,赵姐姐,你真是冤枉表哥了……”幽若雨轻声说着,在宫女的搀扶下转身离开了。
当日午后,赵匡胤下了朝,心中挂念女儿,便来到她房中。见赵婵雪独自坐在窗边,闷闷不乐。
他叹了口气,柔声的道:“雪儿,你还为慕容燕云那小子伤心呢?为父本想让你高兴,这才同意你到阵前与他相见,没想到这小子不识好歹,惹你伤心。既是他与你已恩断义绝,为父让则平取了他性命就是!”
赵婵雪半晌没有说话,良久才道:“父亲,是女儿太傻了,与他无关。”
赵匡胤心中明白,女儿心中并没有完全放下慕容燕云,她并不想让自己杀他。他微微摇了摇头,“好吧,为父明白了。”他说着转身出了房门。
此刻,幽若雨手捂小腹从回廊外走了进来,她要找赵姐姐把她和表哥之间的误会说清楚,又不知如何开口,正站在门前发呆。刚好与从房中走出来的赵匡胤碰上了。
赵匡胤见到眼前的女子,不禁心中一动,“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我还从未见过。只是不知她是谁,为何站在雪儿房前?朕如能纳她为妃,才不负此生啊!”
这时幽若雨也见到了赵匡胤,知道眼前就是表哥的仇人,可凭她的武功断不可能替表哥报仇,无奈只得对赵匡胤施了一礼,轻声道:“见过陛下。”
赵匡胤见她体态轻盈,柔声细语,气质更是冷艳出尘,心中欲望愈发重了。他一挥手,柔声道:“免礼吧。不过,你可否告诉朕,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何站在这里?”
幽若雨冷冷的说道:“小女子幽若雨。”
赵匡胤心道,“原来她就是被高处俊擒来的幽若雨。朕早就听说慕容燕云那小子有个天仙似的表妹,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难怪高处俊那小子没忍心杀她,朕又怎会忍心下手呢!”
幽若雨见赵匡胤愣神,说道:“陛下,如果没有什么事,小女子告退了。”她说着就想回房。
“幽姑娘,别急着走,今日相见也算你我有缘,朕要送你一件东西,算是见面礼吧。”赵匡胤说着让手下太监,取来了一个精致华美的发簪。
“多谢陛下好意,小女子不敢收如此贵重的礼物。”幽若雨说道。
“幽姑娘,朕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哪有收回之理,你就收下吧。”赵匡胤说着,要将发簪亲手戴到幽若雨发髻上。
“那……多谢陛下了……”幽若雨无奈,只得伸出玉手接下了发簪。她本以为赵匡胤不会再纠缠自己,哪知赵匡胤接着说道:“幽姑娘,你在雪儿的厢房中居住多有不便,一来雪儿看到你难免会伤心,二来也有些太委屈你了。延福宫现在空着,不如你就到延福宫中暂住,等你养好伤,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和朕说一声,朕定派人护送你回去。”
幽若雨眉间微蹙,心道,“看来赵匡胤是有心收买我,我倒不如顺势摸清他的底细,也好为表哥做个内应。”她想到这,点了点头,“陛下好意,小女子不敢推辞,只是等我伤好之后,还请陛下能话付前言,送我回去。”
赵匡胤一笑,“那是自然!”他说着竟亲自带幽若雨到了延福宫,并为她安排好了一切。一应物品无不齐备,并且都是最上等的。就是与赵婵雪比起来,也毫不逊色。又请来御医为她疗伤,直到掌灯时分他才离开。
幽若雨一人住进延福宫,每日里无所事事,除了想表哥,就是独自坐在小湖边发呆。她有时脑海中思绪万千,有时又是空无一物。她浑浑噩噩的度日,不知道此生没了表哥,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赵匡胤倒是对她极好,常常过来与她说话解闷,并且每次都有好东西送给她。幽若雨初时还对赵匡胤冷言冷语,爱答不理,可日子久了,渐渐减少了对他的敌意,甚至赵匡胤几天没来,她反倒有些莫名的失落。
这天晚上,赵匡胤又来找幽若雨。两人坐在湖边的凉亭中摆下酒席,只说了几句话,赵匡胤就有些难过起来。
他喝了一杯酒,长叹道:“唉,幽姑娘,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们也到了分别的日子了,真是有些舍不得呀!”
