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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声愈来愈缓,秦越那份警惕也再慢慢消失。
缓到极致,箫声又忽然亢烈起来,放佛是战场的鸣鼓声,一下一下,直击人的心脏。
此时秦越恍然醒来,却又陷入了极度慌张的状态,那箫声如剑如枪如冷刀如利斧,声声敲打在她的心脏上,心脏似乎要从胸口溢出。
放佛是回到金戈铁马的战场。
烟沙弥漫,杀气腾腾。
阴谋多过温暖,黑暗胜过光明。
恍若血海翻腾的世界,连直身仰视阳光的能力都没有。
秦越这才反应过来,那箫声舒缓与激烈皆于听人有关,你若平缓所听之音必是平缓,你若不稳所听之音必须大落大起,而此中现象只有内力高深的人才会出现,内力越高所受幻像越大!
秦越稳住心神,立马用内力幻化成声音说道:“何位高人,请现身相见!”
这种用内力幻化成出声音,也只有同样内力高深的人才能听到。
可是久久却未听到任何回声,秦越没有办法,从腰间拿出一支长萧,伴着激烈的箫声,跟上那大如鸣鼓的震动,激烈的旋律,动人心魄的乐章。
秦越这两年除了秦铭和启帝,从没有真正敬畏或者惧怕过一个人。
而如今这竹屋之中,以箫声来制人,还未曾出面,就已经看出他不俗的实力,如此惊人的实力怎能不让人敬畏和惧怕!
箫声越来越急,那调秦越差点都追不上,两股内力在竹林间相撞,竹叶飘飘散散地落了下来。
这高手与高手之间的过招,在旁人来看不过琴瑟和鸣,箫声依旧动听空灵,搭配亦是天衣无缝!
箫声渐渐满了下来,一调一音,清晰可见。
最终声声落慢,回归虚无。
秦越收回手中的玉箫,并未曾急着离去。
可众人见箫声结束,纷纷唏嘘而去。
船夫笑道:“公子,没想到你箫声也如此动听!”
“客气!”秦越笑着回答,“我准备去拜访拜访这个公子,你不必等我了。”
“可是公子钱……”
“无妨,你先走吧。”
船夫立马笑着离开,慢慢撑着船离开。
看看渐渐散去的人群,她依旧站立在竹屋前,看着那座临湖而建的竹屋,深邃的目光让人看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人群渐渐散去,周围似乎又恢复一如往常般平静,所有人都不曾发现也不会知道刚刚秦越与那竹屋主人之间的暗波汹涌。
只见,竹屋的门轻轻地开了下来,一个小童走了出去,说道:“我家公子请阁下竹屋一聚。”
秦越立马笑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罢,轻功飞到竹屋门前,捏了捏那可爱小童的脸颊笑着说道:“小屁孩,快带我进去。”
小童从秦越手中救回了自己水嫩嫩的脸颊,外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进了竹屋,完全不搭理秦越。秦越那也是相当厚脸皮的人,自己跟着那小童走了进去,这竹屋之中究竟住着什么样的人已经让她困惑非常了!
竹屋之中,氤氲着淡淡檀香。
一位少年人站在书案前,微垂着头颅,不知正在宣纸上写些什么。
少年人站在那里,兀自不动,衣袖带风。
如墨的青丝散了下来,像极了一副淡浓相宜的墨色山水。
悠悠岁月,漫漫人生,少年人不语,却放佛是透过了十丈软红、看破红尘的随意闲适
白衣如雪,风华若月。
那像是走进了雨后的江南小镇,朦胧烟雾散着,让人舒服且喜爱的温润气息。
秦越慢慢踱步走了过去,将手中的扇子一转拱着手说道:“小生秦越,敢问阁下?”
少年人手中毛笔一顿,抬起头,直视着秦越温和道:“原来是逍遥侯世子,方才怠慢了,还望世子莫要见怪。”
“哈哈哈……能在此地遇上如阁下一般的高人,我秦某又岂会见怪,不可阁下高姓大名?”秦越笑着打开手中的扇子,饶是一如潇洒风流的模样。
可也许是她眼花,那时,她竟在那位少年人的眼底看见了丝丝笑意。
“在下白容。”那少年人对她温和地笑,缱绻柔和,那笑意竟然像极了夜晚的月亮。
看似柔和,实则冷漠。
霎时,她恍然觉得这少年人与她和秦铭皆是一类人,内心冷漠着,外表却是伪装着。
但是……等等!白容?为何这个名字如此的熟悉?
秦越夸张地敲了一下扇子,然后三两步上前抓住白容的肩膀惊喜地说道:“你是白容?你居然就是我找得头发都要白了的白容?”
白容有些尴尬地说道:“秦兄……淡定。”
秦越立马松开了手,笑得亦有些尴尬,“还望白兄你莫见怪,秦某有些激动,有些激动。”
怎么能不激动呢!自己找了三个月都没有的人影一下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是还是个大活人,能不激动吗?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秦越如今正是这样的心情,自己苦苦找寻了三个月未曾出现的人现在居然这样大方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白衣飘飘,风华若月。
秦越打开扇子,笑容俊美至极,“原来是白容公子,久仰久仰。”
白容不语,只是淡淡浅笑,如烟如月如风如雾般高贵清雅,遗世风华。
“世子请。”白容佛手,示意秦越坐下来,随即又说道:“不知世子找寻白某所为何事?”
秦越撩袍坐了下来,端起瓷杯闵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开口,“在下早就听闻白容公子你乃学富五车、惊才艳绝之人!不瞒公子,在下此次伏州之行就是为找寻公子前来,在下想请公子入朝为官,以公子能力将来必定能在朝堂有一番作为!”
清茶热气氤氲着,白容抬头浅笑如初,温和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世子你是聪明人,你认为你有多少把握能让白某进入朝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