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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凤飞九天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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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秦越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启帝,低头说道:“臣告退。”

    遂,便退出大殿。

    月光慢慢渗透进大殿,窗柩上的常青藤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轻纱慢慢飘起,整个未央宫充斥着一股惆怅寂寞的绝望。

    启帝嘴唇苍白,似乎被案台上的宣纸还要白。

    他缓缓打开手中的信封,他不知道当年笑颜如花的女子会给他一封什么样的信。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红锦的心从未变过,变得只是陛下。”

    启帝放佛遭遇重击似的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书信缓缓地落在地上,惨白的月光映在上面,似乎一瞬间有了能够撕碎人心的力量。

    秦越缓步行走在宫中,目光在深夜中愈显沉静如水,身形却愈发纤弱。

    其实,这是一个秘密。

    秦越本身是个女子,一个活脱脱的女儿身。

    当年逍遥侯夫人生产时生了一个女儿。可若生为女子,那么侯爷毕生精力必定付之东流,收入陛下麾下,而她也会成为人人宰割的羊。所以才产下女儿的那之后,她扯出了一个弥天大谎,化凤为龙,这一晃便是十六年。

    她的孩子本该是亭亭玉立的女子,如今却以单薄身躯支撑起整个侯府兴衰成败。

    后悔不是没有,可是更多却是心疼。

    秦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人生嘛,开心最重要,男子有何不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潇洒快意,比起女子更为方便!

    “世子请留步。”一道低沉的声音将秦越的脚步拦下。

    秦越回头,浅笑着看向来人,“寒侍卫不跟在六皇子的身边,怎么有空来找秦某了?还是六皇子无聊了,又想找秦某对弈一番?”

    寒侍卫对秦越的调笑完全不放在心上,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世子这边请,我家主人请世子一聚。”

    秦越笑着点头,顺手摆了一个请的姿势,让寒侍卫走在前方。

    秦越身边最大乐事之一就是逗这位面无表情的寒侍卫;二则是与六皇子捧着清茶对弈上一盘。

    这两事实乃人生快事!

    寒侍卫的面无表情秦越一直怀疑是他的主子,也就是六皇子本人就是面无表情的主儿,话不多表情也不多,可是做事果断,手段强硬,就像是他的棋风,步步之间招出惊险,对手稍不注意便是满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而秦越的棋风则是中庸而行,不惊不慌,不匆不忙,进有进招,退有退步,就算陷入僵局也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

    多年后,当六皇子秦铭再次捧着清茶的时候,却轻轻喟叹道:“越儿,你我下了十年的棋却从未有过胜负,如今棋盘仍在人却空……”

    那个时候秦铭才真正知道,江山如画,也敌不过她笑颜如花。

    “秦某见过六皇子。”秦越规规矩矩地给六皇子行礼,那模样可真是谦卑得狠。

    可秦铭却深知秦越的性子,眉眼轻轻一瞥淡淡地说道:“世子何须多礼?”言罢,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杯子,到了一杯清茶,“坐吧。”

    秦越立马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做在了另一边,拿起清茶就像囫囵吞枣似的一股脑灌了下去,也不管这杯清茶究竟花了秦铭多少心血。

    然后秦铭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很显然对于秦越喝茶的方法一点都不赞同,但是每次秦越来之时,他又总是会赠上清茶一杯,简直就像是自作自受。

    “怎么?今日又叫秦某过来下棋?六皇子你的闲情逸致可是越来越厚了。”秦越根本无视秦铭的皱眉,这么多年相处,秦越早已知道每次他喝完茶秦铭总是会有这样的表情。而她每次都是故意这样囫囵吞枣地喝茶,因为唯有这样,她才可以看见这位冷漠皇子的脸上有其他表情。

    “听说父皇今晚宣你觐见了?”秦铭并没有打开棋盘,而是问着眼前的秦越。

    秦越不语。

    六皇子的野心她一直是知道。

    如果是启帝几位儿子中,那么六皇子秦铭就是和他最为相像的,同样的诡异难测,同样的心狠手辣,同样的想要一统天下。甚至有一段时间秦越都觉得启帝会将皇位传给秦铭,可是今晚密谈,启帝居然想将皇位传给四皇子。

    这究竟是试探还是启帝真的如此决定了?

    “陛下想将皇位传于四皇子。”

    “他不会这么做的。”

    秦铭忽然抬头看着秦越,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他是有野心的人,他不会让懦夫来毁掉他一生的心血和他的王朝。”

    秦越头微微向前,笑得俊美不凡,“也许是他做得坏事太多了,所以老有所悟,决定做点好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呀!”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秦铭看着秦越,眼前流露是一股暴戾的气息,可是秦越依旧笑得俊美,似乎根本不惧怕秦铭如此恐惧的眼神。

    秦铭移开目光。

    “这世上唯有你敢和我唱反调。”

    “这世上也唯有你才值得我去唱反调。”秦越笑嘻嘻地回了他一句,然后缩在位上,拿桌案上的梅花糕吃,完全是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府邸,一点都不客气。

    秦铭看着她,目光深邃。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从未想过日后会如何;那个时候,一个胸怀天下,而另一个嬉笑人生;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情为何物……

    “时间不早了,秦某也该告辞了。”等到消灭完梅花糕,秦越拍了拍手站了起来,笑着对秦铭说道:“谢谢你的梅花糕,先记账上了,秦某告退。”

    秦铭:“何时还钱?”

    秦越大叫:“不是吧!咱哥两你还向我要钱,太无情了。”

    一阵风袭过,蜡烛熄灭。

    秦铭没有说什么,只是抬头,在黑暗之中看着秦越的双眼,“若是那天真的来了,你会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