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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爱的人即将离世之时,人总是能够认清自己的内心,爱或者不爱都能在一瞬间得到答案。
比如此时的宁缺和桑桑,他们的关系如往常一般亲密,确似乎又有了一些不同。
比如,清晨之时宁缺总是会亲吻桑桑的额头或者脸颊,可今日的清晨轻吻的确是唇瓣。
从前的亲吻让桑桑习以为常,而今天的亲吻,让她有些害羞,也有些甜蜜。
“少爷,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吗?”
“这是肯定的。”
宁缺将桑桑抱在怀里,让她的脑袋靠上了自己的肩头。
“可是就连夫子都没有办法。”桑桑依然没有什么信心。
宁缺拧了柠她小巧的鼻子:“可夫子也说过,岐山大师在医术上比他厉害。”
马车一路奔走,桑桑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可是只要她醒了,宁缺总是会讲几个笑话,将她逗乐。
一路相安无事,或许是将心事倾诉了的缘故,桑桑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至少没有变的更严重。
“到了。”
车夫打开车帘对着宁缺说道。
“这一路辛苦先生了。”
宁缺对着车夫道了声谢,然后将桑桑抱在了怀里,走下了马车。
“烂柯寺。”
看着头顶的牌匾,宁缺敲响了这座古寺的大门。
在有些刺耳的吱呀声中,这扇有些古朴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个年轻的僧侣对着宁缺行了一礼:“施主有何事?”
宁缺回礼后说道:“我想找岐山大师求医。”
年轻的僧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岐山大师已多年不见客,施主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宁缺闻言也不气恼,他解下别在腰间的锦囊说道:“我师父与岐山大师是知交好友,你把这个交给他,他自然会见的。”
僧侣接过锦囊后,又关上了寺门,宁缺见此在门外安静的等待着。
大约一刻钟后,寺门里响起有些匆忙的脚步声。
寺门再次被打开,年轻的僧侣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他喘着粗气说道:“岐山大师请你们进去。”
“多谢。”宁缺道谢后,抱着睡着了的桑桑走进了寺门。
或许是两人的说话声有点吵了,熟睡的桑桑有些迷茫的睁开了眼,她有些慵懒的问道:“少爷,这是到了吗?”
“到了,你的病马上就能好了。”宁缺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桑桑微笑着也亲了一下他。
两人说笑着,在年轻僧侣的领路下来到了岐山大师的住处。
“岐山大师就在里面,两位施主请自便。”
年轻僧侣伸手示意,然后就侯在了门前。
宁缺点了点头后,抱着桑桑推开了房门,打量起了四周。
房间里很朴素,除了桌椅床铺以外,基本没有什么其他的装饰。
一个笑容温和的老者手里拿着佛经,坐在椅子上安静的阅读着。
“见过岐山大师。”宁缺对着笑容温和的老者行了一礼。
桑桑在他怀里似乎有些害羞,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宁缺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屁股,笑着道:“别闹。”
于是桑桑的脸更红了,她窝在宁缺的怀里,将滚烫的脸埋进了他的胸前。
岐山大师一脸微笑的看着两人说道:“夫子在信中说小姑娘病的有点重,现在看来恢复的还是不错的。”
“能医好吗?”宁缺闻言有些惊喜的说道。
“我尽力试试。”岐山大师伸手搭住桑桑手腕,感应着她的脉搏。
半响后,他微微皱眉说道:“病入骨髓,已无药石可医。”
说完后,岐山大师又指着书桌上的棋盘道:“不过你们可以试试这个。”
听了前半句话,心已凉了半截的宁缺疑惑的看着棋盘。
“你们两人同时落子,对弈一局,或有奇效。”岐山大师说着话,眼中黑白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宁缺没有犹豫,只要能救桑桑,别说只是下棋了,其他任何事情他都敢试一试。
他抱着桑桑来到棋盘边,两人各执黑白,对视一眼后同时往棋盘落下。
就在两人落子之后,棋盘上一道佛光照耀在两人身上,等佛光消失,两人已不在原地。
“好好去度蜜月吧,回来要是还没开窍,就让夫子主持婚礼,把你们送入洞房!”
岐山大师笑容依然温和,他眼中黑白色的光芒开始肆无忌惮的闪烁,他手中有一个铃铛正在微微摇晃,清脆的铃声响彻整个烂柯寺。
此铃名为盂兰铃,当铃响震天之时,就证明冥王之子来到了此间,就连不可知之地悬空寺也能听闻到。
做完这一切后,岐山大师将铃铛放在了桌上,他走到床前起身上床,当把被子盖在身上之时,他眼中黑白色的光芒终于暗淡了下去。
鼾声轻轻响起,受世人尊敬的岐山大师进入了梦乡。
……
……
后山之上,夫子神色纠结的看着陆羽说道:“这不好吧?”
陆羽则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岐山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
而且只是入侵了他的意识,又没有修改他的记忆,睡一觉就能好了。”
夫子闻言松了口气,不会伤害到身体就好,不然他可就坑惨了那位志趣相投的朋友了,“也不知道这次谁会来。”
“讲经首座那只大乌龟应该会来,其他五境之上的人来了我们联手也能一起剁了,总之在上天之前,这人间的五境之上越少越好。”
陆羽对着天空叹息,感觉有点对不住书痴姑娘。
……
……
极北荒原之地有一不可知之地,名为悬空寺。
全寺共有殿阁40间,表面看上去支撑它们的是十几根碗口粗的木柱,其实有的木柱根本不受力。
据说在悬空寺建成时,没有这些木桩,人们看见悬空寺似乎没有任何支撑,害怕走上去寺会掉下来,为了让人们放心,所以在寺底下安置了些木柱。
悬空寺很大,可只有礼佛的僧人能够住于殿阁之中,其他同样信仰佛祖的农奴,只能于荒野之中建起茅屋。
农奴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收获了属于自己的麦谷。
可惜勤劳如他们,也不时的会有人饿死,因为他们大半的粮食都需要缴纳给殿阁中的僧人。
今天的悬空寺一如以往,农奴们耕着地,僧人们理着佛,这里的人早已习惯如此。
就在众人忙碌着自己手里的事之时,一辆马车飞跃了这个深渊,当马车落地之时,数匹骏马喘着粗气嘶吼着。
马车开始缓缓向前行驶,所过之处碎石纷飞,它的车轮有小半个陷入了泥土里,在道路上撵出两道很深很深的轮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