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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死掉以后,萧清风终日萎靡不振,娄宁很是担忧,他这种样子能保护好他们二人吗?
“萧兄,你的事已经办完了,接下来应该帮助我了吧?”娄宁试探性的问道。
“那是当然……”萧清风托着坠在地上的剑柄,默默的说道。
萧清风没有衣服,娄宁只好在大街上为他买了一件,当他替其穿上衣服时,发现他的身上血管开始胀裂,仿佛稍有一碰便会爆开一样吓人。
这时,他看向站在一旁念佛的释净空。
“这家伙到底能为我做些什么?”娄宁心里暗暗的想。
这几人走到了内城万民宫,万民宫三里以内,鸦雀无声,无人走动,若有也是穿着红色铠甲的近卫军。
他们真是铜墙铁壁!连一只狗一只小猫闯进来,都要被打死,扔出宫外,听说有段日子天上飞的鸟都不准经过,都要用弓箭射死。
“站住!”一个红铠甲的近卫军见到这三人,喝住了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在下娄宁,主公召我回国,必有要紧之事,速速放我等进去!”娄宁睁大了眼睛喊,右手拿出来令牌。
“娄将军?您怎么还回来了?”那个红铠甲近卫军显然有些着急,见到四周没人,弯下腰对着娄宁耳朵轻轻的说道:“将军你中计了,主公召你回国而是想设计杀掉你。”
“怎么可能?我的家人……”
娄宁看向万民宫的石墙,一眼望不到边,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让我进去。”娄宁下定了决心。
“将军,您是我们士兵爱戴的人,我们绝不能看着您白白去送死!”红铠甲近卫军急忙拽住他的胳膊。
“可是我若不进去,我的家人将会遭殃,如果能放过我的家人,我宁愿赴死!”娄宁怒视着那位红铠甲近卫军,一把推开了他,带着二人走进宫内。
王富听说娄宁归国,就已在宫殿内埋伏下刀斧手,他稳坐在龙椅上,身旁是文臣及将军,章才垂手侍立着。
“娄宁将军到!”这响亮的一声,全体大臣都看向门外。只见一个身穿布衣,头顶发,体型黑瘦的一个汉子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小和尚和一个萎靡不振的类似流浪汉的一个人。
“娄宁参见主公!”娄宁躬身,恭敬地说道。
萧清风与释净空双膝跪地,磕头行礼。
“免礼,免礼,快快起来!”王富仔细打量着娄宁这一身。
娄宁谢恩,三人站起,拱手侍立,释净空四处观望。
“娄将军别来无恙?”王富将身子向前倾,暗笑的说道。
“托主公的福,身体已无大碍!”娄宁坚定的回答。
“你身后这二人是何人?”王富注意到了他们。
“这二人是与我同行的侍卫,专程保护我的,”娄宁回答。
“那个人看起来像是个和尚啊……”王富拖着下巴看着释净空,过一会儿又说道:“你,过来!”
释净空吓得浑身一激灵,看了看周围的人,咽下口水,双手合十地走向前去。
“你是哪座寺庙的?”王富询问他。
“小北凌云寺。”释净空发誓不能给娄宁丢脸,克制住了心里的恐惧,因为他前来的目的,暗中清梦已经跟他说过,是为了游说王富令其放人。
释净空是绝不相信自己的口才的,但他不懂为什么清梦一定要找他,况且师傅也信任他。
“那么我问你几个问题,菩萨到底生活在哪里?”王富饶有兴趣地问。
娄宁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这问题谁能回答得上啊?况且释净空一路来说话都说不全,怎么和人辩论?
“师父说过,菩萨就在每个人的心中。”释净空却没有半点胆怯,挺步上前回答。
王富的兴趣被打断了,只好转移话题,阴沉着脸对着娄宁说:“娄将军,你可知叫你回国有什么事?”
“臣下不知。”
“孤听闻你拥兵自重,将要谋反,可有这事?”
娄宁沉着冷静地应答:“臣受先帝之恩德,纵是血流横飞,也在所不惜,几时可曾想过谋反?”
“将军过虑了,孤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王富大声笑,连忙挥挥手示意释净空走到他身边。
“所以说,你来的原因是什么?”
“游说你……”
朝廷上下哄然大笑,唯独没有笑的,只有娄宁释净空与萧清风这三人。
瘦高大臣站出来,指着释净空鼻子大吼:“我主公何等人也,也是你这黄毛小儿能游说的?”
