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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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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儿,洛儿,出事了。洛儿,你在哪?”这位唯一能自由出入别墅,外加嗓门大的无法无天的除了颜馨贝没有第二人了。

    伊洛儿临窗靠着,实际上她的腿可以站起,只是她不愿。站起跟坐着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算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以前只要想起那个孩子跟芳晴的时候,心就会发痛,而现在她已经麻木,只是有的时候想的多了,喉咙间会有点点的腥甜。

    “太太,颜小姐来了。”佣人在门口禀告。

    伊洛儿收回遗留在窗外的目光,她知道。就凭颜馨贝的大嗓门,想不知道都难。

    “洛儿,出事了。真的是出事了,”颜馨贝一下子就坐在床边,狂灌了口水才开口说道:“你还记得上次的袭击事件吧?”

    伊洛儿用眼神示意颜馨贝继续说,那次的事件她怎么可能忘记,说到底,她都不知道是要谢谢那个策划的人还是该恨那个人。如果没有那次的事件,她或许可以傻傻的很快乐。或许她就可以跟那个人过一辈子。

    她注定就是一个不会虚假的人,所以她只能残忍揭穿生活的假象,即使这个真面目会伤了很多的人。

    “那人被抓了,我也是刚听别人在那说。那人,那人,洛儿,那人我们都认识的。凌维,那人竟然是凌维唉!想当初……”

    伊洛儿已经听不到颜馨贝在说什么了,凌维,凌维,凌维……那个在自己生命中失踪的人。那个年少时的恋人,那个支撑了自己三年却又丢下自己的人。

    “洛儿,你去哪啊?”颜馨贝被伊洛儿的动作吓了一跳,直至她离开一段距离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后悔的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

    想到过千千万万个场景,她甚至是想到过自己应该挡在凌维的身前,阻止唐漠北对他的暴力相向。

    而现实没有想象中麻烦,真的。

    伊洛儿一路畅通无阻,推开地下室的房门。她虽不怎么跟人说话,但是对于这个别墅她还是很了解的。

    唐漠北对于伊洛儿的到来并没有惊讶仍旧靠着椅子,手上拿着茶杯。只是她推开门的那瞬间,目光暗了一下。

    所有的都跟伊洛儿想象中的不同,她以为以唐漠北的个性,凌维定不会好过。怎么都没有想到,凌维他只是衣着凌乱了点,其他也不见受过什么。地下室除了唐漠北跟黑鹰,再没有旁的人。这出乎伊洛儿的意料,更让她不知怎么开口。

    “来了?”他问道。

    “嗯!”

    “洛儿,洛儿……”凌维本就没有被绑着,这会儿看到伊洛儿激动的几欲冲过来。他还没有走出两步就被黑鹰一脚踢翻,痛苦的在地上翻滚。

    “你……”她想说你别动手。

    “别说话,听听他怎么说。”唐漠北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这个动作让伊洛儿又是一愣,她认识他前前后后也算有六年之久。这样顽皮的动作还是第一次见。

    唐漠北站起,拉过伊洛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你的腿不舒服就不要逞强,坐在这听也是一样。”

    伊洛儿瞧了凌维一眼,岁月带走了他的青涩,留下了许多的沧桑。唐漠北不慌不忙的走到凌维的面前,蹲下身子不温不火的说道:“那天车子里坐的是洛儿。”

    凌维瞪大了眼睛,然后对着唐漠北大骂道:“混蛋,你这畜生。洛儿。洛儿,我不知道是你,我真的不知道是你。”

    凌维冲口而出的语言让伊洛儿觉得陌生,三年不见了,岁月何止是在他身上留下沧桑,恐怕他已经被磨得不像他自己了。

    “唐漠北你卑鄙,你竟然让洛儿冒充你……”

    面对凌维骂骂咧咧的话,唐漠北不解释也不否认,转头看伊洛儿的反应。伊洛儿被看的心虚,忍不住的开口替唐漠北解释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凌维明显的不相信这种时刻伊洛儿竟然会站在唐漠北的那一边,随后马上就想开了,嘲弄的说道:“是啊!我怎么会认为你是以前的洛儿,洛儿你变了。呵呵!哈哈哈哈……”

    “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那洛儿你告诉我,你现在是已什么身份在说话?唐太太?”他惨淡的带着指控的笑容让伊洛儿心中一疼。

    唐太太,这三个字从凌维的嘴里说出来,字字像是浸在盐水里的鞭子,然后一鞭一鞭的鞭笞她的身体。伊洛儿苦笑,现在的凌维已经是听不进任何的一句话。而她的身子也不能容她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她不想让唐漠北发觉自己身体不好,也不想他费尽全力的拯救她的生命,于是伊洛儿强打起精神对唐漠北说道:“放过他。”

    “放过他?”唐漠北复述了一遍,怒火与心酸在眼底浮现,他几乎咆哮出口:“如果我跟你说,我们的孩子在那场袭击中没有了,你还要放过他吗?如果我跟你说三年前,那辆车子是他雇的人目的是不惜一切要我死,你的不顾一切才会导致那场车祸的失败,你还要放过他吗?”

