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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夕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出来。
刚想睡个安稳觉就被霍北熠拉了起来，劈头就是一顿质问。
只是神情看着晦暗不明，不知道有没有生气。
苻夕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双手圈住男人的脖子，拿脸在他蓄起的胡渣子上蹭了蹭，刺刺得疼，“昨晚和他吃了个饭，聊了点事。”
“什么事？”
“就我被网上键盘侠们狙击的事，他想看看我的精神状态好不好，毕竟我是ME9的团员之一，悠然刚退团我又出了事，对他们柠檬平台损失很大的。”
苻夕胡乱掰扯着，也不知道霍北熠能信几句。
忽而一转话风道，“西泽怎么会出这么大的车祸？不会又是无证驾驶吧？”
“不是他的错，是家里司机醉酒驾驶去接西泽，开到一半雨又大，雨刮器刷得他快睡着，一脚油门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人还在派出所醒酒，没受什么伤。”
“能给你们霍家开车的都是老司机了吧，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得看警方能问出什么来，你别给我岔开话题，林政以前对你爱答不理的，什么时候还把自己的底透给你了？”
霍北熠把话题扯了回来。
苻夕抿了抿唇，一本正经的告诉他，“因为我不喜欢他了，男人嘛，不都犯贱的性子。”
霍北熠：“……”
“所以他怎么犯贱了？”
“就现在的我他高攀不起了啊。”
“苻夕，你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漏洞百出吗？”
果果的事，林政的事，她对他，都只是搪塞。
没有一个字是实话。
霍北熠黑眸沉然，哪怕嗓音淡得像是床底间的低喃，仍压不住那份迫人的威压，听得她心头一跳，再也说不出话来。
对视，不过数秒，
却漫长的像经过了一个世纪。
霍北熠在等她开口，希望她能对他开诚布公，不要有一丝隐瞒。
只要她说出来，他都可以无条件接受。
苻夕吼中艰涩，明明想把一切事告诉他，可是，这个秘密不只属于她的，她更害怕他接受不了自己只是书中的一个人物。
那好比，毁灭性的打击。
对整个人生的自我否定。
她，如梗在喉。
无论如何，都开不了这个口。
就在两人胶着博弈时，一道欢快的电话铃声打了进来，苻夕像是看到了救命之星，手忙脚乱的接起，“喂，你好。”
“……”
“交管局？”
“……”
“啊，对，车主是霍北熠，谢谢啊，我马上来领！”
“……”
挂了电话，苻夕弱弱的揪了下霍北熠的衣服，绽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笑，“内个……昨天我太急了，把车拜托给交警看管了，他让我去领车。”
霍北熠看着她，眼底掠过一抹失望。
他目光稍定，“我去拿车。”
“等一下。”
苻夕又开口，在霍北熠挑眉时，语气更弱了，“还有就是，昨天我追了个小尾，可能保险公司还会打你电话。”
霍北熠：“……”
“一个车库都不够你和霍西泽那小子败的，赶紧睡吧，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辛苦了，老公。”
苻夕搂着霍北熠又亲了口，不太熟练又生涩的叫出那两个字。
看得出来，是在极力讨好了。
霍北熠心绪繁杂，没有回应这个吻，等她睡下时，去了健身房。
苻夕听到门关合的声音，辗转反侧中，又心事重重的睁开眼。
她看着空落落的房间，一股恼恨跃上眉心。
呆呆的在床上躺了半晌，她发了条微信给陆延。
：我们见一面吧。
……
陆延在月考上，又得了年级第一的名次。
陆婧瑶从剧组里请了假出来，专门来校门口接他去餐厅，为他庆祝。
可是陆延，并不打算上车。
而看向陆婧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冷淡的不像话。
陆婧瑶被他这般漠然的态度吓到了，“小延，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你有事吗？”
“你考了第一名，我就是想请你吃个饭。”
“不必了。”
陆延提了下肩包，不紧不慢的走到公交站台下。
陆婧瑶看得直皱眉。
她戴上口罩，下车追了上去，“小延，你去哪里，我可以送你的。”
“谢谢，我的车来了。”
陆延上了2路公交车，他只想淡化和陆婧瑶之间的联系，不曾想，陆婧瑶竟然追了上来，只是被拦在了刷卡机前。
她太久没坐过公交车了，没带硬币，也没有公交卡，就连最新上线的闪付扫码也不会。
陆婧瑶无助的看向陆延，嗓音低软，“小延，你能不能帮我付个钱？”
陆延默了两秒，过去帮她刷卡。
“谢谢。”
两人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坐下。
陆婧瑶微吸了一口气，再次搭话陆延，“你哪一站下？”
“二院。”
“你生病了吗？”
“去看朋友。”
“喔。”
陆婧瑶顿住，又喃喃道，“那得买点水果，空手去不太好，要被人说的。”
“嗯。”
陆延的反应，很冷淡。
她知道他不多话，但是，绝对不是像现在这般，对她只剩下嗯和喔。
陆婧瑶想解释点什么，可碍于在公车上，人多眼杂，只好退一步，“我在医院外面等你，等你看完朋友我带你去吃饭，好吗？”
陆延没说话。
只是快到站时，把公交卡给了陆婧瑶，“你按原路坐回去，晚上我有约了，陆小姐，以后别来找我了。”
“小延！”
少年的身影消失的很快。
他下了车，头也不回的离开。
陆婧瑶呆坐在冰冷的公交椅上，棱角分明的公交卡在她的手心里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她低着头，双目紧闭。
睫毛缓缓被温热的泪水濡湿。
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
陆延在医院旁边的水果店里挑了个水果篮，拎着它去看霍西泽。
霍西泽的病房里，摆满了鲜花水果。
但他一个人闷得慌，觉得自己像被祭奠了似的，在看到陆延时，眼睛噌得亮了，“陆延，你怎么来了？来看我的吗？”
“这房间里还有别人吗？”
陆延放下水果篮，带了自己的课堂笔记给他，“老师让我给你的。”