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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转头,轻功一跃,脚尖点在竹枝上。
玄色锦袍好像要融入了夜色中。
白容手一动,放佛要抓住什么……
最后,却也消逝在夜中……
其实,他何尝不是活在刀刃上的人。
秦越在这湖心竹屋一住就是五六日,没事赏赏花、调戏调戏小凌峰,日子亦是惬意得很。
白容对于秦越的逗留倒是没有任何反应,一副随便你怎么玩的模样。
日子越是清闲,秦越越是喜欢。
入夜,子夜寂静。
夜风吹得竹林沙沙作响,几片竹叶从高空飘飘散散地落下,极轻极浅地落在了湖面上,荡起了轻微的涟漪。
竹林之间,忽然变得杀伐四起。
竹屋之中的床上,秦越忽然睁开双眼,伸手拽过外衣披在身上,刚走到堂中,发现白容早已穿戴好,正襟危坐在椅上,不动声色地饮茶,看见秦越出来没有一丝惊讶,只是笑着说:“今晚估计给秦兄惹麻烦了。”
秦越系好腰带,手腕一晃打开了扇子,“不巧,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秦越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凌峰那小屁孩没事吧?”白容笑着点头,“我已经把他安置好了。”
在这个时候白容还是温柔地微笑,只是那笑容似乎掺杂了死亡的冰冷。
刀光,滑过窗柩。
秦越纵身一跃,锋利刀身插在她身后的竹上。
她一拍胸口佯装害怕地说道:“我好怕怕啊!白容都是你害的我,差点就被刀砍到了!”
就在一瞬,锋利的刀将竹屋门一下劈开,黑衣人什么也不说的冲了进来,刀刀狠辣,招招致命。
不怕痛,不怕死,一看就知道死士。
白容微微瞥了一眼,手一动,茶盏飞了出去,在空中碎成五片,片片向黑衣人的脖颈处飞去。黑衣人连忙一闪,五片碎瓷瓶落入湖中,溅起漂亮且高的水花。
好深的内力!秦越不禁在心中暗叹。
黑衣人再度冲了上来,秦越握紧手中的玉骨扇,身影在黑衣人中穿梭,飞快得难以让人置信,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身影就已经在黑衣人的身后,而她身后的黑衣人似乎在她停下来之后倒在了地上。
秦越回头,反观那头。
白容正在拿着洁白的手绢擦拭着手,放佛是手上沾染了什么不洁之物。
他抬眸,对着秦越轻颦浅笑,却犹如坠落地狱的谪仙。
尽管他的身后早已尸体横摆七零八落,可他洁白如雪的衣衫却未曾沾染丝毫血迹,放佛是灰暗中最后一缕光明与希望。
秦越看着白容那似乎要消融在黑暗中的白,沉着声音说道:“你一江湖浪人,怎么有人来追杀你?而且还是如此视死如归的死士!”
她的目光犀利如剑,紧紧地盯着白容。
白容却是从容不迫地看着她,目光依旧冷静温和,“白某也不过一江湖浪人,白某也想知道何来如此多人想要来追杀白某?”
秦越心中却是莫名一惊:以白容的才华,天下各君主谁不想收为己用,如此人才若是得不到落入旁人之手而造成自己的威胁,还不如杀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白容温和的眼神悄然无声地看着她,没有责怪没有愤怒,只是淡如清风。
让秦越不敢直视。
因为她心里深刻地明白着,如果这次她没有将白容顺利带回皇宫,那么也许在她离开后白容所遇见的就又是一批陌生的杀手!
见秦越窘迫,白容依旧风轻云淡,淡笑着说道:“秦兄不必自责,一切都是白某的命数!天快白了,还是快些将这些尸体处理掉吧。”
说完并不等秦越同意,便已经只身走出门外,白衣在黑夜中有种决绝的问道。
秦越默不作声地走出门外,瞧见湖的彼端,白容正拿着火把站在离她十丈远的距离,羸弱的火光照亮了他苍白如纸的肤色。
那是一个寂寞的少年人。
悠悠岁月,寂寞如雪。洁白软袖拂不过年华无情,惊世才华抵不过人间冷暖。眉目如画,却似乎笔笔画出了这个少年人的寂寞。尽管惊才艳绝名满天下,却无人欣赏他惊才艳绝背后的寒苦。无人相知,无人相诉。
秦越为之心痛,心中似乎想要守护这抹白色的身影。
秦越一提体内真气,用轻功跃过湖面站到了白容的身旁。
看着他清秀绝伦的面容在黑夜越发透着孤傲与冷漠,嘴角的微笑却是温润如玉,让人根本摸不清这个少年人的心。
是冷漠如冰?还是温润如月?
白容猛地将手中的火把扔到了湖心小竹屋上。
火,瞬时燃起。
竹屋着起了大火,凄厉的火光闪耀了半边天空。
走吧。白容轻轻地说着这两个字,然后漠然地转过身,任凭身后大火如何燃烧。
他的手微微一动,似乎抓紧了秦越送给他的冷碧萧。
秦铭不语,只是慢慢地跟在白容的身后,朝着竹林后的深山走去。
沉默就此拉开。
深山之中,激烈而冰冷的风呼啸而来,吹得山上树叶沙沙作响,落叶乱舞。山林之中似乎还时不时传来狼群野兽的嚎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但对于秦越和白容来说,野兽再凶猛也只是畜生,这世上最凶猛的却是人心。
“你来这里做什么?”秦越止住脚步,看着还在不断前进地白容。
白容停住脚步,似乎在梦里回眸,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如玉,“翻过这座山,就可以到益州,既然已经有人寻来,此地怕是不宜久留了。”
大哥,难道我们不能就再待一晚明天雇马车去吗?秦越在心底呐喊。
想她好歹也是个皇亲国戚逍遥侯世子什么的,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走过夜路?而且如今还是要把这座山翻过去!这不是考验她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