“爱卿不必多言,我倒要想听听他怎么游说我。”王富又来了兴致,示意释净空讲下去。
“主公胸中可否有大志?”释净空试探地问。
“如何没有?”王富有些疑惑。
“既然主公胸怀大志,又何故行些小人之事,而非君主之作为?”
“孤几时行小人之事?”
“主公行小人之事有三:背弃盟友是其一也,听信谗言是其二也,陷害忠良则是其三也,现主公已行前二者之事,依小僧拙见,其三将在今日。”
朝堂上下一片哗然,将军大臣们叽叽喳喳议论不休。
王富大惊,连忙看向一旁的章才,然而章才却只是笑而不语。
“作为君王,则要广行慈善之事,师父曾言:‘怀有仁爱之心谓之慈,广行济困之举谓之善,慈善是仁德与善行的统一。’”
王富张着大嘴,不知该狡辩些什么,正当释净空还要继续说下去时,王富粗暴地打断了他的发话:“我听够了!”
娄宁听过发言才注意周围,发现房顶竟有刀斧手埋伏,惊讶不已,本以为释净空四处观望是因为没见过世面,没想到竟是找寻设下的埋伏。
“娄将军,要不我与你说句实话?”王富冷冷的笑道。
娄宁吓得睁大了眼睛,嘴唇哆嗦着。
“你的家人,早已喝下毒酒,奔赴黄泉了!”
听见这话,娄宁仿佛被浇了一盆凉水,从头至脚,呆若木鸡地立在那里。
“你说……什么……”娄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问到。
“我说——你的家人——早已喝下毒酒——死掉了!”王富为了羞辱他,刻意拉下了长调。
“可恶!”娄宁怒视着王富,这一举动弄的满朝武将拔剑起身,萧清风见这架势,默默地拔出了青天鸳鸯剑。
释净空吓得连忙躲到了萧清风后面,娄宁环视周围,刀斧手早已从楼上跳下,将整个朝堂围一个水泄不通。
“看剑!”一个刀斧手持剑刺向娄宁,被萧清风轻轻一脚挡开,回手一劈,那人沿腰被切成两半,血流如注。
文臣们大惊失色,慌忙躲到一起,瑟瑟发抖,武将们只不过是怒视着这三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喝!”一个壮汉拿起两个斧子劈下来,娄宁忽然跳起,一记重拳打在了那人左眼。趁那人疼痛不已时,萧清风一个回旋斩便砍下那人的头。
萧清风如神仙一般一个后空翻,跳到了王富的龙椅后面,用青天鸳鸯剑抵着王富脖子威胁地吼道:“都给我闪开!”
将军们见这架势,只好轻轻地挪了挪步,让出了一条路。娄宁怒视着周围,这些曾经与他一同战斗的将军们,竟会成为敌人,这恐怕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
“将军快走!这里有我守后!”
这一喊声惊醒了娄宁,只好拽着释净空向出走:“要小心点!”
章才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要走出宫去。
“你这老家伙给我站住!”萧清风怒吼,顺手捡了地下一个普通的剑,掷向章才。那剑经过萧清风的手,飞出去时宛如飞镖一样旋转,只刷拉一下便将章才从头至脚劈成两半。
朝堂之上散布着浓重的血腥之味,萧清风察觉到这二人走出万民宫,必然会受到红铠甲近卫军的阻拦,便只好将王富连着龙椅一起推倒,纵身一跃飞出宫中。
此时已是夕阳时刻,娄宁与释净空。在被红铠甲近卫军追逐的过程中死命奔跑,释净空多次摔倒,拖慢了脚步。
正当大刀要砍下来时,萧清风一个燕式飞踢将那红铠甲禁卫军,使得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随着越来越多的近卫军及将军赶赴现场,萧清风挺着剑走到娄宁旁,苦笑着说:“我的事情已经了结,活着也没有意义了,接下来无论我做什么,你们两个只管跑,千万不要回头,不然我就白为你们而死了!”
“你想……做什么?”娄宁大惊失色。
“用尽浑身气力,开血瞳……”
娄宁还想说什么,但是红铠甲近卫军及将军们马上要追上他们,萧清风便一把推开他:“快跑啊!”
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了当时腊梅的心情。
娄宁背起释净空,死命地奔跑,不回头的奔跑,跑出很远,听见一声野兽的狂吼。
望向天边的夕阳,他默默地拿紧了手中的信——联合老儒,灭掉王富,替家人报仇,也是替萧清风报仇。
落雪纷飞,风声响彻天际;肩头雪花,落在了地面上;腊梅花瓣,伴随着风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