幽若雨也有些不忍,说道:“未与陛下相识之前,小女子本是极恨你的,恨不得替表哥杀了你。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逐渐发现你是个好人,有些事情虽然做得太过,但也许是有你自己的苦衷。如果我不是先爱上了表哥,或许……”她说着脸有些红了,“或许,我会爱上陛下……”
赵匡胤微微点头,神情间满是无奈与悲伤,“若雨姑娘,知道朕为什么喜欢你吗?你也听说过朕当年千里送京娘之事吧,你们长得太像了,朕真想把对京娘的亏欠都偿还在你身上。但感情这种东西强求不得,就算朕是皇帝,也与常人一样。”
幽若雨以前一直感觉赵匡胤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可听了他这番话,心中明白,他其实与常人,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只是他与表哥一样,有着比常人更大的胸襟和志向。赵匡胤对自己,亦如自己对表哥,爱而不得的感觉她比谁都清楚。
幽若雨缓缓说道:“陛下,你的心情我理解。我对表哥就是付出再多,他心里始终不会有我,他永远不会爱上我。他心里只有赵姐姐。陛下对我的好,小女子永记在心,只是……”
赵匡胤说道:“若雨姑娘,朕都明白。朕也不过说说罢了,明日朕就派人送你回去。”他说着眼圈竟有些红了,为了怕幽若雨看到,只得连喝了几杯酒。
幽若雨犹豫良久,“我为表哥付出了那么多,可他始终心里没有我,看来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于是说道:“如果陛下不嫌弃,我留下就是……”
赵匡胤已料到幽若雨会留下,他有意几日没来延福宫,就是为等幽若雨这句话,可当他听到此话从幽若雨嘴里说出时,还是激动万分!??????怕幽若雨又改了主意,他连忙问道:“若雨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愿意与朕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幽若雨缓缓点头,“我愿意……”
赵匡胤大喜,连夜让人准备两人的婚事。
三日后,赵婵雪料定幽若雨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于是差人叫来高处俊,让他护送幽若雨出关。高处俊一脸惊讶道:“难道公主不知,幽若雨就要和陛下成亲了?”赵婵雪闻言,疯了一样冲出门去。
此时,幽若雨正手捧着大红的婚服发呆,她曾无数次在梦中穿上过婚服,只是新郎却不是她的梦中之人。她的人生就这样发生了天翻复地的变化,快的让她始料不及。以至于赵婵雪冲进门来,她都浑然未觉。
“妹妹好生贪心啊!你怎么什么都要与我争,先是抢走了我的慕容哥哥,现在又来抢我的父皇!”赵婵雪说着夺过幽若雨手中的婚服,重重的摔在地上。
幽若雨一时语塞,她能说什么呢,她知道,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和赵婵雪一样,认为她是一个贪心的女人,或许也包括她朝思暮想的表哥慕容燕云。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的心中是何等的痛苦。
五日后,幽若雨穿上了喜服,与赵匡胤拜了堂。京城的百官都来朝贺,幽若雨听见众臣的朝贺声,心中不禁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她以前一直幻想着与表哥拜堂,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竟会与表哥的仇人成了亲。她真的爱赵匡胤吗,或许爱,或许不爱,但她知道,自己是时候为自己找个归宿了。只是终期一生,她都无法忘记自己的表哥。
当晚,赵匡胤似乎是喝多了,躺倒床上呼呼大睡。幽若雨却立在冰冷的月光下,长叹了口气。她终究忘不了表哥,忘不了赵匡胤是自己的仇人。自己到底是一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就像她到底是该与赵匡胤携手白头,还是应该此刻为表哥杀了他,她亦无法决定。
她慢慢走近床边,抽下了头上的发簪,向赵匡胤刺去。发簪离赵匡胤的咽喉只有三寸,这是生与死的距离,一个最短却又最长的距离。幽若雨却似乎使尽全力也无法触及,最终她扔下了发簪,哭了起来……
赵匡胤此时翻了个身,说道:“爱妃,你如果真想替慕容燕云杀了朕,就尽管动手吧。”他说着闭上了眼睛,自己的生死都交到了幽若雨手中。
幽若雨此时哭得更凶,瘫坐在地上,“元朗,我……我做不到……”
赵匡胤叹了口气,“爱妃,你既是不忍心杀朕,就不要为难自己了。”幽若雨哭着扑进赵匡胤的怀里,“元朗,我真想替表哥杀了你,可我真是没用……”
赵匡胤柔声道:“爱妃,快别哭了,朕会心疼的。”他说着轻轻擦拭着幽若雨眼角的泪水,就这样一直抱着她。
月夜,热闹的日子,却愈发的哀伤。一缕惆怅、一抹无奈、一丝犹豫、一盏离愁。其中的快乐与悲哀,世上几人知晓?如果一切没有来过,那该多好,她回忆里便不会字字句句都是无奈和惆怅……
连日来,慕容燕云的心情异常沉重,这些天他无时不刻都在想着两个女人,连攻城时都有些没了原本的杀气。
他正苦闷间,突然营帐被人掀开,“主公,别来无恙乎?”云逸墨笑着走了进来。
“云兄,你可来了!”慕容燕云见到云逸墨,大喜道。可他随即又是长叹一声,“唉,云兄,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烦心事,雪儿与我阵前反目,表妹也被敌将抓走了……”
云逸墨收敛了笑容道:“主公,这些事我都听说了,你也别太难过,在下会为主公谋划,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慕容燕云苦笑一下,“云兄,你虽足智多谋,可对手赵普亦是少有之能臣,想要扭转局面,绝非易事啊!”
