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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铭拿着书卷的手一顿,“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不知。”管家低着头,“还有一件事,奴才前几日查到太子殿下曾经离开过京城,就在侯爷离开京城不久后离开,后来奴才仔细查看了一下,太子殿下所去的地方和侯爷一样,都是江西。”
秦铭脸色蓦然阴沉下来,书卷被带着些怒气地放在书案上,“侯爷呢?”
“至今下落未明。”
“你是说他和秦越一同去了江西,可现在就剩他一人回来。”秦铭冰冷无情地看着管家,“言下之意,秦越可能在江西出事了?”
管家立马跪到了地上胆战心惊地说道,“奴才不敢妄言。”
“传本王的话,立刻派人前去江西寻找逍遥侯。”秦铭脸色阴沉得仿佛黑色的天,管家立马领命出去。
秦铭走到木架上的青锋剑面前,伸手拿过青锋剑,忽然想起那天秦越把青锋剑还给他的画面。
那天,阳方晴好,她眼底的淡然将他撕成碎片。
“秦铭,这把剑还给你。”
青锋剑完好无所地呈递在他的面前,秦铭呆呆地看着这把剑,半晌才机械地伸过手结果青锋剑。
“你已经想好了吗?”秦铭不受控地问道。
秦越坐在他身边的石凳上,眼底有一抹无法形容的温柔,“你与他争夺这个皇位,如果你赢了,可不可以把他交给我?我想过很多,想再努力一次。”
“秦越,你爱过我吗?”秦铭看着秦越,眼底涌起一丝苦涩。
“爱过的。”秦越很认真地点头。
秦铭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为何你从未和我说过?”为何从未告诉我,你喜欢我。
“大概……是因为爱得没有那么深,没有深到可以让我什么都不顾,又或者你是年华中最美丽的错过,在我们错过却在彼岸发现更适合我们自己的人。”秦越声音平平淡淡,却激起秦铭心中千层浪,“我只是,太爱他了。”
两个人都没在说话,青锋剑回到了秦铭的手中。
他猛地拿起剑架上的青锋剑,打开剑鞘,剑光从剑身闪过,让人不忍触目。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终于再也没有回头的资格了。
窗外,明月依旧,天尽头,看不完哀凉。
绵绵细雨周密而缓缓地覆盖在这座华丽雄伟秦皇宫的每一处角落,通往大殿的砖红大道两侧,御林军握着手中的武器一字排开,雨水沿着他们铁灰色头盔慢慢滑下。
透过细小的雨幕,宫檐下横站着一队昂首挺胸的侍卫,睁大眼睛静静地注视着眼前铺天盖地的雨幕和皇宫中的每个角落。风悄悄地吹过他们的宫服,瑟瑟舞动的宽大袍袖似乎成了这死气沉沉的皇宫中唯一生存的气息。
礼部尚书飞快地沿着悠长的走廊,走向未央宫的朱红色宫门。
“启禀陛下,宴会需要的一切事宜微臣已经准备好。”
“好。!”启帝点头。
启帝身着龙袍,头戴金玉皇冠,素来浑浊的眼睛中似乎在这一刻清明起来。
当年他不过是先帝众儿子中的一位,是豹,是庶出,可他有飞龙在天之志,他要做人上人,要做万民主宰、天下霸主。他不甘心为什么同样生在帝王家,为什么他的资质一点也不比嫡出的皇子差却偏偏居于人后,形同虚设,所以他篡位,他杀害亲生兄弟,沾了一身鲜血登上这个皇位。成功,或者失败,从今以后都将再与他无关,他是这场战争中唯一的胜者。
今晚过后,他日后的道路上一定干干净净、空空荡荡。他会让大秦的繁荣继续下去,会让大秦一统天下,八方来朝!
启帝微笑着,大步走向夜宴中心。
候府中,散发着一丝淡雅的桂花清香。一群婢女正忙着给逍遥侯夫人上妆忙碌着,一边为她穿上式样复杂的华丽宫服,披上华缎,一边给她乌黑的发髻绾成花式繁复的灵蛇髻。
红锦挥了挥手,示意婢女们退下。
红锦站在铜镜面前,确定一切都穿戴妥当之后,进行最后的一道化妆程序?贴花铀。她很慢,很仔细地将金箔、鸟羽一点一点黏在光滑的额头上……知道额头处出现一朵小小的,娇艳的小花。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忽然发现岁月很厚带她,即便年岁不在,但她却依然年轻地如同风华正茂的姑娘,可铜镜里的自己却笑不出一丝明媚。
她退到梳妆台面前,伸手拿出一个锦盒,从锦盒里拿出一支精致的凤头钗,金灿灿的凤凰拖着细碎的金链,稍稍一动便显得金光闪闪,格外美丽。
“眉酥。”
眉酥应声而入。
“备轿。”红锦平静地吩咐。
临走之前,她又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
长发及地,肌肤如雪,华丽的功夫衬出她婀娜的身姿,额间的花铀更添一分妩媚与张扬。
过了今晚,她就会将一切都揽在怀里。
大殿上。无数侍女和宦官捧着宴会专用的礼盒和仪仗,来来往往地穿梭着,殿前的右道,铺着长长的深红色地毯。灯光,笑语,伴着鼓乐之声泻出大殿。
秦越沉静如水,默默地跟同其他的戏子一同上妆,默默地将天青色长裙穿上,她的袖子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只要一瞬,便可置人于死地。
有人将一直面具递给她,她伸手接过戴在脸上,遮住脸上所有的表情。
过了今夜,她要将一切都完结,一切都会恢复平常。
她会和她最爱的人,远走天涯。
华丽的东宫,白容静静地坐在轮椅之上,面色无常地看着繁忙的皇宫,身旁的公公经不出再一次提醒道:“殿下,时辰快到了。”
白容不语,只是转过目光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启帝给他下了药,现在的他全身无力,真可谓手无缚鸡之力。“是吗?那就走吧。”
过了今夜,一切又会有怎么样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