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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完戚宁的那夜,萧楚楚收到了何卓然派人来送的口信,说是其一行人已先行前往惠国,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不多,让她不要急于与他们碰头行动。萧楚楚因上次前往大洵前未能拜祭到娘亲,如今打算再次回到朗悦峰仙水洞内。动身前她又去了一趟一芳阁。
虽然仍存有一丝疑问,但她知道刑追风十之八九确实就是当年的大洵二皇子宫云霄,并且隐隐觉察,当年宫云霄掺和到惠国和大戚的战争中,后来又流落在外不愿回皇室,真相不简单,只怕宫云飞是一厢情愿,而刑追风戾气十足,对宫云飞不利也不奇怪。
萧楚楚放心不下,去一芳阁找西武子,也不顾西武子对刑追风的身世究竟知道多少,她决定和盘托出,既有求于她,便无理由对她再遮遮掩掩。
“西武子姐姐,刑追风他可能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大洵二皇子宫云霄。宫云飞告诉我,大洵皇子身上都有皇族图腾,是一只昆仑兽,刑追风身上何处有昆仑兽的刺青,你自然是知道的。我不曾探听你与他的种种,但能猜测他于你紧要之人,如今我想与你交换一样东西。”
“什么?”
“你帮我从刑追风手上保一个人,我帮你从鬼赫族手上保住刑追风。”
“鬼赫族!今日盘亘在一芳阁的古怪人物,就是鬼赫族的人罢!他们是为了刑追风而来。他何曾招惹过鬼赫族?”
显然西武子对刑追风与蒙袭之间的情仇一无所知,萧楚楚不忍让她知道,便只道是不知各种缘由。
“我这次去大洵,与鬼赫族交过手,鬼赫族的人这次来都阆邑势必要拿获刑追风的,我会阻止他们,但姐姐,你也要帮我阻止刑追风对宫云飞出手。”
她其实早就对刑追风的真实身份猜疑,在一芳阁多年,听惯了各方来客口中讲述的野史与奇闻,虽然多数属添油加醋甚至无中生有,却也曾在一堆无稽之谈中确实听书过大洵二皇子当年掺和进了当年戚国和惠国的冲突中,是因遭人陷害。如此,她便也能猜测,刑追风和宫云飞只见有皇室争端。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这些日以来我鲜有见他的机会,我只能尽量。但是……”西武子神色凝重,“鬼赫族的恶毒我是听闻过的,你又如何从他们手中救人?”
萧楚楚一笑:“不让人落在他们手中。”
当日蒙袭与萧楚楚要让刑追风偿债却又要保存他的性命,萧楚楚心想就算自己肯答应,刑追风的其他仇家也放过不得他,只要自己不亲手拿他性命,也不阻止其他人杀他就算履行了与蒙袭的约定,后来见宫云飞对他的二皇兄关切,虽然明知那只是宫云飞一厢情愿,但萧楚楚也无法劝阻他。所以就算有人对刑追风虎视眈眈,他也自有出手相救之人,好在宫云飞随行的护卫中,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人,鬼赫族在盘营峡人多势众,她和宫云飞算外来者,又碍于不能因他们与鬼赫族的私仇给仙乐族留下后患,就多少有些束手束脚。如今在大戚国,萧楚楚还能暗中调派些精兵好手,暗中协助宫云飞的人,要在鬼赫族手下保住一个人,她还是有不小的把握,除非刑追风自己不识好歹,非要搞出些幺蛾子。
刑追风执行任务时来去无踪,但平日里多有流言酒池烟花地,因为独臂而又一脸无法掩饰的戾气,所到之处都招来旁人的目光,他生性狂妄,觉得自己命硬的同时,又相信命该绝时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挡,所以只要不影响任务的执行,他就不想太过约束自己去掩藏自己的行迹。
宫云飞的人一路打听,不难把刑追风光顾过的赌档、酒馆、风月场都一一寻遍,多少都获得了一些参差不齐的消磁,在一芳阁里潜伏多时,反而没有半点风声,可他上次来大戚,因为萧楚楚每次出宫,时时都要到一芳阁一趟的原因,他无意中也发现了一个独臂人从一芳阁的后院出入一芳阁,只是这次好像是刑追风事先知道他们的目的而故意不露面一样,宫云飞的人埋伏在一芳阁四周,多日以来都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宫云飞率部属找寻刑追风时,多次遇到另有一批人也在打听一个断了右臂、嗜赌如命的男子,因不清楚对方目的,宫云飞吩咐手下的人打听的时候留意四周是否有耳目,后来在一芳阁守候时,他分明认出了那几个全身穿着藏青色的两个人,即使已经换下了袖子宽大如翅的部族服饰,不妨碍他想起早前在盘营峡与鬼赫族两次正面相对时,那两个人正正都在鬼赫族那群人当中。
宫云飞心想,看来鬼赫族的人对刑追风是绝对不轻饶,心中越发着急抢先找到刑追风。可多日以来,一直毫无刑追风的踪迹,宫云飞开始着急。
正心烦着,他被一芳阁门前走过的一个香气袭人披着面纱的女子撞正怀中,宫云飞正要为自己的冒失赔不是,那女子已匆匆离去,留下一阵令人晕眩的香气。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衣襟处不知从何而来一抹白色手绢。身边跟随他多年的近身侍卫从玉山刚好从一芳阁
东侧查探完来与宫云飞汇合,见他手中拿着女子的随身之物,便意味深长地笑。宫云飞明白他的意思,一副不以为然地,把手绢丢给从玉山。从玉山故意以夸张的动作接过手绢,放在鼻尖嗅,“哟,你不稀罕我稀罕。手绢都如此芬芳,主人更是香艳佳人。”见手绢上图案斑驳,又说边说边摊开手绢于掌心:“说不定还留了情诗……”
宫云飞本想给从玉山一个喝止的眼神,却见他神色忽然变得严肃,双眼紧紧看着手绢,随即肯快抬头看向宫云飞,道:“你看!”
宫云飞接过手绢,明白了从玉山刚才为何神色凝重,他自己此刻也是这样的神情。
从玉山道:“不知是不是有诈。”
“如果有诈,最有可能的就是鬼赫族,但他们一向喜欢以毒偷袭,狠毒干脆,如果已知道我们的行踪和目的,不会多费周章装神弄鬼。况且刚才那个姑娘的身影,我好像在哪见过。”
“要不,我带兄弟去试探下真伪,你别现身。”
“那不行,如果这手绢上写的是真,那很可能是我抢在鬼赫族前头接近刑追风的唯一机会,光你们去,说服不动他,反让他更加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