云逸墨胸有成竹的道:“主公,在下自有办法对付赵普。如果赵普一死,我们兵进武牢关,想要攻破大宋,救出幽姑娘便易如反掌了!”
慕容燕云摇头,“云兄,依我看还是先救出表妹,再杀赵普才是上策。”
云逸墨说道:“主公,如果赵普不死,我们想进武牢关、攻破开封便是难如登天,主公还是听在下的吧。”
慕容燕云无奈,“唉,云兄,只要你能救出表妹,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云逸墨心中略一盘算,便着手准备起来。
三日后,幽凡一了,他明显消瘦了,走路也是无精打采的,见到慕容燕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主公,大宋传来消息,赵匡胤殿前封妃,三日前与妹妹成亲了……”
“什么……什么!”慕容燕云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想过表妹或许有一天会被自己救回来,或许会被赵匡胤害死在宫中,可万万想不到她竟会嫁给赵匡胤。
云逸墨见慕容燕云神情,心中也是一惊,“主公,你别激动,或许此事并没有那么糟,这可能是幽姑娘想刺杀赵匡胤的缓兵计策。”
慕容燕云却落寞至极的道:“云兄,是我欠表妹的太多了,这一切都已成定局,哪里还能改变?只是我丢了雪儿,又失去了表妹,我纵坐拥江山万里,统领九州五岳,又有何用?”他以为云逸墨无法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也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云逸墨知道此时再劝无用,他略一思索道:“主公,这一切都是赵普和赵匡胤造成的,你难道不想杀了他们报仇吗?”
慕容燕云眼中燃起了一团火,一团复仇的火。他问道:“云兄,你有何妙计能报此仇?”
“主公,现在最好的计策,就是派人与前朝重臣李重进联合。他如果能答应与我们里应外合,定能一举攻下大宋,想杀二人易如反掌!”云逸墨胸有成竹的道。
“好,就依云兄之言。”慕容燕云说着紧握拳头,发出咯咯的声音,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云逸墨派遣心腹文臣密使李重进,几日后,文臣来报,李重进拒绝联合,并写了一封回信。
众人以为云逸墨计谋落空,都有些失望,慕容燕云更是悲伤地看向云逸墨,“云兄,看来是天意如此了!”
云逸墨却是笑着接过书信,“哈哈,主公莫急,在下还有一计,定能让赵匡胤与赵普失和,这样一来,我们便有机可乘,一一除之!”
五日后的夜里,月光朦胧,万籁俱寂……
赵匡胤正与幽若雨在寝宫休息,突然听到有轻微的声响划过寂静的夜空。赵匡胤听到这个声音,瞬间就惊醒过来,“爱妃,有刺客!”
