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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虽说患了风寒,并非大碍。但他整日瘫在床上,连吃饭都要仆人伺候着。所有人信以为真,只有姚秋心存疑虑,这日清晨特地亲自前来喂饭。
她悄悄坐在床边,扶着清梦坐起身来,轻轻吹散汤勺的热气,试探着喂给清梦。
“这是奴才该干的活……”清梦浅尝一口,侧过身去。
姚秋叹了口气:“大王这话倒叫妾身不解,天底下哪有妻子不准伺候夫君的道理?”
听了这话,清梦才坐直了身子,端过汤碗又喝了一口,脸颊逐渐红润起来。
“大王在防备臣妾?”姚秋突然问向清梦。
清梦手一哆嗦,差点弄翻了汤碗:“秋,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王红润着脸,真不像是患了瘫在床上的病……”姚秋低垂着头,细声说道。
清梦尴尬地笑了笑,轻轻将汤碗放下:“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啊,秋。但不准声张出去啊——”
姚秋敛起朱唇:“臣妾自然懂,大王不必多虑。”
“你懂什么?”清梦笑着追问。
姚秋摇摇头:“大王,您真的变了,您可以防着朝廷官员,为何要防着出生入死的兄弟?这场病来的真巧啊,给了他们表忠心的机会……”
举案齐眉的夫妻,今日却一口一个“您”字,虽说张清梦身居高位,理应得到妻子如此尊称,但心里总是有些不悦。
“秋,你应该懂孤王的心思……”
“大王,臣妾不懂。”
清梦默默的看向她,叹息一声:“孤王身居高位,总有忤逆之徒想索我的性命,又岂能不防?”
姚秋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地吹着热汤。
这时,贴身侍卫赵红炎走了进来:“大人,少爷前来请安。”
“叫他进来吧,孤王也有大半年没见到他了”
话音刚落,一翩翩少年步调优雅地走进来。只见他眉若细柳,目光冷峻,好似那孤冷的月光,拒旁人之千里。额头上生着黑斑,好似那二郎神的天眼。高挑之身披着玄色锦衣,更显得其尊贵雍容之态。
此人正是一代雄主周成亲外孙,年仅十三岁的文武全才——王一航。
“过来叫孤王看看!”清梦高兴地将王一航搂入怀中,若是亲儿子还在,想来也就是这般大了。
可王一航并不喜欢这样,身体甚至有些抗拒,但还是无奈的忍受着:“义父,孩儿未来得及给您请安……”
“不必请安了,还有以后不要叫义父,要叫父王,这样更亲切些嘛!”清梦在脑海中将其幻想成印象中亲儿子的脸,沉浸在虚伪的幸福中。
姚秋握着王一航的手:“怎么样?为你新安排的府邸还适应吧?”
“没什么不适应,”王一航低沉地回一句,毕竟从小都是这样过来的。
清梦笑呵呵地望向姚秋:“秋!你是不知道啊,这孩子的外公周成是个英雄,当年在海波城时,我没少吃他的苦头。”
“想来这孩子,也定是位不凡之人。”姚秋也点点头回答。
王一航挣开清梦怀抱,虽然这两个字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还是很生硬地咬了出来:“父王……”
打理一下玄色锦衣,毕恭毕敬地向清梦行礼:“还望父王早日康复,孩儿定会每日祈祷,祝愿父王无恙”说罢,悄声离开房间。
清梦望着他的背影,欣喜地乐道:“看看!江儿就这么大!对!就这么大!”
姚秋挤下眼,示意其不要再说下去。王一航听了,也只是轻叹一声,踏步走出。刚踏出王府大院。
过了一个晌午,于济滔备了些礼品前来探访,清梦见他来,慌慌张张的瘫在床上,装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来。
“大王,今日太医还没送药来吗?”于济滔一边作揖一边询问。
清梦艰难地坐起身,于济滔连忙上去搀扶。
“大概快来了……”清梦半闭双眼回答。
于济滔嘴角上扬,对清梦说道:“大王,听说太后将国舅爷召进宫里去了,可有这事?”
“是啊……说是去探望探望……”
“果真是探望吗?”于济滔声音变得奇怪。
清梦听了这话,眉关紧锁,连忙请教道:“难不成还有他意?”
“大王,现在您身居高位,多一条防范之心总是好的。”
清梦认可地点点头,瞬间精神了不少,见四下无人,便继续问道:“江儿的事可有下落?”
于济滔叹一口气:“公子找寻五年依旧无果,想是被师傅隐藏在某处,济滔无能,还请大王恕罪。”
“没办法,继续找就是了……”清梦显得有些失落,又一次平躺了下去。
丫鬟来报,说是太医院派人来送药,于济滔摇着桂花折扇,命人将太医请进来。
只见太医周次窕端着一碗药,弯腰行礼:“参见郑王,小医奉太医院致命煎好药物,前来请大王服用。”
他又瞥了一眼于济滔,便请求道:“小医需为大王把脉,还请先生回避。”
于济滔呵呵冷笑:“怎么着?我坐在这儿,大王的脉象就会乱吗?”
“先生说笑,小医今日有幸服侍大王,已是万分荣幸,不敢有丝毫怠慢。先生在此,小医无比紧张,害怕出现失误……”周次窕手哆嗦着擦了擦冷汗。
于济滔收起桂花折扇:“既如此,济滔就不打扰先生把脉,先告退一步了。”
窗外的鸟儿欢快地啁啾,白云悠悠,天空格外的湛蓝,到处飘荡醉人的花香,这正是一个好时节。
清梦望着窗外,自言自语道:“多好的天气呀,太医院怎会委托你干这个苦差事?”