    伊洛儿的脸在一瞬间变的惨白,“你骗我……”

    “我骗你,洛儿,我为什么要骗你?”

    是啊!他不宵,高傲如唐漠北,他又怎么可能会编故事骗她。那就是……对上伊洛儿询问的目光,凌维停止了笑,原先想好的话在她的注视下说不出来。

    什么都不用问,什么都不用再说了。芳晴,伊洛儿心口像是被人撒了一把盐,疼的无法呼吸。为什么事实是这样的?她宁愿带着对芳晴的愧疚一辈子也不要这样的结局。

    “真的是你?”她不甘心。

    “我,我,我没想过伤害你,洛儿,洛儿,你相信我。是他,是他,他逼的我无处可去。我,我,他,他毁了属于我的一切。”

    面对凌维的指控,伊洛儿以为自己会愤怒,至少会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可以原谅的。而事实上,她除了同情,没有第二种想法。

    凌维,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凌维了。想起刚才他还说自己不是当初的伊洛儿,她淡然:“是啊!谁都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时过境迁,都说春去秋来年年复年年,又有谁知道年年皆不同。我变了,你也变了。”

    “漠北,”她开口,第一次喊出这个名字,“放过他吧!”

    她累了,真的!

    唐漠北没想到她会喊自己,更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惊喜被愤怒代替。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竟是为了要他放过他。

    “孩子。”

    孩子,伊洛儿垂首,刚才她就听到了唐漠北说的话。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是自己出现的幻觉,她根本就没有怀孕,根本就没有孩子。

    唐漠北的提醒让她无法自我劝说,他又一次在她伤痕累累的心上补上一刀。口中一阵腥甜涌上,伊洛儿偷偷的将口中腥甜吞下,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她知道她的生命在倒数计时,或许是人之将死,什么都不计较了,也不想计较了,她只是安静的过完这剩下的日子。

    “算了吧!都过去了!”她与唐漠北之间的,她与凌维之间的,所有的一切都会在她生命结束的那天彻底结束。而她现在选择原谅,原谅所有的一切,放过自己,放过所有人。

    算了吧!她竟然说算了吧!

    唐漠北的心被狠狠的揪住,他还清楚的记得她失去孩子后是怎样的痛不欲生,她甚至还选择用失忆来解脱。而现在她竟然说算了。

    只因为这个人是凌维吗?只因为那个人是他吗?

    “不,那也是我的孩子。”那是他跟她的孩子,他有权利选择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伊洛儿对唐漠北的反对也是淡淡的,她的心已经起不了波澜,只为今生她活的好累好累,只为她即将到来的解脱。

    “呵呵呵,唐漠北,落在你的手里我无话可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不,即使我变成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是你摧毁了我的一切,是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凌维接近疯狂的指控,未了还猛的站起想要袭击唐漠北。可是还没有接触到他的衣角就被黑鹰用力踹出去老远,一口气没有换上,嘴角溢出了点点殷红。

    伊洛儿冷静的看着,对于凌维,她只剩下可怜。别的,都已经烟消云散

    “那可怎么办呢?”她站起身子,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到唐漠北的面前直视他的眼睛,双膝落地:“放过他。”

    “你……”

    “嫂子。”黑鹰去拉伊洛儿起身,奈何平时柔弱的人铁了心的不配合。

    唐漠北的脸色阴霾的可怕,心被凌迟着。他的女人竟然为了一个杀她丈夫不成的人下跪。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知道你恨我,可你就不恨他的伏击让孩子没了吗?洛儿,你不恨他吗?”

    他知道自己现在可怜的好笑,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用孩子唤醒沉迷在凌维世界里的她,只要她说一句她也恨着他,那么他也甘心了。

    伊洛儿摇头,不恨,她谁都不恨了。她感受到了他的心痛,从那晚她亲手伤他的那个晚上开始,她看明白了自己的心,也看清楚了他对自己的心。只是她太倔强,她可以原谅凌维,可以原谅所有的人,就是不能原谅占着自己心的他。

    颜馨贝没想到自己迟了那么一会儿赶到地下室之后,见到的是这样的一副场景。唐漠北闭眼仰头,却还是能在眼角处看到点点闪亮。伊洛儿跪在他的面前,黑鹰手足无措的想要扶她起来,却不敢用力的扶她,手与她的手臂虚托着。

    颜馨贝煞白了一张脸,几步就跨到伊洛儿的身边将她拉起:“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洛儿,你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