幽若雨闻言,也睁开了眼睛,板起脸到:“谁这么大胆,竟敢来行刺陛下!”她说着披衣而起,取过床边的雩霞剑。
“爱妃,你不要出去,一切有朕呢。”赵匡胤说着提起盘龙棍,走出房间,喊道:“来人,护驾!”他说完,屏气凝神等着刺客到来。
很快,宫中护卫都察觉到了,纷纷前来护驾。
刺客此时也到了赵匡胤身边,他身法精妙,宛如疾风,手中宝剑潇洒飘逸的刺向赵匡胤。但赵匡胤武功天下几乎无敌,哪能被刺客刺中,但见他身子瞬间就向后猛退了三丈。
随即他大怒,喝道:“大胆刺客,就凭你也想杀朕?受死吧!”他话音未落,手中盘龙棍带着呼呼劲风,打向刺客前胸。众侍卫也都举起兵刃,攻向刺客。
刺客也绝非寻常之辈,一招没有得手,便转身飘然而去,其速快如闪电。未及众人兵刃打到,人已不知去向。
“可恶!给朕紧闭城门,挨门挨户的搜,不抓到刺客,你们这群废物别来见朕!”赵匡胤向众护卫吼道。
这时幽若雨也走了出来,对赵匡胤柔声道:“陛下,你消消气,我想这刺客也是武艺高强,众侍卫才没能拦住他。不知这刺客是什么来头,为何要刺杀陛下啊?”
赵匡胤说道:“定是慕容燕云手下之人,不然怎会有这等身手!”
幽若雨叹了口气,“唉,想来是各位哥哥生我气了。或许他不是冲陛下来的,而是要杀臣妾的。”
赵匡胤搂住幽若雨,表情凝重,“他们要杀爱妃,与杀朕有什么区别?你放心,只要朕还有一口气在,决不许任何人伤害爱妃!”
幽若雨心中不禁一阵感动,“陛下,你对臣妾真好……”
刺客搅得延福宫一夜未宁。次日清晨,赵匡胤也没上朝,与幽若雨在凉亭里叙话,殿前都指挥使王审琦来报,“报陛下,微臣带人连夜巡查,翻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刺客。”
赵匡胤怒气更甚,摔了手中茶杯,“王审琦,你身为殿前都指挥使,让刺客轻易进宫,就是死罪。朕让你去抓刺客,你又告诉朕抓不到,朕要你何用?来人啊,把王审琦给朕拉出去,斩首示众!”
王审琦闻言,虽说十分害怕。但他知道此时哀求是没用的,只得低下头,默默不语。
幽若雨忙劝道:“陛下,请您三思!王大人虽身犯大罪,可念在他往日功劳,还请留他一命!”
赵匡胤见幽若雨求情,心中怒气消了大半,“既是爱妃为你求情,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能到抓刺客,也就罢了。否则,杀你个二罪归一,就是爱妃求情,朕也绝不宽恕!”
王审琦战战兢兢的道:“陛下,满京城只有一个地方还没有搜过。”
赵匡胤没好气的道:“蠢货,那你还不快去搜!”
“臣……臣不敢……”
赵匡胤皱眉道:“你不敢?你连欺君都敢,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倒说来让朕听听!”
王审琦点头,“微臣所说之地乃是丞相府。如今丞相镇守武牢关,不在府中,如果擅自搜他的府,恐怕有些不妥……”
赵匡胤瞪了王审琦一眼,“丞相府有什么不能搜的,给朕搜!如果再搜不出来,朕定斩你项上人头!”
王审琦小心翼翼的道:“是。微臣这就去搜……”他说完急忙退了出去。
两个时辰后,王审琦又回到了宫中。见到赵匡胤,秉道:“陛下,微臣在丞相府中虽没搜出刺客,但发现了丞相私通反贼李重进的证据!”
赵匡胤闻言一愣,“你莫要胡说,则平怎么可能私通反贼?”
王审琦把搜出来的几封书信交给赵匡胤,恭敬的道:“陛下,物证在此,丞相确有谋反之意,并非微臣胡说。”
赵匡胤一把接过书信,打开查看,只见里面正是李重进的笔迹。信中言辞恭敬,有意夺取大宋江山后,保赵普为帝。其中各项计划更是详细周密,这让赵匡胤如何能不信?
“哈哈哈,赵普!你竟敢背着朕私通李重进,好大的胆子!来人,把赵普给朕压回开封,朕要亲自审他!”他说着一掌拍在桌案上,上好的檀香木书案,竟在他一掌下击得粉碎!
王审琦遵命行事,立即带兵前往武牢关,抓捕赵普。三日后,赵普被压回了开封城,带到了赵匡胤面前。
赵普跪在赵匡胤面前,一言不发。赵匡胤见到赵普,冷笑几声,“哈哈哈,朕是该叫你丞相呢,还是陛下?”