“能服侍郑王,小医已是三生有幸,怎么会是苦差事?今日之好时节,正是大王广施仁义所致啊。”周次窕用汤勺研磨着碗中药渣,偷偷瞧了他一眼。
周次窕将汤勺丢在一旁,将一大碗汤药递过去:“大王请张嘴,小医服侍您用药。”
“汤勺为何丢在一旁?”清梦十分不解。
“此药正应一饮而尽,若缓慢服之,当影响药效。”周次窕心嘣嘣地乱撞,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瞧见他的怪状,清梦轻哼一声:“你浑身颤栗不安,是何缘故?”
周次窕吓得浑身一激灵,慌忙解释:“大王威仪天表,令小医惶惶不安。”
“药先放下,孤王过一会再喝。”
“大王应趁温服药,还请速断!”周次窕显得有些不耐烦。
清梦心中已经琢磨出了三分,他静静地看着那碗药,又冷冷的瞧着他,二人相视,惊出周次窕一身冷汗。
这正是好机会!周次窕趁四下无人,突然将清梦用胳膊压在床上,将那碗药直直地要灌入其嘴中——反正他已经病入膏肓,没有力气反抗了!
还差一点,离嘴角只差一点啊!只要一滴入了腹,就会腐蚀掉他的肠子,让他在痛苦中死去啊!
可惜,清梦的病是装的。
清梦用膝盖狂顶周次窕小腹,趁其疼痛无暇顾及,他当机立断抢过药碗,瞬间泼向周次窕的脸,只听见“嗞啦!”一声,周次窕的脸迅速腐蚀,他感觉整张脸都要被烧化一般疼痛。
听到动静,赵红炎带着一队士兵闯了进来,瞬间将已经毁容的周次窕擒获。清梦吓得头发披散在脑后,浑身气的止不住哆嗦,疯狂大吼:“把它拖下去!!严刑拷打!!!让他吐出指使他的人是谁!!!!!”
在刑部大狱,周次窕一丝不挂,已经被折磨了两个时辰,被生着刺的铁鞭疯狂抽打,皮肉碎裂如丝,下巴被打歪,用辣椒水灌进喉咙里。即便这样,周次窕依旧不肯透露半个字,还在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畜生!国贼!”
在他疯狂大骂时,身披貂裘大衣的张清梦走了进来,在这地下大狱,阴冷异常,空气间弥漫着潮湿与血腥的气味。
周次窕忍着喉咙疼痛,啐出一口血痰:“张清梦!我*你祖宗!你个**养的国贼!”
“哟呵!”清梦冷笑道:“孤王对你太温柔了,还能让你说出话?”
一旁的狱卒得了令,取来五根用绳子穿好的木棍,套上他的手指,疯狂收紧。周次窕痛的是钻心刺骨,高声长哑。将细针刺进十个指甲缝里,用石块砸碎指甲,再用红烛落下来的蜡油滴在嫩肉上……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可周次窕即便将要昏死过去,也没有供出任何一人,愤怒的双眼直直地瞪着张清梦。
“剜去他的右眼,留着一根筋坠着,让眼球悬挂在外面!”清梦狠咬嘴唇,冷冷地命令。狱卒嘿嘿一笑,这可是个技术活,今天他也要卖个殷勤。
周次窕拼命挣扎、喉咙已经喊破吐血,左眼直接瞧见被剜出右眼,悬挂在外面坠着,鲜血一点点聚集右眼前,滴落了下来……
“何苦呢?只要你将幕后主使供出,孤王便饶你一命,甚至会给你赏赐,又何必像现在这样?”清梦伸出手,表情毫无波澜地撩着周次窕脸上的血,肆意的滑动着。
“你这禽兽欺辱陛下,独断专权,必将遭受后世万民之唾骂!”周次窕无力地叫嚷着。
清梦将嘴贴近他的耳边,阴鸷地笑道:“是吗?可能错的人是我,可能后世之人会唾骂于我,但——现在受苦的,可是你呀……”
一阵不寒而栗的笑声回荡在刑部大狱,这让在场的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名为张清梦的男人,竟是如此的残暴与恐怖!
但此次是拷问,是为了揪出其身后的同党。清梦在用刑上还是留了些分寸,转而攻向心理战。
“你都被国舅爷蒙骗了,他早就把你们卖了!”
清梦说这话时,心里并没有多少底气。但周次窕听了这话却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看来这办法有用!清梦确信,同党中必有国舅殷节升。既然这样就好办了,他继续试探道:“你们是夜晚密谋的吧?”
“你怎么知……”周次窕脱口而出,清梦瞬间抓住这个机会:“我怎么知道?国舅爷第二天就将你揭发,等着你上钩。”
不可能!他们可是在诏书上摁过血印的!周次窕不敢相信。清梦见他有些疑虑,便分析到:“密谋总要找个僻静地方吧……听说周太医的家在城郊?”
“你想干什么?”说到这里,周次窕彻底慌了,眼仁在瞳孔中颤栗。
清梦呵呵一笑:“先生勿慌,孤王这就去请令堂大人来这,好帮你慢慢回忆呀……”
“张清梦!你这个疯子!你要是敢动母亲一根毫毛,我周次窕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周次窕剧烈地挣扎着。
“怎么会……”清梦颤音笑道:“孤王岂敢拿令堂大人的身体开玩笑,只是让她过来帮宝贝儿子回忆一下啊。”
周次窕全然忘却疼痛,高声怒吼:“母亲卧病在床多年,如何能回忆起许久的事?”
“简单!”清梦捡起一块碎肉:“让令堂大人亲眼看着,自己娇生惯养的儿子在这里受刑,兴许一激动——就想起来了,不是吗?”
周次窕吓得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动着,他可以忍受所有折磨,唯独母亲是他的软肋。
这一次,他终于胆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