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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传统印象中,古时女子在家从父出门从夫,姻缘全凭父母作主不由自己,多数都是逆来顺受,即使心有不愿也是翻不出啥浪花的。
可这位玉昭郡主绝对是能造的。
从进门开始就碎碟声不断,相迎的王妃一脸难色,这郡主把能砸的都砸干净,说要让她嫁给蛮子,就一头撞死。
不是说茶饭不思吗,还有力气砸锅摔碗,这口气绝不是弱女子所言。没猜错,更狠的还在后面。
“皇姐姐,你得帮我,你自己去做道姑,把这事儿推我身上,我不干。真要把我逼急抹了脖子,我做鬼也要回来找你。”
我靠,这不去做黑社会可惜啊,上来就恐吓。
“皇姐姐,你若帮我,玉昭也是懂知恩图报的,你喜欢我哥哥,我来撮合你们,一定能成。哥哥最疼我,一定会听我的。”
纷繁说玉昭心思单纯,我怎么没看出来。不仅威逼还会利诱,那花仙也就是花痴,一点心思被这么丁点的小妮子都看穿,且不是满后宫都知道你意下世子,我是担着怎么样的名声呀。
“啊,玉昭妹妹,别急,皇姐我是不会不管你的。依我的意思,先不急于断论,我们先想办法打听下这位三皇子的品性,若是好的也不枉一桩好姻缘。若是为人不堪,我们再另做打算如何。王爷和世子疼你,定不会放任。”
“不管好不好,我都不要嫁到番邦,实在不成,我就随你去司天监做道姑。”
“不要”我想都不想的叫出声,这妮子要跟来,我还有好日子过吗。
“妹妹乖,皇姐一定尽力而为。”
“那我便信你,若皇姐姐食言……”这小混蛋眨着贼溜溜的圆眼盯的我发毛,
我本是想借个由头请得懿旨出宫,来这晋朝好些时日,还不曾出得皇城看
看都城众相。毕竟不合礼制,一顶小轿简装出行穿街走巷,来时看着路边美食馋人,想着快去快回,路上还能蹭点吃的。此刻哪还有这心思,一路逃出王府,那小妮子非逼着我赌咒,就差放我血盟誓。太可怕了,联想到我那师姐,这晋朝的女子都这么彪悍吗!
“玉昭虽已过及笄但还是小孩子心性,没恼着你吧。”
“哪里,玉昭也算是我妹妹,如今遇上这事心里不快,我怎会和她计较。”
我恨不得把她打个包明天就寄个快递送到北魏,且绝不写寄出地址确保无法退货。
“纷繁,你最是体贴又心量宽宏。”
在世子眼里我是万般的好,数也数不尽,每次他扬起玉面书生的脸庞嘴角含笑眼角带俏的赞我,我都是抵抗值直线下降,那花仙怎试过这般炽热,想必早就散成一地花瓣。唉,可我还得扛住,他是我堂哥,我现时又是名道姑,最重要我们相遇的太早。
“真想出城去转转,长这么大竟呆在皇宫里,寰宇之大我却未涉,真可惜。”只能岔开话题,这深情的凝视我如何回应。
“近日城外不太平,皇陵附近的镇子有些怪象,你还是安心呆在司天监,虚妄道长是仙家,功力深厚,有他在你身边我能安心些。”
“什么怪象”闲来无聊,听点奇闻轶事权当野史。
“皇陵附近几个镇子陆续有女子突然得怪疾,心性大变行为怪异,更有甚者伤及家人。由于都是即将出阁或新婚不久的年轻女子得病,时下谣言四起,说是前不久落葬的荣贵妃阴魂作崇。”
“那这些女子后来怎么样了,那几个镇子都叫什么名字。”我隐约觉的这事有些蹊跷。
“诡异就在最后这些人无不是自尽,死前都似得失心疯般癫狂,极状可怖。被好事者一传,鬼魅之说更显言之凿凿。已经蔓延好几个镇子,我记着最早是离皇陵最近的木徐镇,所以才又牵扯出荣贵妃。”
新婚女子、木徐镇,连想那日老妪自称是媒婆,我直觉这其中必有关联,事出必有因,可我没有头绪,更不敢把夜行司里听来的事告诉世子。心里有疑问,也只能按下不表。
今天注定不是好日子,晚上花仙来报,她借着灵力在驿站窥探一二,那位北魏皇子倒不是恶人但贪色的很,此来晋朝和亲还不忘带着左右两个侍妾轮翻伺侯。
正当陷入两难,娴妃不请自来,提着清凉的绿豆沙,细腻微甜入口即化好惬意。
“公主昨日谏言当真是睿智,王爷膝下也就这么一个女儿,真要远嫁番帮,怕是得要半条命。王爷是前朝重臣朝廷基石,万万倒不得呀。”
她开宗明义,我捺着性子且听下文。
“近日皇上与皇后为和亲之事甚是烦忧,我们这些旁侧的人理应分担一些。可惜我福薄竟不得一儿半女,说来也是奇怪,这皇族里女儿精贵,婚嫁年龄的更是少之有少,真真是桩难事。”
“娴妃娘娘乘夜前来,想必是心里有合适人选。”
“公主英明,我这点小心思哪能瞒过您。我是想,何必舍近求远,皇上他不也还有一个女儿……”
欲言又止,眼骨碌转着,探看我的反应。
“娴妃娘娘是指若同姑娘”
“正是,虽说来路不正可终究是皇上的血脉,现如今是远在皇陵,可三年守孝终是有朝一日要回宫的,也不能让皇家子嗣留落民间不是。于其在眼前碍着皇后娘娘的眼,不如送的远远的。替皇上分了忧,又解上王爷的围,这可是一举两得呀。”
“如此妙计,娴妃娘娘何不亲自上奏,平白把这等好处让给我。”
我可是少年老成,这世间哪有无缘无故白给的好处。
“公主真是年少有为,心思如此缜密。我虽是宫中老人可位分低,此等关系国运之事怎敢妄自开口。”
这理由似乎不太成立吧,这等邀功的机会且是后妃们轻易放弃的。
“主要是我怕得罪权贵,荣家虽然败了,可荣太尉和荣贵妃前台后宫经营多年,余党众多,我一小小妃子怎是能担得起的。但公主您就不一样,天命真女嫡身尊贵,您开口那便是承天命的旨意。我只望公主记得平妃也出过一份力,他日在皇上皇后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已过韶华,又无子嗣依傍,攀附皇后娘娘与纷繁公主您是臣妾在这后宫的唯一指望。“
这话听着有几分道理,想邀功又怕出头,虽说是小人心态,但也实在。
我有点犹疑,不是因为同情若同,我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曾正经看过。再说,以她今时今日的位置,能作为长公主远嫁已是格外开恩,自不会也量她不敢有什么抱怨。我只是觉得事情解决得太过顺利,按照以往的经验太过容易解决的问题,不是问题本身不棘手就是隐藏着巨大未知的隐患尚未显现而已。
“你还有何犹豫,这且不是两全其美的机会。”
“你不懂,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
“那你可有更好的法子,眼下。”
这花仙说得对,我的确也拿不出更好的法子。想到那一世师姐的本本里说若同会对公主不利,眼前把她送走看来也是最好的办法,毕竟我虽与她无手足之情但也不想取她性命。
于她婚姻不幸总好过丢了性命,于我既能避掉冤结又算个善举。
这夜悄无声息,恰如同风雨来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