“陛下所言何意?微臣不明白。”赵普闻言,心中愈发疑惑,不知赵匡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普,你别再装了,你干的好事朕都知道了。你私通李重进,有意谋反,你当朕不清楚吗?”赵匡胤怒道。
赵普连忙叩头,“陛下,微臣冤枉啊!臣忠心耿耿,怎会做出此等无父无君之举?您定是受奸人蛊惑,才疑心微臣,还请您明察啊!”
赵匡胤看了一眼王审琦,冷笑道:“赵普,你的意思仲宝是奸臣了?埋在你府中地下的书信,现在朕的手中,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他说着把几封书信都摔在赵普身上。
赵普看了书信后,说道:“陛下,这些信不知是何时到了微臣府中,臣更不知其中所谓的计划,这完全是有心诬陷微臣才故意为之。”
赵匡胤问道:“赵普,你既是说这些书信是假的。那朕问你,你为何在武牢关与慕容燕云对峙那么久,却不见你出兵?不是有意手握重兵,以待时机,又是何意?”
赵普正要解释,赵匡胤没好气的道:“赵普,朕不想听你那些所谓的解释。朕念在你居功甚伟,死罪可免,从今后贬为庶民,永不录用!”他说着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赵匡胤走了,赵普兀自跪在地上,此时他早已冷汗淋漓,心中暗道,“好你个云逸墨,竟用出这等恶毒的计策,离间我与陛下。你等着,我赵普只要再有机会,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两日后,通往洛阳的一处羊肠小道。一辆马车缓缓从开封城的方向驶来,马车一路颠簸,亦如车中主人的身世。车中人微微撩起车帘,阳光照在他那儒雅俊朗的脸上。
他看着两旁的树林,不禁一皱眉,“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想我赵普自幼丧父,好不容易才被师父收留,传以武艺、毒术,可惜当年师父一着不慎,被凤九天害成了疯子。后来我从小吏做起,花了无数心血才熬到丞相,没想到云逸墨又使奸计,害得我被贬为庶民。我赵普绝不会成为沉舟、病木,更不会重蹈师父的覆辙,我早晚有一天还会回来的,我回来之时,就是你云逸墨归西之日!”
他正想着心事,突然林中有道蓝影一闪,未及车夫反应过来,这道蓝影已闪身入了车内。“赵普,小爷慕容平州在此,你受死吧!”
不多时,两条人影又飘出车厢,落在马车前。赵普一向文弱儒雅,从不舞枪弄棒。世人都认定他不会武功,此刻不仅是慕容平州,连跟随他多年的车夫都懵了。
赵普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只毛笔,一支带着锋利至极的钢刃的毛笔。就那么自然的攻向慕容平州,是那么行云流水,无懈可击!
“什么!”慕容平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文弱的赵普竟会是个可怕的对手,而且他的武功比之江湖中绝大多数的人都要高,就是自己也未必能胜过他。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赵普口中轻声吟诵着论语,手中的毛笔也好像能在空中写出字来,可偏偏每一个字,甚至每个笔画都是那么致命。
赵普的嘴角此时露出了灿烂的微笑,不见他如何动作,竟有无数医者用的银针飞了出来,每一根针都带着呲呲的破空声,击向慕容平州的周身要穴。
赵普笑道:“慕容平州,你既是自己找死,莫要怪我!”他说着,人已轻飘飘飞跃而来,是那么潇洒,他手中的毛笔,看似那么普通,却是那样致命。
两人正欲再战,突听“当”的一声,一把宝剑挡住了赵普的攻势,“平州兄弟,小心有埋伏,快走!”来人喊道。
慕容平州见来人是幽凡一,问道:“幽兄弟,你不是在辽东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幽凡一心想,“李明和素来怀疑慕容平州是赵匡胤的奸细,所以表弟和云兄才派我来暗中观察,如果有什么不对,立刻斩杀。这事怎好和他说明。”他略一沉吟,说道:“赵普一向奸诈无比,表弟生怕兄弟会有不测,故此才派我暗中相助。”
慕容平州何等聪明,已明白了幽凡一话中之意,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只好说道:“幽兄弟,赵普生性狡诈,我们还是快回去见主公吧!”
两人说着宝剑同时攻出,瞬间杀出了一条血路,飞身而去。赵普看着两人仓皇而逃,不禁大笑,“哈哈哈,云逸墨,你得意不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